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喬瑟夫急得跳起來，大聲反對。
    喬納森抿了抿唇，語氣帶上少見的嚴肅：“尤菲，柱之男太危險了。”
    迪奧臉色冷沉，綠眸目不轉睛地盯著尤菲：“你把當時說服卡茲的過程詳細說一遍。”
    尤菲組織了一下語言，適當略過一些卡茲威脅自己的情景，把過程說了出來，並補充了一些有關替身和氣運的信息。
    迪奧摩挲著一枚銀懷表，劉海灑下的陰影遮蓋了他眼裏的情緒。    喬納森望向卡茲的方向，滿眼凝重：“波紋和陽光是人類克製柱之男最重要的手段，而現在都對卡茲無效了……”
    在場的人都擁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哪怕還沒有與進化卡茲正式打過，但隻要聽尤菲的描述，就能明白現在的卡茲幾乎是無法戰勝的。
    殘酷的事實擺在麵前，小樹林裏的氛圍更加沉重。
    喬瑟夫深吸一口氣，主動開口：“卡茲是一戴上紅石石鬼麵，氣運就會出問題嗎？”
    尤菲點頭：“嗯，他反複戴了好幾次，確實是一戴上去氣運光環就會變小和變暗。現在這個半進化的卡茲的氣運也受到了影響，大小和亮度隻有原來的一半。我覺得他如果完成了進化，氣運應該就沒有了。”
    喬納森皺眉：“氣運到底是什麽？擁有氣運光環的是我、喬瑟夫、迪奧、卡茲。我和喬瑟夫是金色的，迪奧和卡茲是黑紅色的……目前最明顯的差異就是顏色了。”
    尤菲笑了笑：“顏色的話，我覺得跟性格有關。金色會給人很舒服的感覺，黑紅色則會讓人感到壓抑。所以金色的是好人，黑紅色的是壞人！”
    尤菲指著迪奧：“你們看，迪奧就很壞啊！”
    迪奧：……
    喬瑟夫緊咬著唇忍笑，忍得臉部肌肉不停抽搐。
    喬納森溫聲道：“迪奧是做過一些壞事，但人難免會犯錯，我不覺得迪奧是壞人。硬是要說的話，可能是擁有黑紅色光環的人比較有個性吧。”
    迪奧“切”了一聲：“jojo，你好惡心。”
    喬納森好脾氣地笑了笑，一點都沒有要生氣的跡象。
    喬瑟夫把話題拉了回來：“光環的顏色其實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光環消失會導致什麽？”
    喬納森想了想：“既然氣運能為尤菲的係統提供能量，那氣運本身肯定是有意義的。”
    喬瑟夫撓頭。
    “可能是會讓擁有者變優秀？”
    “你們看，我是有天賦的波紋戰士，喬納森老爺子是貴族、大學教授、波紋老手，迪奧是喬斯達家的家主和波紋老手，卡茲則是柱之男裏最聰明的人，研究出了克服陽光的辦法……”
    “氣運光環的擁有者們都在許多方麵擁有著優秀的資質或者成就。這裏麵或許有氣運的幫助。”
    “如果失去了氣運，說不定那人會變弱很多。”
    喬瑟夫的話很有道理。
    既然擁有氣運光環的人是優秀的人，那反推過去，沒有了光環就會成為普通人。
    迪奧點了點懷表的表蓋，忽然開口：“不對，優秀的人有很多，可他們也沒有氣運光環。”
    喬納森頷首：“比如說在畫畫方麵，那些繪畫大師比我們要強很多，但他們卻沒有氣運光環。”
    喬瑟夫歎了口氣：“也是……不過擁有氣運光環的人確實比常人要優秀，這裏麵肯定與氣運有關。”
    氣運這種東西實在是太過虛無縹緲，也沒有專門的書籍記載過，眾人討論了一陣，沒能得出結果。
    喬瑟夫沉吟片刻，說道：“尤菲，你當時會阻止卡茲繼續進化，是因為卡茲給了你非常不妙的恐懼感是吧？”
    尤菲微微一愣，回道：“對，我有種預感，如果讓卡茲繼續進化下去，他會成為一種無敵的、接近神明的存在。”
    喬瑟夫：“讓卡茲進化成究極生物會帶來巨大的危機，可同樣的，卡茲的氣運光環也消失了！這會不會反而成為我們擊敗卡茲的契機？”
    尤菲：“你是想賭氣運光環消失的負麵影響會勝過究極生物的加成？”
    喬瑟夫：“對，我知道這不是百分百的成功率，畢竟絕大多數的人沒有氣運光環都活得好好的，卡茲沒了氣運光環也不一定會出事。但是，這是我們唯一可以擊敗卡茲的方法了。”
    喬瑟夫雙手插兜，燃燒著火焰的綠眸定定地注視著尤菲：“這樣的話，我們就不需要那個停戰協議了！”
    喬納森半蹲到尤菲麵前，漂亮的藍眼睛滿是關切：“在這裏的人都是做好了覺悟的戰士，隻要有希望，所有人都願意拚一把。尤菲，你不需要一個人承擔這一切。”
    尤菲抿了抿唇，搖頭。
    “我一開始會提出氣運這件事，是因為被卡茲的氣勢壓倒了……”
    “但後來冷靜下來，我還是覺得我的決定是正確的。”
    “卡茲進化成究極生物是確定的威脅，但氣運光環消失的影響是不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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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賭輸了，大家都會陷入危險之中。”
    “大家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
    “而且……”
    “爸爸媽媽還在家裏等我，我不想觸怒卡茲引起他的報複。”
    少女的黑眸明亮清澈，裏麵寫滿了守護同伴的決心——
    比起去賭博，她更願意選擇能讓大家更加安全的辦法，哪怕這個辦法需要她的犧牲。
    “尤菲……”眼眸泛起水光，喬納森不由得緊緊握住尤菲的小手。
    “可惡……”喬瑟夫垂下頭，死死咬著後槽牙，嘴裏似乎翻湧著一股血腥味。
    喬斯達家的人都把守護當成自己的責任，如果有需要，他們願意毫不猶豫地犧牲。
    可現在，他們麵對尤菲眼裏黃金般閃耀的光芒，卻怎麽也沒法反駁她的決定。
    尤菲從喬納森手裏抽出手，走到迪奧跟前：“迪奧。”
    在大家討論的時間裏，迪奧沒怎麽說話，隻是擺弄著那枚款式老舊的、暗淡的銀懷表。
    懷表十分樸素，沒有多餘的裝飾，僅能靠那鍍銀的表麵勉強算得上體麵。
    與迪奧這個有錢有勢的貴族的身份十分不搭。
    但迪奧還是一直帶在身上，每天都用它來看時間。
    尤菲知道這個表。
    這是他們搬出貧民窟的第一個生日裏，她送給迪奧的。
    迪奧把它留到了現在，保養得很好，指針仍能正常地轉動。
    尤菲仰起頭，金色劉海灑下的陰影蒙住了迪奧的眼睛，尤菲看不清它裏麵的東西。
    尤菲猛地抱住迪奧，讓兩人緊緊貼在一起：“你和媽媽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絕不能讓你們出事！我肯定能安全回來的，之前柱之男把我抓去了那麽多天，我也在他們手裏混得很滋潤。迪奧，相信我好嗎？”
    迪奧僵了一下，緩緩回抱尤菲，沙啞的嗓音似乎在死死壓抑著什麽：“好。”
    “迪奧？！”喬納森和喬瑟夫沒想到迪奧會同意，大吃一驚。
    迪奧是陪著尤菲長大的哥哥，尤菲最聽他的話，他們還指望著迪奧來勸一勸呢。
    迪奧抬起頭，對上對麵兩個喬斯達的視線：“你們還有其它辦法嗎？”
    喬納森和喬瑟夫沉默了。
    他們明白了迪奧剛剛為什麽不參加討論。
    迪奧肯定早就知道了——在卡茲絕對的實力下，他們隻能妥協。
    迪奧想得最多，他在明白一切的情況下，痛苦地答應了尤菲的要求。
    小樹林安靜極了，隻有蟲子稀稀疏疏的鳴叫聲。
    迪奧摸了摸尤菲的頭。
    “其實，我們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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