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大家不舍的目光，尤菲揚起笑容，說了一聲“再見”。
    尤菲抱了迪奧一下，剛準備鬆手去卡茲那邊。
    卡茲好像已經不耐煩了。
    他的手臂伸出數根血管，閃電般地勾住尤菲的衣領，將她拉過去。
    迪奧下意識抬手想抓住尤菲，卻抓了個空。
    卡茲抱著尤菲，與合體的瓦姆烏、艾西迪西融為一體，成為三人合體柱之男，放出巨大的龍卷風飛上天空。
    狂風卷起的塵埃模糊了視線，尤菲望著大家所在的方向，卻隻能瞧見模糊的黑影，過了一會兒，連黑影也消失了。
    呼呼呼呼……
    合體柱之男沉默地帶著尤菲飛行。
    四周都是雲朵，尤菲分不清方向。
    龍卷風的中心並沒有風，卡茲的頭發還卷到了尤菲身上，織成厚厚的毯子，尤菲在這奇特的飛行裏沒受什麽罪，就是臉被吹得有點幹。
    過了一會兒。
    龍卷風降落到地麵，狂風消散，三個柱之男分開了，卡茲也收回了頭發。
    尤菲左右看了看。
    這是瑞士的聖莫裏茨的那個旅館，尤菲之前被柱之男抓去當寵物的地方。
    按照協議的約定，卡茲給尤菲做實驗的地方也確實是這裏。
    他們現在在旅館的大廳裏，密密麻麻的吸血鬼懸掛在屋頂，極有特色的詭異景象讓尤菲有些感慨。
    還以為逃出去了，沒想到又回來了……
    落地之後，瓦姆烏和艾西迪西依舊沉默著，表情十分複雜。
    卡茲微微皺眉：“艾西迪西、瓦姆烏，你們怎麽了？”
    瓦姆烏的唇動了動，又垂下頭沒說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艾西迪西捏著下巴，目光在卡茲和尤菲之間來回移動。
    卡茲的眉皺得更緊了。
    艾西迪西遲疑地開口：“尤菲身上的信息素太濃了，為了不受到影響，我和瓦姆烏降低了嗅覺的靈敏度……”
    艾西迪西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之前尤菲離得遠，我們沒發現，直到剛剛抱著她回來的時候，才我們聞到她身上有卡茲你的味道。很濃很濃，不是表麵沾上的那種，而是深入到了肉體深處……”
    能達成這種情況的，僅靠普通的接觸或者性交是不行的。
    隻有結契可以做到。
    這個結果很容易得出，可艾西迪西和瓦姆烏卻怎麽都無法相信。
    那可是結契啊！
    是在月亮的注視下定下的永恒的約定！
    卡茲會跟一隻老鼠結契？
    開什麽玩笑！
    麵對兩個同伴不敢置信的目光，卡茲淡淡道：“嗯，我和尤菲結契了。”
    艾西迪西和瓦姆烏大吃一驚：“什麽？！”
    艾西迪西：“卡、卡茲，你什麽時候和尤菲結契的？你沒事吧？她是一隻老鼠啊！你怎麽下得了手的？！”
    瓦姆烏：“卡茲大人，這實在是……”
    卡茲神色淡然：“出了一點意外。”
    艾西迪西上竄下跳：“什麽意外？！結契的準備流程那麽長，要貢品、要祭壇、要祈禱、要標記……你這意外比人類不小心坐到鰻魚上還要奇怪好嗎？！”
    瓦姆烏少見地對卡茲露出不讚成的表情：“卡茲大人……”
    艾西迪西尖叫道：“我勸尤菲加入我們的時候，還和她說我們柱之男跟那些變態的人類不一樣，對老鼠不感興趣。現在這這這這這這這……尤菲的信息素是很好聞，但你也不能這樣啊！”
    瓦姆烏和艾西迪西實在不敢相信，竟然真的結契了。
    他們之前寧願相信是自己那靈敏的鼻子聞錯了，都不覺得是這個結果。
    卡茲性格高傲，再加上他經常躲起來做實驗，與同族的關係並不密切。
    不過，卡茲聰明又強大，角還是最好看的，導致他在族裏很受歡迎。
    許多族人都向卡茲表白過，卡茲全都拒絕了。
    他們本以為卡茲對男女之情不感興趣，沒想到，卡茲一找伴侶就玩了個大的，欺負自家寵物鼠去了。
    艾西迪西想著想著，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哭聲像防空警報一樣刺耳。
    瓦姆烏淡定很多，可目光仍時不時偷偷挪到卡茲身上。
    卡茲抱起尤菲往旅館深處走去，隻扔下一句話。
    “別哭了，一會兒再和你們解釋。”
    艾西迪西的哭聲頓了一下，哭得更大聲了。
    卡茲將尤菲帶回了她的房間——就是那個一半是正常的人類裝修，一半鋪著木屑的房間。
    一進去，尤菲發現房間多了一個衛生間，有廁所和浴缸，看著很現代化。
    衛生間的門是透明的，有點羞恥，尤菲猜測是為了防止她逃跑。
    不過，尤菲的房間本身也有門，關上的話外麵是看不見裏麵的，問題不大。
    卡茲放下尤菲，鼻子微微皺了皺。
    柱之男的嗅覺極其靈敏，他聞到尤菲身上混雜著不同人類的味道，尤其是那股玫瑰味，十分霸道。
    這些氣味混到尤菲香甜的信息素裏，讓卡茲有些煩躁。
    尤菲穿著一件很大的、不合身的風衣，這件風衣也一直在傳來玫瑰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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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茲一把扯下風衣，扔到一邊：“去洗澡。”
    尤菲愣了一下，進了衛生間。
    她關上透明的玻璃門，用餘光偷看外麵的卡茲。
    他竟然沒走，就坐在床上看著自己。
    卡茲的眼神專注清明，沒有色情的含義，像僅是在觀察一個有趣的實驗對象。
    也許是之前被嚇過頭了，尤菲發現自己奇怪地不怎麽怕卡茲了，仿佛回到了卡茲進化之前的相處模式。
    尤菲吞了口唾沫，弱弱地開口：“卡茲，你不出去嗎？”
    卡茲坐在原地沒動：“不出去。”
    極其理直氣壯。
    尤菲不敢再拒絕，背對卡茲，戰戰兢兢地脫下破了洞的毛衣，站進浴缸裏。
    門用的是優質玻璃，清澈明亮，跟沒有似的。
    卡茲的目光猶如實質，尤菲有種在被觸碰的感覺，肌肉像過電一樣緊繃起來。
    嘩啦嘩啦嘩啦……
    熱水流下，白霧飄滿了浴室，尤菲才感覺好了一點。
    尤菲又小心翼翼地偷看。
    外麵的吸血鬼給卡茲送了一些布料，卡茲坐在床上，指尖彈出劍刃裁剪了起來，偶爾剪下自己的頭發拚上去。
    這是在幹嘛？
    尤菲心裏好奇，卻不敢問。
    尤菲保持背對卡茲的姿勢，用極快的速度隨便洗了洗，便出來擦幹身體。
    尤菲隻有一件破了洞的毛衣。
    那件毛衣放在髒衣簍裏，很髒，沾滿塵土，都快看不出原來的紫色了。
    尤菲猶豫了一下，正打算穿上，卻聽到了卡茲低沉磁性的嗓音。
    “別穿那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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