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菲的那聲“主人”清脆響亮，在安靜的奢侈品店裏回蕩。
    導購的表情扭曲了，用見鬼一樣怪異的眼神盯著卡茲。
    其他客人也齊刷刷地看了過來，嚇得五官亂飛，跟抽象畫似的。
    他們實在不明白，這個看著紳士體麵的帥小夥為什麽會有這樣奇怪的癖好。
    卡茲麵不改色，仿佛那些注視不存在一般。
    他仔細打量了一遍尤菲的首飾，點頭：“很好看。”
    尤菲抱緊卡茲的手臂，整個人黏糊糊地貼上去，聲音夾得能滴出蜜來：“主人您真好~明明剛懲罰完人家，還給人家買東西~”
    懲罰？！
    大家更震驚了，下巴快掉到地上。
    卡茲淡定地從玻璃櫃台裏拿出幾個寶石首飾，都戴到尤菲身上：“喜歡就買，多買一點。你打扮起來很漂亮。”
    “謝謝主人~”尤菲維持著甜甜的笑，甜膩的嗓音裏夾著幾分咬牙切齒。
    尤菲和卡茲在店裏逛了一圈，合眼緣的全都買了，店裏空了一半，跟鬼子進村似的。
    後麵尤菲身上實在戴不下，導購打包了好幾個大大的購物袋。
    卡茲帶的錢買不了那麽多首飾，就在尤菲好奇他是要搶還是跑路的時候……
    卡茲拿出了支票，熟練地在上麵簽了個名。
    不是？
    原始人還會用支票的嗎？！
    尤菲驚得瞪大了眼睛。
    卡茲用支票付完款，提起那幾大袋首飾：“還有什麽想要的嗎？”
    尤菲皮笑肉不笑：“有。”
    尤菲帶著卡茲在商場狂買了一通。
    她像沒骨頭一樣貼著卡茲，抱著他的手臂，時不時還用柔軟的身體蹭一蹭他，比情侶還要親密。
    每到店裏，她都會脆生生地喊卡茲“主人”，還會附上懲罰、項圈、牽繩之類微妙的話。
    尤菲收獲了一大堆衣服、首飾、化妝品，同時也收獲了一大堆路人怪異的目光。
    卡茲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反應。
    無論是過分的親近還是奇怪的稱呼，卡茲都照單全收，臉都沒紅一下。
    尤菲買累了，和卡茲出了商場。
    尤菲全身掛滿了閃閃發光的飾品，像個移動的聖誕樹。
    卡茲一手牽著尤菲的手，一手推著一輛購物車，裏麵是放得滿滿當當的禮盒和購物袋——他們實在是買得太多了，商場幹脆把購物車送給了他們。
    尤菲瞄了卡茲平靜的臉一眼，心中流起寬麵條淚。
    果然，石頭人是沒有人類的羞恥心的。
    她這下是傷敵0，自損1800。
    不過，這次逛街也不是毫無作用。
    麻藥的藥效實在是太強了，尤菲直到現在都渾身無力，單純隻看身體素質的話，跟普通的人類差不多。
    這種狀態，哪怕有波紋也發揮不出實力，跟手抖老太拿了把屠龍寶刀似的。
    所以，在卡茲用血管牽製自己的時候，尤菲就知道逃跑多半是沒有希望的了。
    以卡茲的實力，哪怕她誤打誤撞解開了血管，也跑不遠。
    因此，尤菲的主要目的是在商場留下足夠的痕跡，讓大家能夠找到她。
    這是個高級商場，導購和店員都會說英語。
    尤菲了解到了一些情報。
    這裏是瑞士的聖莫裏茨，是一個有名的旅遊地點，有不少有錢的遊客，不是什麽偏僻的地方。
    那麽，這裏非常非常有可能有sp財團和喬斯達家的產業。
    很可能商場裏就有他們的店鋪，甚至商場本身就是他們的。
    尤菲狂喊主人和瘋狂購物的行為，除了想給卡茲添堵，也是想在商場裏留下足夠的存在感。
    尤菲覺得，她今天這麽一弄，商場裏大部分的人都會認識他們了。
    到時候小夥伴就能輕鬆地找到她。
    但是……
    尤菲用餘光偷看卡茲。
    卡茲比她聰明太多了。
    她的行為卡茲不可能沒有預判到。
    那卡茲為什麽不阻止？
    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跑不了嗎？
    卡茲忽然扭過頭，對上尤菲偷看的視線：“玩得開心嗎？”
    哪個玩？
    尤菲僵了一下，心髒漏跳了一拍。
    尤菲扯起嘴角，露出甜甜的笑：“開心，我很喜歡逛街。”
    “嗯。”卡茲握緊尤菲的手，嗓音溫柔，“下次再帶你出來。”
    尤菲維持著笑容：“好。”
    卡茲轉頭看向前方，收回了視線。
    尤菲也放下了費勁的嘴角。
    兩人沉默地走著，隻有手還牽在一起。
    湖泊、歐式小屋、雪景……
    這座小鎮很漂亮，充滿了曆史感，像童話一般。
    高大英俊的男人和嬌小可愛的少女手牽著手，漫步在美麗的鎮子裏，好像真的是一對情侶。
    走著走著，尖銳的鳴笛聲打破了街道安靜祥和的氛圍。
    一輛車歪歪扭扭地開了過來，透過車窗，能瞧見駕駛員和乘客正在一邊喝酒一邊笑鬧。
    路人見到這輛危險的車，立馬尖叫著跑開了。
    卡茲不躲不閃，仍牽著尤菲走在路上。
    馬路上的人都散去了，僅有一隻小白狗還站在中間。
    小狗渾身顫抖，夾著尾巴，似乎是被這個轟隆隆地叫著的金屬怪物給嚇傻了。
    就在汽車快撞上小狗的那一瞬間。
    一直對汽車毫無反應的卡茲忽然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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