要不關機算了，林風考慮，隨即否定。
    不行，不然呂賀一定會直接找上門。
    想來想去還是親自打發了他為好。
    林風點按接通，聽筒那邊傳來呂賀模糊不清的聲音：“風風風……”
    “呂賀？”
    林風皺眉，他喝酒了？
    “風風，你終於接電話啦！”
    對麵呂賀顯然很興奮。
    “嗯。怎麽了？”
    “風風，出來玩啊……”
    “不去。”
    林風冷聲拒絕，便想掛斷。
    “出來嘛！陪我玩～”
    呂賀居然撒起嬌來，生生給林風震出一身惡寒。
    “你在哪？”
    林風直覺有些不妙。
    “酒吧啊！”
    “一個人？”
    “嗯～”
    呂賀口氣似是驕傲：“你來了咱們就兩個人啦！”
    林風終於不情願地半坐起來，無語地撫著額。
    我的老祖宗喲！
    “地址發我。”
    讓他一個人呆著鐵定不行了，還是早點去帶回來比較靠譜。
    聞言呂賀高興：“好！那你快點過來。我等你呦～”
    掛斷電話林風遊魂似地套上一身不起眼的黑色休閑服。
    讓她深更半夜地孤身去酒吧尋人，她這也算為朋友兩肋插刀了吧。
    —————————
    這是林風平生唯二進酒吧，上次還是周汶汐生日，所以還算有些經驗。
    時間將近淩晨兩點，與上次小型樂隊演出的酒吧不同，這裏的氣氛似乎更……迷醉？
    林風分不出具體區別，但分明確信哪裏不一樣。
    眯著眼睛在人群中搜尋，終於看到舞台邊上手舞足蹈的呂賀。
    鬆了口氣的同時也火冒三丈。
    林風快步上前，抬手就要將呂賀拉走。
    可呂賀正在興頭上，見她人來，一把將她抱了個滿懷：“風風！你來啦！”
    呂賀看似瘦弱，但架不住是個男人，個頭又高，這麽熊抱過來整個人的重量還真壓得林風有些吃不消。
    進而知道他是真醉了。
    甩也甩不掉，推也推不開，林風隻好安撫地拍拍他後背：“好了，走吧。”
    “不嘛，我還要看……”
    呂賀耍賴：“你也看，很好看的！”
    說著便將林風引向舞台。
    林風正納悶他叫自己看什麽，忽而被舞台上一片肌肉晃了眼。
    原來差別在此啊！
    林風恍然。
    呂賀顯然也樂在其中，一雙迷蒙醉眼亮晶晶的。
    “怎麽樣？好看吧！”
    倒是不難看，但除了好奇之外，林風還是覺得有些不忍直視，臉頰也逐漸紅漲起來。
    “看過了，走吧。”
    林風又拽著呂賀手臂，企圖將他拖走。
    “不嘛！”
    呂賀故技重施。
    臭小子，蹬鼻子上臉了是吧！慣著你了！
    林風抬手一掌呼上呂賀後腦勺，他瞬間就老實了。
    料他明天也記不得，此時還不任她拿捏。
    “走不走？”
    林風將聲音又壓低幾度。
    呂賀弱弱伸出一根手指：“再喝一杯，就一杯。”
    隨後從指頭後麵睨她。
    “說好了，就一杯。”
    林風料想也沒那麽容易，酌情妥協。
    “風風你最好了！”呂賀歡呼。
    林風率先邁步朝吧台走去，呂賀蹦跳著跟上。
    周圍人看著兩人模樣，可不正是一對母老虎和耙耳朵！
    —————————
    “你看吧，男人都是這種見異思遷的人渣。”
    呂賀趴在吧台上，看著杯中橙色酒液，口齒不清。
    “包括你嗎？”
    林風難得調侃他。
    “我怎麽能跟他們一樣？”
    呂賀瞬間坐直，氣憤不已。
    他們，不光指鄭傑，還有呂賀的小相好，海藻頭文藝範的那個小主唱。
    聞言林風終於知道今天這是鬧哪出了。
    “手機。”
    林風朝呂賀伸手，呂賀乖乖遞過。
    林風順勢將手機貼近他的臉識別開機，找到對話框，發了地址過去。隨後又將手機扔回給呂賀。
    所謂解鈴還須係鈴人啊。
    呂賀倒對她的行動不察，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可能是諸事堆積，林風難得有了發泄的欲望，也點了杯酒，慢慢品嚐起來。
    借酒就一定能消愁嗎？
    場中霧氣彌漫，耳邊鼓點震天，紅男綠女隨節奏搖擺。
    兩人靜坐吧台，喧噪中守著自己的一方寧靜。
    “你當我是什麽？”
    林風突然出聲，知道此時的他知無不言。
    “妹妹吧。”
    呂賀抬眼望天思索：“能讓我抱大腿的那種。”而後嘿嘿一笑。
    有夠傻的！
    林風從來沒有深思過兩人的關係，起初隻是利益，但奇怪的是在他麵前自己可以毫無偽裝，任意發脾氣，因為知道他不會生氣，而且任何情況下都會護著自己。
    在外人看來他不正經，自己似乎要沉穩得多，其實背地裏隻有她知道他的包容。
    所以經年多虧他的遷就和死纏爛打，也混成了她身邊唯一沒斷聯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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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之間無關愛情，可能在友情趨於親情的某個節點上。
    所以他會旁敲側擊幫她牽線搭橋，希望她有好的姻緣，而她又何嚐不希望他能得償所願。
    酒杯見底，熟悉身影匆匆趕來。
    呂賀見人氣憤：“誰讓你來的！”
    小主唱年紀不大，板著臉卻頗為嚴肅：“跟我回去。”
    “你是誰啊！跟你回去！”
    呂賀顯然被激起反骨。
    林風瞧著，也不上前拉偏架。
    小主唱沒再出聲，直接上來抱人。
    嗯，這招還不錯，高效！
    林風默讚。
    呂賀自然是七手八腳地掙紮，無奈兩人體格差距太大，最終被打橫公主抱著帶離。
    離開前，小主唱還算有點眼力見，對林風點頭致謝。
    林風回以點頭，兩人似乎達成了某種交接儀式。
    看來應該妥了，她也能功成身退了。
    將杯中最後一口酒收盡，林風終是起身，思索著是回家還是直接回劇組定的酒店。
    直到此刻，酒勁才逐漸顯示出它的威力來。
    林風突覺兩腿發軟，眼前發黑，頭暈目眩，立刻又扶著凳子坐下，想先緩緩。
    可隨之而來的不是清醒，而是濃重的睡意，令她無法招架。
    糟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自己不正是頭任人宰割的羔羊嗎？
    在意識飄散前，似乎聽到酒保在耳邊喚她：“小姐，小姐……”
    然後一切歸於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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