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吻落到尤菲的臉頰上。
    又輕又快，似落下的雪花，瞬間便融化了。
    艾莉娜滿臉通紅，刷地跑了，隻扔下一句話。
    “這、這是法國人常用的見麵禮。”
    尤菲呆呆地摸了摸臉頰，那裏似乎還殘留著一種暖暖的、香香的感覺。
    艾莉娜這留學還挺成功的嘛，連人家的風土人情都學會了……
    接下來的兩天，尤菲一直努力訓練。
    波紋呼吸維持的時間從十秒增加到兩分鍾。
    進展比尤菲預估的“每天翻倍”要快，可這兩分鍾在戰鬥裏幫不上什麽忙。
    迪奧和jojo變強了很多，齊貝林給他們升級了訓練方案。
    他們已經從站在石頭上維持波紋呼吸，升級到單腳站在石頭上維持波紋呼吸，再升級到頭上頂著水桶單腳站在石頭上維持波紋呼吸。
    這兩人牛高馬大的，平衡力和柔韌性竟然非常不錯，這麽奇怪的姿勢都能做出來。
    在岸邊打坐的尤菲看著他們，嘖嘖稱奇。
    每天中午的“飯盒戰爭”依舊沒有結束。
    艾莉娜會送來愛心午餐；
    迪奧會從垃圾桶、排水渠之類的地方，神奇地撿來美味又新鮮的飯菜。
    甚至連jojo也加入了進來。
    小少爺不會做飯，便在仆人的幫助下給尤菲做水果沙拉。
    水果切得奇形怪狀，但每塊都新鮮多汁，一看就是一個個親手挑的。
    麵對三人期待的眼神，尤菲把三份飯都吃了進去。
    幸好尤菲飯量大，不然還真吃不完。
    至於史比特瓦根……
    來自食屍鬼街的前黑幫頭子非常雞賊，趁眾人不注意，偷偷給尤菲塞零食。
    訓練的第五天，清晨。
    尤菲被躺在同一張床上的迪奧喊醒了。
    尤菲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坐起來。
    她用肩膀撞了一下迪奧：“齊貝林不是說我的波紋進步了嗎？今天我也能站在石頭上練習了，嘿嘿。”
    迪奧無奈地掀起被子：“你今天還是別碰水比較好。”
    “什麽？”尤菲被迪奧掀被子的動作吸引，看了過去。
    被子、床單、她和迪奧的睡衣……
    都沾上了血。
    對哦，算算日子，今天是該來月經了……
    尤菲不服氣道：“沒事的。”
    “秋天了，水那麽冷，你掉下去肯定會肚子疼。”迪奧疊起染血的被子放到一旁，防止血液沾到更多地方。
    他下了床，打開尤菲的衣櫃翻找衛生用品。
    迪奧的褲子也沾了血。
    現在的觀念裏，月經的血液是汙穢的、邪惡的，大家都很嫌棄。
    可迪奧的潔癖似乎暫時失靈了，沒有先跑去洗澡換衣服。
    迪奧找了一陣，在下麵的抽屜裏找到尤菲的衛生用品。
    它們和內衣內褲放到了一起。
    瞧見那不同材質的、薄薄的貼身布料，迪奧耳尖微紅，被燙到似地移開視線，飛速拿起月經帶和衛生圍裙，關上抽屜。
    迪奧把衛生用品放在床上，摸了摸尤菲的腦袋：“肚子疼不疼？”
    尤菲鼓了鼓臉頰：“我都說了不會疼了。”
    黑熊的巴掌似乎傷到了內髒，剛來月經的那幾次，她都會疼得死去活來。
    家裏人嚇壞了，給她請了不少醫生都沒用。
    等後麵體質點加上去，恢複力增強了，才沒事。
    現在，她免於月經大部分的負麵影響，雖然難免有點點容易疲勞、情緒低落之類的變化，但其實跟平時沒什麽差別。
    不過，她痛經時痛苦的樣子，好像給家裏人留下了心理陰影，每次來月經，都會被當成瓷娃娃照顧。
    “好好好，不疼了不疼了。”迪奧又摸了摸尤菲的腦袋，去給壁爐添碳，“你能自己換嗎？”
    “可以啦。”這樣的對話以前也發生過，尤菲這次卻莫名有些不自在，臉頰微紅，抓起衛生用品，藏到身後。
    壁爐加了炭，燒得更旺了，臥室裏暖洋洋的。
    “我去給你煮草藥湯，一會兒仆人會進來換床單。”迪奧又仔細看了看尤菲的臉，確認是紅潤健康的，才開門離開。
    尤菲拿著衛生用品和衣服，進了臥室自帶的盥洗室。
    換好後，尤菲看著被血染得紅紅的睡裙，心裏一驚。
    黑暗生物是吃人的吧？
    在它們眼裏，一直流血的人類會不會就是個不停冒草莓醬的小麵包？
    那樣很容易吸引敵人，在戰鬥裏是大大的劣勢……
    尤菲輕輕歎了口氣：“我又不會要小孩。為什麽女人就一定要受這種罪？”
    尤菲敲了敲係統：【係統，體質高了之後可以不來月經嗎？】
    係統冰冷的機械音浮現在腦海裏：【月經不是病。哪怕體質再高也是會來的，但可以大幅度削減負麵影響。】
    尤菲又歎了口氣：【好吧……】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宿主，丟失某個非致命器官對你影響不大。如果實在介意，可以切除子宮。】
    尤菲想了想，搖頭：【係統，你疑似有點太極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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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菲從盥洗室回到臥室，發現床單已經換好了，還放著一個灌好的暖水袋。
    尤菲出了臥室。
    剛出去，她便遇上了jojo。
    jojo滿臉擔憂：“我看到迪奧在煮草藥湯……尤菲你還好嗎？有沒有不舒服？”
    尤菲擺擺手：“我沒事的，你們太擔心了。”
    jojo半蹲下身，與尤菲平視，揚起溫柔的笑：“早餐要不要在臥室吃？那樣你可以多休息一會兒。”
    尤菲答應了，轉身回臥室。
    jojo喊住旁邊在幹活的女仆，吩咐她將早餐送進尤菲的房間，隨後趕回尤菲身邊，手虛扶在她身側，防止摔倒。
    這麽多年，尤菲已經習慣了家人在月經時過分的照顧，但還是有些無語。
    尤菲回到床上躺下。
    jojo掀起被子給尤菲蓋上，用手試了試暖水袋的溫度，確認是不燙不冷的，才塞進被子裏。
    動作非常熟練。
    現在階級之間的等級仍然極其分明，貴族生來便是人上人，是要被人伺候的，哪裏會伺候別人。
    小少爺卻慢慢學會了。
    沒有一絲勉強和不耐煩。
    jojo坐在床邊，握住尤菲的手，默默陪伴著。
    過了一會兒，換了幹淨衣服的迪奧拿著碗草藥湯回來了，身後跟著端早餐的女仆。
    迪奧嫌棄地看著jojo：“你怎麽在這裏？”
    jojo麵露疑惑：“我來陪尤菲啊。”
    jojo說的是事實，語氣也很友善，可他那張懵懂的臉卻讓迪奧非常手癢。
    迪奧額頭蹦出青筋：“jo……”
    尤菲高聲打斷：“迪奧，我想吃飯。”
    尤菲轉移話題的方式很拙劣，如果是平時，迪奧肯定會爭上一番，但是……
    迪奧深吸了一口氣，把小桌子和飯菜搬到床上，喂尤菲吃飯喝湯。
    jojo也想幫忙，但被迪奧用疊被子、拉窗簾之類的雜活給忽悠走了。
    吃完飯，迪奧收拾好東西，摸了摸尤菲的腦袋：“今天的訓練先休息吧。”
    jojo點頭，柔聲哄道：“尤菲，還是休息一下吧，萬一又累生病了，就更影響訓練了。”
    尤菲嘟起嘴：“我都說了沒事了。”
    迪奧雙手抱胸，語氣有些不耐煩：“今天降溫了，外麵又冷風又大。你去訓練就是給別人添麻……”
    jojo皺起眉，用手肘撞了撞迪奧。
    迪奧冷哼一聲，閉上了嘴。
    jojo蹲到床邊，圓潤的眼睛帶著濃濃的關心和祈求，像小狗一樣看著尤菲：“尤菲，我知道你很厲害，也很努力，但是我真的怕你會生病……”
    “我沒有不舒服。”尤菲下了床，往門外走去。
    迪奧冷了臉，伸手抓住尤菲的胳膊：“不要任……”
    迪奧還沒說完，尤菲閃電般地抬手，雙手擒住迪奧抓著自己的手臂，側身彎腰，一個利落的過肩摔，把迪奧砸到了地上。
    地板鋪了柔軟的羊毛地毯，但尤菲力氣太大，迪奧被砸得有些懵。
    尤菲彎起眼睛，微微抬腳，白皙圓潤的腳趾點了點迪奧的臉頰：“我現在還是比你強哦~”
    說罷，尤菲大步走出房間，去院子收剛晾幹的旗袍。
    jojo看著尤菲筆挺矯健的背影，不禁有些愣神。
    迪奧黑著臉站起身，使勁往下扯了扯衣服下擺，免得被死對頭瞧見自己狼狽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尤菲、迪奧、jojo出門訓練了。
    兩個男人沒再說讓尤菲在家休息的話。
    大家去到了喬斯達家。
    在齊貝林的指點下，大家開始訓練。
    尤菲的速度有100點，連帶著平衡性也很好，可以穩穩地站在滑溜溜的石頭上。
    但注意力難免會分散，這會使波紋呼吸變得更加困難。
    撲通！
    尤菲從石頭上掉了下來。
    寒風裏，湖水變得更冷了。
    尤菲體質太高，皮糙肉厚，毫不在乎。
    她站起身，隨便擰了擰衣服上的水，站回石頭上。
    齊貝林暗暗點頭，眼裏劃過一抹讚賞。
    尤菲雖說是嬌養出來的貴族小姐，但意外地能吃苦。
    齊貝林很喜歡這樣的學生。
    jojo滿臉心疼，連忙拿著幹淨的備用衣服趕來，想給尤菲換。
    尤菲拒絕了，畢竟後麵還會摔下來，換了也沒用。
    迪奧臭著臉走過來，使用波紋給尤菲蒸幹衣服上的水。
    尤菲第一次知道波紋有這樣的用法，誇了迪奧好幾句。
    迪奧冷哼一聲，扭過頭不理人，耳朵泛起淡淡的紅。
    jojo湊上前，想跟迪奧學“波紋烘幹術”的技巧，被冷酷地拒絕了。
    中午，艾莉娜來送飯，還給尤菲帶了熱氣騰騰的草藥茶。
    尤菲那麽堅持，艾莉娜心疼又佩服，但又幫不了什麽，隻能努力做好後勤。
    一天的訓練結束後，尤菲發現了一個大驚喜——
    波紋有療傷的效果，而月經似乎被認為是出血狀態，在她頻繁使用波紋後竟然停止了。
    尤菲的擔心緩解了不少。
    可尤菲仍有煩心的地方。
    經過今天的訓練，她波紋熟練度提高了，哪怕站在石頭上，也可以堅持三、四次的呼吸。
    但今天已經是訓練的第五天，按照這個進度，哪怕練夠半個月的期限，也沒法達到能在戰鬥中持續呼吸的程度。
    不停發酵的焦慮裏，尤菲忍不住打起了那兩個禮包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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