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清風拂雲,新程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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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州市人民廣場被晨光染成金色,巨型電子屏的藍光映照著數百張麵孔。陳啟銘戴著手銬的畫麵剛出現在屏幕上,人群中便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賣早餐的王嬸抹了把眼角的淚,對身旁的年輕人說:"十年前我家房子被強拆,就是這姓陳的批的文,如今總算盼到這一天了。"油條在沸油裏滋滋作響,混著此起彼伏的"活該"聲,織成一曲特殊的慶功樂章。
    陸明川站在紀委大樓二十三層的落地窗前,西裝袖口還沾著昨夜整理案卷時蹭到的墨水。他看著廣場上湧動的人潮,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紀委大樓外,父親被帶走時,同樣有這麽多人圍觀看熱鬧,隻是那時的目光裏多是畏懼與冷漠。胸前的黨徽微微發燙,他伸手按住,仿佛能感受到千萬雙眼睛裏寄托的希望。
    辦公桌上的結案報告足有半米高,最後一頁還留著他淩晨三點修改的批注,墨跡被水漬暈開小塊褶皺——那是老陳手術時,他緊張得打翻了水杯。手機震動著滑向報告邊緣,老陳發來的照片裏,心電監護儀的綠光映著他舉牌的手,紙牌邊緣歪歪扭扭寫著"陸局必勝",大概是用口紅塗的"勝"字,在照片裏紅得像團火。
    "陸書記,中央督導組的車到樓下了。"秘書敲門的聲音打斷思緒。陸明川對著玻璃調整領帶,看見自己眼下淡淡的青黑。會議室裏,督導組組長的握手格外有力,掌心的繭子擦過他的虎口:"雲州這仗,打出了寒門子弟的硬氣。"老人鬆開手,從公文包裏拿出任命書,牛皮紙封麵上"省紀委副書記"的字樣燙著金邊,"江城那邊,更需要你這樣的人。"
    消息傳到報社時,林雪正在啃冷掉的三明治。鍵盤敲下最後一個句號,頭版標題在屏幕上跳出來的瞬間,她忽然哽咽著捂住嘴。辦公桌上的勳章複製品落了層薄灰,她用指尖輕輕擦去,底座的"人民公仆"四個字裏,"民"字邊角被磨得發亮——那是陸明川每次開會時習慣用拇指摩挲的位置。抽屜裏的合影裏,他的笑紋舒展,身後的雲州河泛著細碎的星光,而現實中,這條河剛從葉文瀾集團的排汙口中掙脫,重新倒映出明月。
    子夜的專案組辦公室寂靜如深海。陸明川的台燈在泛黃的案卷上投下圓形光斑,海外賬戶清單的第47頁,"備用計劃  江城"的字跡被水筆反複圈畫,紙背透出深深的壓痕。他調出雲州與江城的衛星地圖,用紅筆在兩地交界處畫了個圈——那裏密密麻麻標著十七個"廢棄礦洞",與陳啟銘莊園裏搜出的地質勘探報告完美重合。匿名信的信紙攤在一旁,血紅色雄鷹的翅膀上,他用放大鏡看出了隱現的熒光水印:"江城重工"。
    調任的日子選在秋分。雲州百姓自發組成的長隊從紀委大樓一直延伸到高速路口,有人舉著"青天大老爺"的橫幅,有人端著剛蒸好的包子,熱氣在晨霧裏凝成白茫茫的雲。拄拐的老陳被護士推來送別,他舉起吊瓶當酒杯:"陸局,等我傷好了,還去你手下當差!"陸明川接過老人遞來的熱湯,碗底沉著兩枚硬幣,那是雲州人給遠行客的祝福,願他"腳踩黃金,一路平安"。
    汽車駛上高速時,後視鏡裏的電子屏正在重播庭審畫麵。陳啟銘顫抖著念懺悔書的聲音飄進車窗,忽然被林雪的短信打斷:"剛收到線報,江城重工董事長今早秘密飛往澳門。"陸明川摸出藏在車載cd盒裏的微型錄音筆,裏麵存著昨夜在陳啟銘書房找到的錄音:"江城的礦,得用"雄鷹"的法子......"錄音戛然而止,但背景裏的鍾聲與他辦公桌上的古董鍾分毫不差——那是陳啟銘任雲州市長時,某礦業集團送的"紀念品"。
    遠處的山脈如黑色巨獸橫臥天地間,江城方向的雲層壓得更低,隱約有閃電在雲隙間遊走。陸明川打開加密手機,在通訊錄裏找到"夜梟計劃殘留"的分組,裏麵躺著十七個等待破譯的匿名賬戶。林雪的回複帶著油墨香:"已安排記者潛伏江城,雄鷹的羽毛,該拔了。"他望著窗外飛掠的路牌,"江城歡迎您"的霓虹燈下,幾個戴安全帽的工人正往貨車裏裝載鋼材,安全帽上的"江城重工"標誌,與匿名信上的水印一模一樣。
    車載廣播突然切入緊急新聞:"今早雲州開發區發現新的非法礦洞,洞內藏有大量......"陸明川關掉廣播,從公文包裏取出父親的舊筆記本。泛黃的紙頁上,二十年前的字跡依然清晰:"礦難背後有人瞞報,我要去省裏舉報......"他用鋼筆在空白處寫下"江城"二字,筆尖刺破紙背,洇開的墨點像滴在宣紙上的血淚。
    汽車駛入江城地界時,暴雨傾盆而下。陸明川摸出西裝內袋的勳章,金屬邊緣刻著的"人民"二字,在閃電的強光中亮得刺眼。前方的路牌被雨幕衝刷得發亮,"江城紀委"的指示箭頭指向右側,而左側岔路上,"江城重工集團"的巨型廣告牌正在雨中扭曲成黑色的旋渦。他踩下油門,雨刷器在玻璃上劃出扇形的光明,宛如一把利刃,即將剖開這座工業重鎮的重重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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