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明澤鬆了口氣。
    “……我想請半天假。”
    張導看他，語氣不善：“還覺得自己被換得不夠快？”
    喻明澤沒說話。
    又過了片刻。
    “戲照樣拍，事也得平。明白了嗎？”張導字字鏗鏘。
    “明白了。”
    一直窩在休息室也不是個事，林風幾人又重新回到片場。
    導演和喻明澤都不見蹤影。
    小於看到他們，跑過來。
    “他人呢？”烏祥羽問道。
    小於看向導演休息室的方向，“還在談。”
    “公司那邊怎麽說，你知道嗎？”李沐染問他，一看就有經驗。
    小於歉疚地看了林風一眼，搖頭：“李哥隻讓我等消息，還讓我看著點喻哥……”
    沒辦法，食物鏈底端的小助理掌控不了大局。
    幾人對話間，場內其他工作人員都有意無意地看過來，眼神八卦。
    其中又以林風最受關注，誰讓她還穿著爆料照片裏那件黑色長款羽絨服……
    這件衣服本身不顯眼，但總混在一起的保溫杯小分隊幾人裏，隻有她性別身型跟爆料的秘密女友相符，也難怪旁人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小於最先察覺，小聲提醒：“林姐，要不……你先換件衣服？”
    幾人這才察覺，紛紛朝她身上看去。
    林風有些窘。
    這次進組隻帶了這麽一件外套，現買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先穿我的。”
    烏祥羽二話不說脫下身上灰色羽絨服遞給她，“我那還有。”
    林風沒接。
    讓她當眾穿他衣服，覺得事情還不夠糟？
    “愣什麽？拿著啊！”烏祥羽催促。
    李沐染不耐地掀開他的手，“起開！”
    隻會添亂的東西！
    隨後去拉林風，“去我那，穿我的。”說著就要拉她離開。
    穿李沐染的雖然好一點，至少都是女的。
    但也不太合適，畢竟她們身份有別，怎麽看都像自己上趕著蹭熱度，林風有些猶豫。
    “我的怎麽就不能穿了？”烏祥羽還在追問。
    “還是穿我的吧……”
    小於終於反應過來，脫下外套遞過來，小聲加上句：“要是不嫌棄的話。”
    暫時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林風接過外套，“謝謝。”
    小於個頭約有175，身材削瘦，但再怎麽說也是個男人，骨架子大。
    他的衣服穿在林風身上有點寬鬆，長度過大腿，成了半長款。
    看著自己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小於不禁有些臉紅。
    烏祥羽被拒，又把外套穿了回去。
    深冬天氣，片場還是有些冷。
    林風拿著自己的羽絨服，想了想遞給小於，“先披上吧。”
    “不用不用，”小於連忙擺手拒絕，“我不冷……阿，嚏！”
    還沒說完便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鼻涕都拖了出來。
    “你就穿上吧。”
    烏祥羽從林風手裏拿過外套，強製披在小於肩上，“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誒……”小於被他用衣服緊緊裹住，反抗不得，臉色羞窘。
    “沒事，披著吧，好歹擋擋風。”林風安慰。
    幾人這麽一番操作，多少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不過能補一點是一點。
    身後張導帶著喻明澤從休息室出來了。
    烏祥羽眼尖：“張導！”
    一旁一直待命的執行導演立馬湊上去，臉色為難，“導演，咱還拍嗎？”
    “拍啊！”張導坦然。
    “得嘞！”
    執行導演領命，大聲招呼眾人，“都別愣著了！開工了！”
    場內眾人聞言各就各位，忙碌起來。
    張導走到幾人麵前。
    李沐染頷首，“張導。”
    “……張導。”林風跟著打招呼。
    張導頗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才移開目光。
    喻明澤也看過來，發現她身上的外套。
    隨後看向小於，和他身上披著的羽絨服。
    小於一驚。
    好險！
    幸好他反應快，要是讓林姐穿了烏祥羽的衣服，喻哥還不得把他皮給剝了！
    “準備一下，開工了。”張導令下。
    眾人應和。
    下一場戲開拍前，喻明澤避開眾人，先給呂賀打了個電話。
    “處理得怎麽樣？”呂賀一上來就問。
    “……還在商量。”
    作為《平凡愛戀》的導演和林風摯友，呂賀顯然兩邊都得顧。
    停頓片刻，他才開口：“其他的我就不說了。但有一條，不能委屈風風。”
    喻明澤沒說話。
    眼角餘光瞟到不遠處角落裏的林風，她正望著布景發呆，周圍工作人員經過不時看她一眼，竊竊私語，她卻渾然未覺。
    喻明澤不禁皺眉。
    呂賀繼續：“否則不管結果如何，這事在我這都不算完。聽懂了嗎？”語氣嚴肅，頗具威壓。
    “……嗯。”
    掛斷電話後，喻明澤依舊站在原地。
    張導提醒過他關於戀情曝光的風險，也毫不避諱告知，如果他的個人問題以任何方式影響影片拍攝，她不介意將他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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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賀這邊雖也關心電影票房，但顯然更在乎林風在這次事件中是否被公平對待。
    兩方壓力，既要他壓下熱度，控製後續影響，也要他避免傷及無辜。
    前者他駕輕就熟，後者卻需縝密思量。
    或許，還要冒些風險。
    那也是林風期待的滿意答案。
    林風餘光中，喻明澤站在對麵暗處，目光灼灼射過來，令她不容忽視。
    片場眾目睽睽，她不敢直接回頭跟他對視。
    頭不自覺轉向他的方向，又生生止住，最終扭轉回來。
    喻明澤將一切看在眼裏。
    “無關人員請離場，馬上開拍了！”執行導演舉著大喇叭喊道。
    喻明澤這才整理表情，收起手機，抬步朝布景中央走去。
    餘下戲份，拍得還算順利，至少沒拖進度。
    最讓人擔心的喻明澤，表現十分專業，情緒也到位。
    至少表麵如此。
    倒是烏祥羽，稍微有點走神，被張導念了幾遍才終於入戲。
    一直旁觀的林風不得不承認，跟喻明澤李沐染這些專業演員比起來，烏祥羽還是差了火候。
    在片場她一直克製自己不去看手機，任外麵輿論炒個天翻地覆，眼不見為淨。
    等到一收工，喻明澤立馬大步流星地帶小於離開了。
    看來事情不解決，兩人暫時不太好見麵。林風暗想。
    這邊喻明澤腳步匆匆回到房車，將小於關在車外，迅速給李明啟去了電話。
    “怎麽樣？”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發給你的東西看了嗎？”李明啟不疾不徐。
    喻明澤這才迅速去翻對話框，發現他發的文件。
    打開查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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