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悟的家並不比李耀武的家好多少，看來每個鄉下的學子，都是窮困的，好在他考上了秀才，免了稅款，活的有了一些體麵。
    村裏的人看到徹悟，紛紛笑容滿麵的打招呼，徹悟的叔叔家就在他家旁邊，嬸子看著徹悟，猶如看到了自己的親兒子。
    “你可回來了，路上錢可夠用？”
    嬸子一邊說，眼神全在青古娘倆身上。
    徹悟：“嬸娘您放心，夠用，
    這是青古，我娶的妻子。”
    “這女子可是寡婦？”
    徹悟點點頭：“我心悅於她。”
    嬸子點點頭：“你喜歡就好，之前村裏鎮上的媒婆跑斷腿你都不鬆口。今日直接帶回來，證明是很喜歡的。
    你先帶她回去休息，今日天晚了，就在嬸子家吃飯。”
    說完對著青古點點頭，笑嘻嘻的回家做飯去了。
    徹悟將青古請到家中，院子不大，什麽也沒有養，三間茅草屋，正屋空空蕩蕩什麽家具也沒有，另一間小屋是書房和臥室，書桌、床一應俱全，但也很簡單。
    徹悟：“自從父母沒了，這正屋裏的東西就一點一點的送人了。今夜，你與芙柔睡床，我去廚房睡，明日我打張床。”
    青古點點頭：“有勞了。”
    徹悟愣了一下，拘謹的低下頭：“應該的。”
    說完就開始往屋裏搬行李，青古則走到書桌前看徹悟寫的文章，看了半天，心中給了一個標準評價，文采不錯，看可惜太過剛直和理想化，日後最多也就是個地方官，不過以他村裏學習條件，隻看過幾本考試必須的書，能考上也算謝天謝地。
    青古掐指一算，徹悟確實有官運，可惜要年過四十之後，還是喪妻之命。
    克妻的爛命，怪不得娶不上妻。
    好在自己的命硬，他還刻不死。
    “你……你在幹什麽？”徹悟進屋後遲疑的問道。
    青古此時拿起筆，徹悟立刻放下手中被褥，趕過來給青古磨墨，筆如遊龍，在紙上畫一出張符咒。
    “這是符咒？”
    青古：“你命太硬，會克妻，我寫張符壓一壓。”
    徹悟點點頭，又說道：“我去要些黃標紙，效果會更好。”
    青古：“黃標紙就不用了，免得反倒把你克病了。畢竟我剛死了丈夫，不想老搬家。”
    徹悟眼中有些驚詫：“你畫符的效果這麽好？”
    “嗯。之前學過幾日，怎麽？有求於我？”
    “我堂妹小產之後臥床不起……”
    青古打斷：“那應該找大夫。”
    “也吃過些藥不見好。”
    “現在哪裏？”
    徹悟懵了一下，立刻說道：“在我嬸家，月初被男方家抬回來了。”
    青古冷笑一聲，隨後抱著芙柔向嬸子家走去。
    本就是挨著，倒也快。
    沒有進正屋拜見叔叔這個一家之主，直接去了閉塞矮小的西屋。
    西屋陰冷，光線差，如同雪洞。
    剛進去，撲麵的血腥味夾著腐臭味，直衝鼻腔。
    床上舊被褥算是厚，也算是幹淨，隻可惜對於不停惡露的人，身下全部是稻草，連個席子也沒有，再厚的被子也無濟於事。
    這已經是嬸子盡最大努力，照顧的結果。
    “娘，我害怕。”
    青古：“怕什麽？女子不必怕女鬼，合該怕的是她的丈夫。”
    “娘，她死了？”芙柔嚇得不敢上前，站在門口。
    “沒有，但也快了。”青古拍拍芙柔的肩膀：“你去讓徹悟準備熱水、炭火、酒、沸水煮過的剪刀。”
    芙柔點頭出去。
    青古抓起隻剩骨頭的手腕，脈息非常的弱。
    “你心存死誌，我本不想救你。”
    “那……就讓我死。”聲音低沉平靜。
    “你為何被送了回來？”
    “新婦進門，我自然不能在留下。”聲音沒有憤怒，全是無力的平靜：“我父母好不容易才讓他家同意我死後，葬入他家墳地，不必暴屍荒野。”
    “活著的時候不讓好好活，死了葬在皇陵又如何？我可以救你，但必須要你自己想活著才行。”
    “活？我活下來又能如何？我婆家不要，娘家不能留，這女子長大……沒有家。”
    青古坐在床邊，平靜的說道：“我剛死了丈夫，他家暴想要掐死我，嗬，最後他死了，屍骨無存，眾人眼中我正巧不在。
    最後你堂哥徹悟娶了我，你說是不是天意？”
    “我堂哥為人和善，是天意不願為難你。”
    青古淡淡一笑：“我是說，我偏偏在你隻剩一線生機的時候來了，老天為了救你，不惜讓我這位神醫死了丈夫改嫁，也要救你，可見你很不一般。”
    “可我並不覺得。”
    “困境之中，本就覺的自己如螻蟻，等你富甲一方，成為首富之時，回頭看，此事不過是一個劫難。”
    “我？富甲一方？我……”
    “你確實不能，但加上我就可以。
    你那個堂哥雖然人不錯，但天生窮命。我若掙了錢，也留不住。
    所以，我想借你的命，守萬貫家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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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我信你，但你不能有夫家。
    你可願意？”
    床上目光無神的女子輕輕歎口氣：“我要錢有什麽用。”
    青古：“住好屋子，吃山珍海味，身邊的小廝皆是美男，你想要多少愛都有。
    你母親不必操勞，你想要的都可以有。”
    她看向青古，手臂抬起，青古輕輕握住她的手，她希冀的想著：“我想要一副頭麵。”
    青古：“三十副，日日換的戴。”
    她笑了，眼中有了一絲神采。
    青古直接潑冷水：“我需要取出你體內的胎盤殘留，才能止住你的血。可能還要縫幾針。沒有麻藥，生剝，猶如一次生產。”
    她有些懼怕：“我努力。”
    青古：“你耽擱的時日太長，很有可能剝離過程會大出血，到時候，我隻能將你的子宮一起摘除，不然你就會死。”
    她：“我寧願死，也不願這樣無休止的流著血。”
    “女子是最能忍耐疼痛的，隻要你忍的下，我就能救你。”
    “我信你。”
    “我與你母親說一聲，含著。”青古罕見的從空間中拿出人參片，放入她的口中。
    出了門，將一切告訴她的家人。
    嬸子激動的差點給青古跪下：“我知道她活不了了，女子生產一腳便是鬼門關。
    你大膽的治，死不願你，若是活了，嬸子謝你的大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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