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這莫不是個紅顏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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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寅時初,皇帝才叫了水,又傳了步攆送江浸雪回去。
    各路眼線紛紛回宮匯報,聽到這這消息,嬪妃們驚的氣的恨的都有,靜謐的夜空中,後宮卻是一片天翻地覆。
    裴貴嬪咬牙:“沒想到啊,後宮竟出了個紅顏禍水!”
    孫采女不服:“她就是心機太深了,若不是利用她妹妹,搶了我獻藝的風頭,說不定皇上早忘了她了!”
    柳貴妃不解:“本宮侍候皇上,最晚也不過醜時吧?她是如何做到的?”
    德妃頂著黑眼圈兒驚道:“江禦女到底年輕啊,這般有精力,她哪兒來的時間做讀書感想?她院裏的宮女好像不識字吧?”
    皇後歎口氣:“去下令,免了江禦女明日請安吧。”
    若換做尋常嬌弱女子,這般承寵,早就爬都爬不起來了,但江浸雪被江疏月練了一個月,核心力量練得尤其不錯,此刻雖覺得困乏,倒也不至爬不起來。
    江疏月見她回來,這才放心。
    鏡兒舒心道:“主子還是想著自己的,若江禦女真的徹夜不歸……”
    “那她就會落個不守規矩的名聲,”江疏月鬆口氣,“還好,事先我交待過。”
    鏡兒驚了:“主子,您有這本事,為何不為自個兒想想啊?若說容貌,您也不比江禦女差啊!”
    江疏月待嬤嬤離去,便帶著鏡兒去了主殿。
    剛承了寵,江浸雪現下雖然疲乏,卻是滿麵容光煥發。
    見江疏月來,她撐起小半邊身體,驚喜道:“你教的那些果真有用,你是不是來恭喜我的?”
    “姐姐日後要學的還多著呢,”江疏月神色淡淡,“我來是告訴姐姐一聲,明日皇後娘娘那還是要去請安,不能剛得寵就落人話柄。”
    “什麽?”江浸雪扶著腰,“我都累成這樣了,現下隻能睡上兩個時辰不到……”
    話還沒說完,江疏月便道:“那便別睡了。”
    江浸雪:……
    “姐姐如今正是拚的年紀,”江疏月看了看她,“這身體還是差了些,明日起加練,德智體美勞,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江浸雪:……
    不管江浸雪願不願意,次日一早,江疏月仍是將她拉起來,一起到長秋宮去請安。
    她們不僅去,還去得早。
    其餘嬪妃不知江浸雪今日會來,按理說,首次承寵或侍寢到很晚的宮妃,次日皇後都會免了她們的請安。
    這江浸雪兩頭都占了,今日怎麽可能來請安?
    嬪妃們紛紛來時,便在路上討論起來了。
    “聽說了嗎?江禦女昨兒侍寢到寅時,可真是有本事啊!”
    “初次侍寢,便不斷邀寵,果然是新人,一點都不懂規矩,”裴貴嬪一臉不悅,“不知道的,還以為侍寢前,嬤嬤沒去教規矩呢!”
    柳貴妃雖然也不喜歡江浸雪,但她更不喜歡裴貴嬪,從後麵走來聽見這話,立刻陰陽怪氣笑起來:“本宮侍候皇上多年,怎麽也沒聽說,還有侍寢到幾時的規矩?這規矩莫不是裴貴嬪才定下的,本宮還未聽聞?”
    裴貴嬪家世雖好,卻也比不得貴妃,見著她,也隻能行禮:“貴妃娘娘哪兒的話,臣妾不過擔心皇上龍體罷了。”
    柳貴妃又笑了:“妹妹還是侍寢次數不多,對皇上身體不了解,這是在說皇上不行嗎?”
    裴貴嬪臉一黑,幹脆也不演了:“新人如此受寵,貴妃娘娘難道就不擔心嗎?”
    “擔心是擔心,規矩是規矩,”柳貴妃不會被她牽著鼻子走,“你話裏話外,說皇上派的嬤嬤教不好規矩,又妄議皇上身體,你便懂規矩了?”
    “你……”
    裴貴嬪話還沒說出來,德妃便驚道:“什麽?江禦女來請安了?年輕真好啊!”
    聞言,柳貴妃和裴貴嬪皆是微微一愣,也不吵了,都快步往長秋宮走去。
    長秋宮中,陸陸續續已來了些嬪妃,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彼此說著話,這說話的內容,無一不是江浸雪。
    皇後見江浸雪來了,嘴裏說著體己話,眼睛卻是發亮:“本宮今日不是免了江禦女請安麽?江禦女怎麽也來了?”
    “回皇後娘娘,”江浸雪忍著腰酸規矩行禮,“臣妾進宮時,教養嬤嬤教導過臣妾,禮數不可廢。”
    皇後微微一笑:“你守規矩,做事用心,進宮還不忘管教妹妹,有心了。”
    江浸雪忙又行禮:“謝皇後娘娘謬讚。”
    江疏月在角落裏縮著,繼續當她“被管教的,不懂規矩的蠢妹妹”。
    柳貴妃等人不時便到了,見著江浸雪,裴貴嬪便嗤道:“初次侍寢便纏著皇上到寅時,今日來此,是來炫耀的麽?”
    江浸雪有些惶恐地看了江疏月一眼,她可沒教自己,怎麽應對這些彎酸話啊。
    江疏月仍舊不動如山,完全沒有要理她的意思。
    江浸雪隻能無力辯解:“臣妾沒有這個意思,娘娘誤會了。”
    江疏月就是要她這真實反映,後宮的情況不同於現代職場,不必那般不卑不亢,適度地害怕和敬畏,更適合她的身份。
    裴貴嬪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再為難下去,倒顯得她得理不饒人了。
    柳貴妃看裴貴嬪吃癟,挑眉笑笑:“難得皇上如此有興致,從昨兒壽誕來看,江禦女也的確有本事。本宮此前竟不知,江禦女還如此擅舞。”
    柳貴妃這話,就是在點她了。
    柳貴妃此前給宮妃們下獻藝的命令,那都是做過背景調查的,誰擅長什麽或許了解得不全,但誰不擅長什麽,那她知道的可是一清二楚。
    若她查得消息有誤,那就是江浸雪在刻意隱瞞了。
    江浸雪雖蠢,聽不出其中含義,但下意識就開始解釋:“皇後娘娘、貴妃娘娘明鑒,臣妾真的不擅舞蹈,隻是貴妃娘娘有令,又是太後壽誕,臣妾不敢不用心,苦練了一個月。”
    “苦練一月便能如此驚才絕豔,還是江禦女有本事,”柳貴妃笑裏藏著刀,“既如此,江禦女日後還要多讓我等開開眼。”
    孫采女震驚又有些可憐地看著柳貴妃,天哪,她的貴妃娘娘不會不要她了,改扶持江禦女了吧?
    江浸雪哪裏敢多說,隻低頭道:“臣妾不敢,貴妃娘娘謬讚了。”
    皇後急著解決批複一事,見時辰到了,便遣了眾人回去,又對江浸雪道:“江禦女,你留一下。”
    宮妃們心裏又算計起來,皇後留下江禦女,不知是不是要為難她。
    最好是,一個新人如此受寵,不敲打敲打怎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