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雨露均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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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兒入夜前,皇帝本下意識地想傳江才人,剛要開口,又想起江才人說的話。
    皇帝問福公公:“朕是不是真的,不該專寵江才人?”
    福公公侍候皇上多年,哪兒能不知他的想法,他分明是想傳江才人侍寢,隻是心裏頭也知道,身為皇帝,該雨露均沾,早日為皇家留嗣。
    福公公低身笑著:“皇上心裏念著江才人,就算暫時不傳,江才人也定會知道皇上的心意。”
    皇帝想著江才人勸自己時的模樣,思念地笑笑:“是啊,江才人是個善解人意的。罷了,今晚去臨華宮吧。”
    福公公立刻喊:“皇上擺駕臨華宮!”
    柳貴妃知道,皇帝這兩日定會來一趟。柳貴妃還是不滿他連續兩日專寵江才人一事,不情不願地叫宮女做了準備。
    皇帝去臨華宮的消息,不多時便傳遍六宮,翠竹苑自然也聽到了消息。
    江浸雪都無需自己去打聽,一群人搶著往她這送消息。
    嬪妃們無非是想借此事告訴她,皇上也並非專寵於她,不過兩日,便對她不感興趣了。
    江浸雪聽著這些話,自然著急,又如熱鍋上的螞蟻般轉來轉去:“你到底為何,讓我跟皇上說那些話?現在好了?皇上真的不傳我了。”
    “急什麽?”江疏月看著她這副樣子就無奈,“你該追求的是間斷但長久的聖寵,而非一時新鮮。”
    江浸雪不服地坐在她對麵:“你不是說,一日見不著皇上,就同他人拉開很大的差距麽?”
    “那也要看是和誰的差距,”江疏月道,“新人之中,仍然隻有你受寵,至於臨華宮那位,如今你與她本就是雲泥之別,有沒有這一日,差距都大得很!”
    小鎮做題家要做的,從來都是跟同階段人拉開差距,而不是跟海澱區小學生拉開差距。
    待到了一定階段,再去與那個階段的人競爭,這才是真理!
    “而且,你要知道皇上是什麽樣的人,”江疏月不厭其煩地講解著,“皇上並非昏君,他或許對你一時上頭,但心裏是有杆秤的。對後宮雨露均沾,是他作為皇帝必修的課題,你理解他尊重他幫助他,才能讓他一直喜歡你。”
    一個理解導師的好學生,才能走得更遠!
    江浸雪聽得似懂非懂:“皇上真的還會寵我嗎?”
    “放心,他對你的新鮮勁兒還沒過呢,”江疏月意有所思地看著她,“何況小別勝新婚,空個一兩晚,也不是什麽壞事。”
    江浸雪思索著點點頭:“那這兩日不用侍寢,我能好好休息一下嗎?”
    江疏月冷笑:“你說呢?”
    “你不是想知道布娃娃之事麽,今日便開始學,先跟我念一個口號: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江浸雪:……
    再說回臨華宮,皇帝一到,便見柳貴妃一臉哀怨地出來接駕,請安時都是一副不情不願的語氣。
    皇帝知道,這兩日冷落了她,她有些不悅,也不生氣,笑著扶她進了屋。
    對柳貴妃,皇帝多少是有些寬容的。
    柳令儀出身安國公府,是安國公的獨女,受萬千寵愛長大。安國公早年駐軍蜀地,為大夏立下汗馬功勞,柳貴妃自小和皇帝便熟識。
    但皇帝和劉令儀之間,本來並無男女之情,柳令儀九歲時,跟隨父親去了蜀地駐軍處,本在軍營中結識了一個好男兒,兩人兩情相悅,柳令儀還將此事告知了當時還是太子的皇帝。
    皇帝便想著,待自己繼位時,便為他二人賜婚。
    可是後來,因為朝政原因,安國公和先皇一拍即合,將柳令儀送進了宮,柳令儀雖有不願,卻還是以大橘為重,答應了入宮。
    為補償她,皇帝自她入宮便賜了貴妃之位,這些年恩寵一直不斷,隻可惜,柳貴妃早年在蜀地傷了身子,一直未能有子嗣,為此,皇帝便又多了些寬容。
    所以她耍些小性子,皇帝一般都不會生氣。
    柳貴妃迎著皇帝進了屋,頗有些陰陽怪氣道:“臣妾還以為,皇上近些日子不會來呢,東西備得也不大齊全,可別委屈了皇上。”
    皇帝淺笑道:“愛妃別吃醋了,朕這不是來了嗎?”
    “臣妾哪兒敢吃皇上的醋啊?”柳貴妃歎口氣,“早知江才人會進宮,臣妾便不來了,免得讓皇上為難。”
    皇帝了解柳貴妃,柳貴妃也了解皇帝,她知道,皇上這兩日肯定對江才人心心念念,無非是顧及宮妃們情緒,今晚才來臨華宮的。
    皇帝半哄著將她摟進懷裏:“還說沒吃醋,這酸味兒都要把朕熏暈了。”
    柳貴妃臉上雖不情願,身子倒是順勢靠了過去:“那可是臣妾的罪過了,臣妾可得給皇上好好賠罪。”
    皇帝笑著湊過去:“愛妃準備如何賠罪?”
    柳貴妃道:“不如臣妾把江才人喚來,一解皇上相思之苦?”
    霎那間,皇帝還真有些心動了。
    柳貴妃身上有些蜀地女子的性子,雖有些彎酸,倒也有她可愛之處。
    江才人又那般驚才豔豔,若能一並服侍,那真是……
    柳貴妃一見皇帝這模樣,心裏冷笑一聲,即刻去宣:“臣妾這就叫人去請江才人。”
    “哎,”皇帝又一把將她拉回來,“愛妃這是什麽話?朕既然來了臨華宮,今晚自是好好陪你的,好了,別鬧了。”
    柳貴妃雖愛使些小性子,但心裏有數,鬧到什麽程度就該收了,再繼續,便是將堂堂天子的臉麵往地上摔了。
    她順勢靠在皇上懷裏,不輕不重地拍了他一下:“臣妾知道得不到皇上專寵,但皇上時不時也想想臣妾,陪陪臣妾啊。”
    “朕知道了。”皇帝摟著愛妃,一步步向床榻上走去。
    貴妃雖也生得嬌美,容貌甚至比江才人還出眾些,可皇帝總覺得不大盡興,不過戌時三刻便叫了水,貴妃也累得不行了,黏了皇帝一會兒,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皇帝瞧著柳貴妃的睡顏,心裏便想著,這若是江才人,此刻怕還與他酣戰呢。
    就是不知,今晚若傳了她,她又會有哪些新把戲。
    越想,竟越迫不及待地想要傳江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