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並不準備跟他討論近來自己莫名其妙火起來的事跡，將話題重新引回他身上。
    “你們……又鬧別扭啦？”
    沒辦法，最近為數不多的幾次交集他們之間氛圍都怪怪的，像上次密室逃脫，還有這次。
    林風不禁懷疑難道是呂賀在戀愛裏太“作”了？誰讓他看起來就像那種挑剔又難搞的類型。
    甜起來膩死人，作，也能作死。
    還是，嗯……男人之間……有什麽不一樣？
    再說，他們倆的年齡差可比她跟喻明澤還要誇張。呂賀嘛，為老不尊，沈小天嘛，少不經事，磨合起來自然更加費勁，林風猜測。
    問題拋出去，呂賀又沉默下來，要是鬧別扭那麽小兒科就好了。
    看他不願回答，林風也不催促。
    窗外場上兩輛車一前一後停在起點，比賽終於結束了。
    林風看到喻明澤和沈小天分別下車，兩相對峙，不知在說什麽。
    “風風，千萬別相信男人，”耳邊呂賀幽幽開口，眼神盯著遠處的沈小天，咬牙切齒，“男人都是自私又現實的混蛋！”
    林風回頭，納悶他為何突然這麽說，故意笑道：“包括你嗎？”
    沉默片刻。
    呂賀語氣冰冷，“嗯，包括我。”
    林風重新看向窗外遠處喻明澤，也包括他嗎？
    “你怎麽回事？”喻明澤卸下頭盔對沈小天怒目而視，不掩煩躁。
    要不是他三番兩次搞不定呂賀，何至於七夕當天他和林風還被強拉來陪他們玩鬧，單獨過過二人世界不好嗎？
    一向驕傲的沈小天這次難得沒回嘴，已經被呂賀晾了兩周，他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辦好了。
    “還有，你這什麽發型？”喻明澤嫌棄地直皺眉，雖然之前那海藻頭也不討喜，但更討厭他這副故作精明世故的嘴臉。
    沈小天心虛地抓了抓頭頂，他這也是權宜之計，發型算是最容易的妥協和示好，反正總歸會長回來的。
    他家的事喻明澤有所耳聞，然而易地而處，他絕對不會讓事態發展到如此被動的境地，不覺搖搖頭，這小子還是太嫩了。
    “實在不行就斷了吧。”省得呂賀一有風吹草動就喊林風。說完這句風涼話，也不管沈小天徑自朝裏間走去。
    沈小天被激怒：“你……”又忍住，“我勸你嘴下積點德，你家那位可不比我容易。”
    喻明澤腳下一頓，身側拳頭不禁握緊。
    察覺觸到他逆鱗，沈小天不敢再造次，乖覺閉了嘴。心裏還很不服氣，反正他也沒說錯。
    喻明澤抬頭望去，目光落在玻璃窗裏林風和呂賀交談的側臉。
    剛才那句顯然有感而發，林風好奇這句話背後的糾葛，但也不好貿然打聽。
    呂賀也不過多解釋，隻是繼續感慨：“所以風風，千萬別相信男人。他們狠，你要比他們更狠，更絕情，更冷酷！”不覺將手中汽水瓶捏得咯吱響。
    這語氣，看來被傷得不輕。
    這句話是否暗示，下一步他就要做到自己口中的“狠、絕情和冷酷”？
    “……我能問問發生什麽了嗎？”林風忍不住開口。
    “你……還是別知道的好，反正信我就對了！”從她脖子上的紅痕呂賀看得出她的戀情正處在上升期，所以不願貿然打碎她對愛情的信念，但還是想提醒，讓她有所防備，省得跟自己一樣被打個措手不及。
    林風不是未經世事的孩童，對人性的自私和善變已有所了解，呂賀也絕非脆弱之人，隻是這次反應這麽大，讓她更好奇背後的原因。
    或許愛情本就是反人性的，如此心甘情願無條件地向另一個人敞開，如果對方並非良人，不是明擺著自己找罪受嘛，遍體鱗傷也活該。
    “那你……會原諒他嗎？”林風直擊要害，逼他直麵。這點與喻明澤異曲同工，不管過程糾葛，隻論結果，快刀斬亂麻。
    良久。
    呂賀承認：“我……不知道。”他的手緩緩鬆開，手中汽水瓶已然變形。
    他承認自己是真的失望了，一點點堆積，到了不可挽回的程度。也知道結果已有預感，隻是仍眷戀著不肯作出決斷。
    感情的事終究是自助，林風隻能幫到這了，因他的沉鬱，心情也低落下來。
    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如他這般失望透頂，是否能瀟灑離開……
    “好了，不說這個了。今天叫你出來是來玩的，走，哥帶你兜一圈！”呂賀起身將已經捏扁的汽水瓶精準投入牆角的垃圾桶，又恢複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樣。
    林風頭一次知道開卡丁車還能帶人的。
    喻明澤找來時，發現他倆又返回跑道，隻是這次坐了雙人車。不禁暗自捏拳，怎麽又被呂賀那廝搶了先！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情、侶、專、享！
    呂賀渾然不覺，將林風讓進副駕駛，自己在主駕位坐定。
    雙人車林風還是第一次坐，很是新奇，居然有兩個方向盤，這要怎麽開？沒弄清前她不敢貿然上手，生怕拖後腿。
    “這怎麽開？”她問道。
    “不用管，我來就行。”呂賀大包大攬。
    這樣很沒參與感誒……
    “這個管用嗎？”林風遲疑地摸了摸麵前的方向盤。
    “輔助的，沒什麽大用。”呂賀解釋。
    那不跟平常坐車沒差，隻是雙腿放平了點，林風對這次“兜風”沒了期待。
    然而事實證明跟平常坐車還是有區別的。
    呂賀完全放飛了天性，或許存心撒氣，又或者故意炫技，每次過彎都疾速漂移，車上四處透風沒什麽護欄，搞得林風總有種要被甩飛出去的錯覺，不得不將能抓的地方抓得死緊。
    幾圈下來呂賀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好了，重回起點，他大聲笑問：“怎麽樣？爽嗎？”
    “嗯。”林風應道，不想掃他興致。
    “還來嗎？”呂賀興致勃勃。
    “……不了吧。”林風委婉拒絕。要想開，讓他自己繼續開去。
    “我們談談。”旁觀許久的沈小天終於鼓足勇氣上前搭話。
    呂賀瞬時斂了笑，沉默盯著他。
    沈小天被盯得心裏直發毛，費了好大的勁才沒退下去。
    “想談？可以。”呂賀勾起唇角，“跑一圈。”
    “好！我去開車。”沈小天立馬應道。
    “我是說，你帶著他，跟我跑一圈。”呂賀指著一旁喻明澤。
    沈小天不確定地看向喻明澤，不知他會不會答應。
    喻明澤則跟林風對望，兩人心有靈犀，他們倆的愛情遊戲為什麽老是拉上他們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