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山林夜雨
    陸明川在劇烈耳鳴中醒來，血水順著額角滲入眼角，將夜色染成斑駁的紅。越野車側翻在茶田邊緣的排水溝裏，林雪正用瑞士軍刀割開安全帶，左臂的傷口在ed應急燈冷光下泛著青白。
    “密鑰箱在後備箱。”他的聲音帶著金屬撞擊般的鈍響。林雪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引擎蓋下傳來電路短路的滋滋聲，油箱泄漏的汽油味混著雨水衝刷泥土的腥氣湧進鼻腔。
    黑暗中亮起手電筒光束，七八個戴戰士頭盔的身影從陡坡滑下。陸明川繃緊的脊背驟然鬆弛：“是省紀委的外勤部隊。”
    02 密鑰震蕩
    省紀委指揮中心，葉文瀾盯著量子密鑰箱的狀態屏。當糾纏態指示燈由紅轉藍的瞬間，打印機突然吐出長達二十米的熱敏紙——那是天璽資本近五年的資金流水，每筆超過500萬的轉賬都標著醒目的紅旗標記。
    “通知交通廳，暫扣所有青石縣出境車輛。”她對著對講機冷笑，“讓宣傳部準備，天亮前把‘茶田ep攻擊案’的衛星雲圖發給各大門戶。”指尖劃過屏幕，停在某條轉賬記錄上：2019年12月，1500萬進入“青石縣民生工程谘詢公司”，附言欄是一串亂碼——與陸明川辦公室被撬時留在窗台的粉筆字完全一致。
    03 暗網反殺
    淩晨三點，林雪在臨時醫療點用筆記本電腦接入暗網。監控畫麵裏，天璽資本雇傭的黑客正試圖抹除購買ep裝置的交易記錄，虛擬貨幣錢包地址在區塊鏈上瘋狂跳躍。
    “他們在玩丟車保帥。”她往傷口貼了片創可貼，指尖在鍵盤敲出一行代碼，“明川，記得大二那年你幫我修的古董相機嗎？”陸明川看著屏幕上突然出現的膠卷掃描圖——正是昨夜翻車前，林雪用微型相機拍攝的貨車車牌。
    區塊鏈瀏覽器自動檢索，車牌所屬運輸公司的股權穿透圖層層展開，最終指向省委常委王炳坤的侄女。“現在把這段視頻發到‘明川觀察’賬號，”陸明川將冰袋按在額角，“標題就叫《暴雨夜的泥頭車，為什麽出現在生態紅線保護區》。”
    04 茶田槍聲
    陳阿婆攥著生鏽的柴刀守在茶園入口時，三個戴口罩的男人正用除草劑噴灑最後一片古茶樹。月光照亮她發間的銀飾——那是陸明川母親送的脫貧紀念章。
    “阿婆這輩人，見過土改時的工作組，也見過公社的打穀機。”她將柴刀插進泥地，身後突然傳來犬吠，二十幾個茶農舉著手電筒圍攏過來，“你們開著四個輪子的鐵牛，以為山裏人還像十年前那樣好騙？”
    領頭男人的對講機突然傳出雜音：“王主任讓撤退，省台的直播車快到了！”陳阿婆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彎腰撿起對方遺落的工作證——發證單位欄印著“青石縣自然資源局”，照片上的男人，正是上周來丈量茶田的“測繪員”。
    05 常委會變局
    清晨的省委小禮堂，王炳坤的茶杯在會議桌上磕出悶響：“青石縣的數字化改革明顯失控，我建議——”
    “王常委的建議，和天璽資本的訴求倒是高度一致。”葉文瀾推門而入，將裝訂成冊的銀行流水甩在投影儀上，“或者說，和您侄子在開曼群島的賬戶收支更一致？”當屏幕亮起王炳坤之子海外購房的刷卡記錄時，紀委工作人員已站到了他身後。
    陸明川的視頻連線突然切入：“各位領導，這是今早七點的青石縣政務雲數據。”畫麵裏，茶農們正通過手機app申請受損理賠，區塊鏈存證係統自動比對衛星影像與現場照片，“我們用技術鎖死的，從來不是審批通道，而是妄圖伸手的權力黑手。”
    06 泥腥味的勳章
    晌午的鄉衛生院，陸明川的手指劃過林雪新縫的針腳：“等這次結束，我們去未名湖補拍畢業照吧。”窗外傳來汽車鳴笛，縣電視台的轉播車停在銀杏樹下，鏡頭對準正在接受采訪的陳阿婆。
    “你們看這茶青，”老人對著鏡頭舉起帶露的嫩芽，葉尖還沾著昨夜搏鬥時的泥點，“明川娃子裝在手機裏的‘數字茶園’，讓每片葉子都有了戶口本。”她突然從口袋裏掏出個布包，“這是被他們燒掉的老茶樹發的新芽，根紮在土裏，火是燒不絕的。”
    監控室裏，技術人員突然指著屏幕驚呼：“陸縣長，暗網有人懸賞您的行蹤！”陸明川看著滾動的比特幣數字，忽然笑了——那個曾經在工地被克扣工資的少年，終於讓某些人明白，寒門子弟的上升之路，從來不是攀附的藤蔓，而是深紮岩層的竹根。
    他點開加密郵箱，新收到的文件來自最高檢：《關於成立工程建設領域專項調查組的通知》。附件裏，二十年前青石江大橋垮塌案的卷宗編號，正與葉文瀾昨夜展示的泛黃檔案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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