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根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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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文瀾站在天璽資本總部頂層,落地窗外是被晨霧籠罩的青石江。她的指尖劃過保險櫃裏泛黃的工程圖紙,圖紙邊緣的紅圈在紫外線燈照射下顯露出"偷工減料"的蠅頭小字——與二十年前青石江大橋垮塌案現場提取的施工日誌完全吻合。
"王炳輝的私人服務器已經破解。"技術組副組長將平板電腦遞過來,屏幕上閃爍的轉賬記錄如蛛網般蔓延,"所有資金最終流向的離岸賬戶,關聯著省發改委副主任林正宏的海外信托。"
葉文瀾撥通陸明川的加密電話:"立刻啟動"茶根"應急預案,林正宏正在調集警力封鎖茶田村。"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盤旋的無人機群上,那些金屬蜂鳥正用熱成像掃描整片茶園,"告訴陳阿婆,把村民分成三組,按北鬥導航的緊急撤離路線行動。"
陸明川掛斷電話時,林雪正在調試無人機幹擾器。她的指尖懸在啟動鍵上方,突然被陸明川按住:"你在後備箱藏密鑰箱的視頻,是故意讓我發現的?"
林雪的動作頓住,繃帶下的傷口滲出暗紅:"明川,有些事我早該告訴你。"她從戰術腰包取出半塊青銅虎符,紋路與陸明川腰間的虎賁符嚴絲合縫,"當年青石江大橋事故後,我父親作為調查組組長被滅口,這是他臨終前交給我的。"
窗外傳來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陸明川搶過幹擾器,將林雪推進暗格:"省廳的直升機馬上到,你帶著虎符去省委!"他按下啟動鍵,三十架無人機騰空而起,電子戰模塊釋放的電磁脈衝讓直升機導航係統瞬間失靈。
茶田村的晨霧中,陳阿婆舉著擴音器:"老少爺們兒聽好了,跟著無人機的藍光走!"她的銀飾在混亂中撞出清脆聲響,像極了當年護林隊用銅鈴驅趕盜獵者的場景。二十幾個茶農扛著農具,在無人機指引下向深山轉移,gps定位儀每隔三十秒自動發送加密坐標。
天璽資本總部,葉文瀾的執法記錄儀突然收到陸明川的實時畫麵:林正宏帶著特警隊衝進茶田村,卻發現空無一人。無人機群懸停在半空,每架機身都投射出《古樹名木保護條例》的全息投影,"擅自進入一級古樹保護區者,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的紅字在晨霧中格外刺眼。
"林副主任,您這是要暴力抗法?"葉文瀾的聲音通過無人機擴音器傳遍全村。她的身後,省紀委專案組正將王炳輝押上警車,對方口袋裏掉出的u盤閃爍著詭異的紅光——那是天璽資本與境外勢力勾結的鐵證。
陸明川在半山腰的岩洞裏找到林雪。她正用衛星電話聯絡最高檢:"周正陽的死亡報告有問題,屍檢顯示他體內有河豚毒素殘留。"她的目光落在岩壁上的彈孔,那是二十年前大橋垮塌時留下的爆破痕跡。
"林雪,你看這個。"陸明川用手機掃描岩壁,ar技術將彈孔還原成三維模型,"當年調查組認定是橋墩鋼筋鏽蝕,但這裏的爆破點明顯是定向裝藥。"他調出區塊鏈存證係統,大橋竣工時的監理報告與現場痕跡形成鮮明對比。
手機突然震動,葉文瀾的加密信息彈出:"林正宏供出省委常委馬國棟,青石江大橋案專案組將於明日進駐。"陸明川望著山下閃爍的警燈,突然想起母親茶田縱火案現場發現的汽油桶——生產批號與天璽資本旗下化工公司完全一致。
林雪將虎符嵌入岩壁的凹陷處,暗格緩緩開啟,露出泛黃的日記本。陸明川認出那是父親的筆跡:"1998年7月15日,林正宏要求用劣質水泥替換標號,每噸回扣5000元。"字跡在熒光燈映照下泛著暗紅,像凝固的血跡。
山風掠過洞口時,陳阿婆的視頻請求跳出來。老人身後是重新聚集的茶農,每個人的手機都開著直播:"明川娃,省台的記者說要給咱茶田辦個"數字身份證"。"她舉起沾著露水的茶青,葉尖的水珠折射出七彩光暈。
陸明川點開政務雲後台,37個行政村的茶田數據正在瘋狂刷新。區塊鏈存證係統自動比對衛星影像與現場照片,每片葉子的生長周期、施肥記錄、交易流向都被永久封存。當他看到林雪上傳的虎符掃描件與區塊鏈上的曆史數據完美匹配時,終於明白師父臨終前那句"根脈不可斷"的深意。
深夜的省委小禮堂,葉文瀾將《青石江大橋案重啟調查報告》拍在會議桌上:"經dna比對,天璽資本保險櫃裏的血跡屬於當年失蹤的調查組副組長林建國。"她的目光掃過麵色鐵青的馬國棟,"林副主任,你對這份報告有什麽意見?"
陸明川的視頻連線突然切入:"各位領導,這是今天下午茶田村的無人機航拍畫麵。"屏幕上,陳阿婆正帶著茶農在百年老茶樹周圍鋪設生物降解防草布,每道工序都通過區塊鏈存證係統實時公示,"我們用技術鎖死的,從來不是審批通道,而是妄圖伸手的權力黑手。"
馬國棟突然站起,卻被紀委工作人員按住。他的手機突然響起,免提裏傳來顫抖的聲音:"爸,我在機場被攔住了......"葉文瀾接過手機,看著屏幕上閃爍的"國際刑警紅色通緝令"冷笑:"馬常委,您兒子在開曼群島的別墅,現在應該叫專案組招待所了吧?"
散會時,陸明川收到林雪的加密郵件。附件裏是她父親林建國的日記掃描件,最後一頁寫著:"若有一日真相大白,請將虎符交給能守護根脈的人。"他摩挲著虎符上的茶紋浮雕,突然明白為什麽林雪總說"茶根比想象中更深"。
淩晨三點,陸明川站在茶田邊,看著林雪用無人機噴灑生物菌肥。月光下,每株茶樹的根係都在土壤中伸展,像無數雙攥緊的手。他想起大學時導師的話:"真正的改革不是砍斷舊根,而是讓新根在岩層中紮得更深。"
手機震動,母親發來的短視頻裏,ai氣象站正在自動播報墒情。蝴蝶在沾著露水的茶青間飛舞,鏡頭最後定格在陳阿婆新刻的護樹碑上:"根在,茶在,青山在。"陸明川將視頻接入政務雲存檔,區塊鏈上的每個節點都在記錄著這場無聲的戰役。
遠處傳來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最高檢專案組的飛機正在降落。陸明川摸出林雪留下的虎符,紋路裏嵌著父親當年的血跡。他知道,那些試圖砍斷根脈的人永遠不會明白:真正的力量,不在雲端的博弈,而在泥土中默默生長的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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