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濃稠如墨，平安巷的青石板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幽光。陸明川和蘇晴貼著牆根疾行，蘇晴手中的微型手電筒偶爾掃過牆角，照亮幾行淩亂的腳印——深淺不一，顯然是不久前多人經過留下的痕跡。
    "腳印方向正是東郊倉庫。"蘇晴壓低聲音，用匕首在牆麵刻下標記，"看來周正雄早有防備。"她的指尖撫過腰間新配備的電擊槍，金屬外殼在黑暗中泛著冷光。陸明川無聲地比出噤聲手勢，目光鎖定遠處巷口一輛蒙著黑布的麵包車。
    引擎聲由遠及近，三輛越野車呈品字形堵住巷口。陸明川瞳孔驟縮，拽著蘇晴滾進旁邊的排水溝。刺鼻的腐臭味撲麵而來，頭頂傳來皮靴踩碎玻璃的脆響。"陸副局長，出來聊聊？"周正雄的聲音裹著擴音器的電流雜音，在巷子裏來回震蕩，"你以為能騙過我的眼線？平安巷5號那屋子，三天前就裝了針孔攝像頭。"
    蘇晴臉色瞬間煞白，下意識摸向口袋裏的行動計劃筆記本。陸明川按住她的手，從懷中掏出一枚煙霧彈。在對方腳步聲逼近的瞬間，他猛地躍起，煙霧彈精準砸在越野車油箱旁。橙紅色的濃煙騰起刹那，槍聲撕裂夜空。
    "分開跑！"陸明川將蘇晴推向左側巷道，自己卻迎著子彈衝向右方。他的戰術靴踢翻路邊垃圾桶，鐵皮撞擊聲混著爆炸聲，成功吸引了大半火力。黑暗中，他憑借對地形的記憶閃轉騰挪，耳麥裏突然傳來蘇晴急促的喘息："陸隊，我找到備用路線！西南角排汙管道直通倉庫地下室！"
    陸明川肩頭突然一痛，子彈擦過皮肉帶出滾燙的血痕。他咬牙扯下襯衫一角纏住傷口，順著蘇晴指引的方向狂奔。排汙管道口鏽跡斑斑，腐水在腳下翻湧。他剛鑽進去半米，身後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是三具穿著防彈衣的黑影，夜視儀的紅光在黑暗中如同毒蛇的眼睛。
    "陸副局長，好久不見。"為首的男人扯下麵罩，竟是本該在警局值夜班的同事老張。他把玩著消音手槍，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周總說你不好對付，看來也不過如此。"陸明川後背緊貼潮濕的管壁，餘光瞥見拐角處蜷縮的老鼠——那是蘇晴放置的信號標記，說明出口就在前方二十米。
    老張的槍口逐漸逼近，陸明川突然發力踹向頭頂的通風口。鏽爛的鐵板應聲而碎，汙水暴雨般澆在敵人身上。他趁機翻身爬出管道，卻迎麵撞上黑洞洞的槍口。周正雄倚在倉庫後門的吉普車上，手中把玩著林雪的珍珠項鏈，金屬鏈在他指間纏繞成致命的絞索："遊戲該結束了，陸副局長。"
    倉庫內突然傳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陸明川的瞳孔劇烈顫動。周正雄身後的鐵門緩緩開啟，林雪蒼白的臉在昏黃燈光中若隱若現，她的手腕被鐵鏈磨得血肉模糊，懷中緊緊護著瑟瑟發抖的女兒。"想要他們活著，"周正雄將項鏈甩在地上，"跪下。"
    陸明川的膝蓋剛觸到碎石，蘇晴的聲音突然從頭頂炸響："趴下！"一架無人機衝破倉庫頂棚，灑下大片辣椒粉。趁著眾人閉眼咳嗽的瞬間，陸明川如同獵豹般撲向周正雄。兩人在地上翻滾纏鬥，周正雄的匕首擦著他咽喉劃過，在地麵劃出一串火星。
    混戰中，陸明川摸到口袋裏的微型定位器。他將其狠狠按進周正雄後頸，在對方的慘叫聲中嘶吼："支援馬上就到！"倉庫外突然響起警笛聲，紅藍警燈刺破黑暗。周正雄的臉色瞬間慘白，他掙脫束縛衝向吉普車，卻被蘇晴甩出的繩索絆倒。
    陸明川踉蹌著衝向倉庫，鐵鏈斷裂的脆響與女兒的哭喊重疊在耳畔。當他終於抱住瑟瑟發抖的妻女時，懷中的林雪突然劇烈咳嗽，指縫間滲出黑血——她竟在被囚禁期間服下了慢性毒藥。"快...快送醫院..."林雪氣若遊絲，染血的手指指向周正雄逃竄的方向，"別讓他跑了..."
    警笛聲越來越近，陸明川看著懷中逐漸失去意識的妻子，眼神冷得如同淬了冰。他輕輕放下女兒，撿起地上的配槍，子彈上膛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周正雄，這一次，我不會再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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