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菲偷感很重地走了許久，終於來到大馬路上。
    然後，她發現自己不認識路。
    馬路隻有兩邊，尤菲猶豫了一下，挑了一邊往前跑。
    波紋的加持下，尤菲簡直就是人形汽車。
    深夜，壞掉的路燈忽閃忽閃，一個長發飄飄、身形飄忽的奇怪身影正在馬路上狂奔。
    路過的一輛貨車一個急刹停了下來，急匆匆地掉頭。
    尤菲眼睛一亮，轉換方向追上去，跳起來用波紋粘到車窗上：“好心人，能帶我去城鎮嗎？”
    司機大叔可能是開車太累了吧，麵白如紙，滿頭是汗，連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抖。
    司機大叔沒有回話，就一直看著尤菲。
    這裏是瑞士，通用的語言是德語，但因為旅遊業，有不少本地人還是會英語的。
    尤菲以為大叔聽不懂，放慢語速，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重複了一遍。
    大叔結結巴巴地回答：“好、好、好的。”
    也不知道為什麽，大叔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尤菲從半開的車窗爬進副駕駛，關心道：“你是生病了嗎？手抖得好厲害。”
    大叔的手瞬間不抖了，可臉色更白了，甚至透出帶著死氣的青色。
    大叔把尤菲載去了城鎮。
    尤菲一下車，貨車便呲溜一下轉向跑了，隻留給尤菲冒著尾氣的背影。
    尤菲感慨道：“大叔人真好啊，半夜開車那麽累，還載了我一程。”
    尤菲身後的大樹裏藏著一個黑影。
    他捂著嘴，身體一抖一抖的，像是在忍耐著什麽。
    尤菲在城鎮逛了一會兒，在好心人的指引下找到了藥店。
    現在都那麽多天了，尤菲不知道緊急避孕藥有沒有用，但決定還是先買了。
    尤菲進了藥店，深夜的藥店沒多少人，隻有兩三個顧客和一個在櫃台打瞌睡的店員。
    尤菲找了一圈，沒找到想要的藥。
    店員還在睡覺，一點都沒有服務客人的意思。
    他長得很胖，臉上滿是痘痘，小眼睛被肉擠成了一條縫，看起來不太好相處，像是那種會動不動美式居合的人。
    尤菲倒是不怕，直接上手搖醒店員：“你好？請問你能聽懂英語嗎？”
    店員迷迷糊糊地醒來，眼裏燃起睡眠被打擾的怒火，但在瞧見尤菲美得不可思議的臉龐後，又轉化成殷勤和貪婪。
    店員揚起大大的笑容，眼睛被鼓起的臉頰肉擠得更小了。
    他用英語回道：“小姐，請問你需要什麽幫助嗎？”
    見能夠溝通，尤菲很開心，紅唇微微勾起，美麗的臉龐更加生動，似綻放的玫瑰。
    店員看得眼睛都直了，旁邊的客人也投來了驚豔的視線。
    尤菲對弱小的普通人的注視沒什麽反應，問道：“你這裏有緊急避孕藥嗎？”
    瞬間，藥店和平的氛圍僵住了。
    店員咳了好幾下，不可思議地打量尤菲：“避孕藥？你的意思是……你跟別的男人做過了？”
    卡茲算人嗎？
    尤菲遲疑地回道：“是吧？”
    那幾個客人表情僵硬，急急忙忙走了，連東西都不買了。
    吱呀。
    藥店的門被關上，裏麵僅剩下尤菲和店員兩人。
    店員瞟了幾眼玻璃窗，確認客人們走遠了之後，才壓低聲音道：“怎麽可能會有避孕藥賣？孩子是上帝賜予的珍寶，你為何要拒絕？”
    尤菲輕輕蹙眉：“也就是說你這沒有？”
    店員點頭。
    尤菲轉身就走，店員連忙伸手挽留：“誒？你去哪？不止我這沒有，其它地方，包括醫院你也不可能買到！”
    尤菲腳步一頓。
    店員搓著手，笑眯眯道。
    “小姑娘，看你年紀那麽小，還在上學吧？”
    “你應該不懂，不止避孕的，打胎的也沒有，這些可是違法的。”
    “唯一能合法避免懷孕的方法，就是在做的時候做好措施。”
    尤菲回到櫃台前：“那真懷上了怎麽辦？”
    店員聳聳肩：“生下來唄，還能怎麽辦？”
    尤菲緊抿著唇，低下頭思考。
    她還以為過了那麽多年，社會多少會有些變化，沒想到在這方麵還是和以前一樣。
    都是違法的話就難辦了……
    店員眼裏閃過一道精芒，貼到尤菲耳邊：“不過嘛，我這裏有些路子……”
    店員帶著臭味的呼吸吹過來，尤菲往旁邊蹦了一步：“我耳朵很好，你直接說就行。”
    店員壓下眼裏的怒意，硬邦邦道：“我知道一家打胎的黑診所。但是，求人辦事可是要給報酬的。”
    尤菲的手伸進褲兜掏錢包：“你要多少錢？”
    “不不不，我不要錢……”
    店員色眯眯地盯著尤菲連寬鬆的運動服都沒法遮掩的豐滿胸脯，伸出長滿汗毛的大手。
    “你和我做一次，我就把那個護士介紹給你。”
    尤菲冷了臉，後退一步避開。
    店員抓了個空，氣得臉都紅了，吼道：“婊子！都被男人玩爛了，裝什麽裝？！”
    尤菲握起拳頭，上麵浮現淺金色的光芒。
    就在這時。
    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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