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帶著周成煌兩手空空回來的時候。
    早已經知道結局的大夫人還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周成煌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裏，嘴裏念念叨叨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此時的李蕾芷也是無奈，自己身為李家的女兒，嫁的就是周家嫡子。
    如今周成煌闖下了大禍，如果因此失去了繼承權，那她嫁的將毫無價值。
    青古繼續煽風點火：“雖然說孩子不打不成才，慣子如殺子。
    但他畢竟年紀還小，教訓幾句算了。”
    果然，周大學士拿起鞭子就開始打。
    周成煌一開始還跪在那裏忍著，十幾鞭子之後，開始呻吟。不到二十鞭子，悔恨的淚水就流了出來。
    大夫人趁著大學士休息時候，攔下了鞭子。
    青古一臉茫然，對著兒子說道：
    “三十萬兩銀子呀，咱們府中肯定是沒有的。如果想還上那筆錢，隻能賣地賣鋪麵。你雖然身為族長，但族人們同不同意變賣家產還兩說。”
    大夫人看向周大學士：“要是還不上這三十萬兩銀子，該怎麽辦呀。”
    周大學士冷哼一聲：“怎麽辦？誰借的錢誰還。我周家沒有像他這樣的子孫。”
    “成煌可是我們的孩子。”
    “所有的人都以要以家族為重，他這樣做就是要搞垮家族，我身為族長，如何容得下他。
    他有本事借，便自己還去。
    你若再要求情，就隨他一起離開。”
    周成煌不可置信的看著父親，他也沒想到父親會拋棄自己。
    “我們世代清流人家，難道連區區三十萬兩都拿不出來嗎？
    咱們哪個月不花個二三百兩銀子，三十萬兩都拿不出來嗎？”周成煌不信家中無錢，因為父親就是舍不得銀子。
    “區區三十萬兩？你以為咱們家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大學士氣壞了。
    青古：“何不食肉糜呀…你知道咱們家族一共有多少人嗎，光那些田地產出糧食都不夠族人分的。
    你父親身為大學士，每年的俸祿也剛剛夠維持咱們府上的花銷。
    人情往來和你父親出外交際的花銷，這些銀子都是你母親這些年拿嫁妝補貼的。
    你以為你父親為何非要讓你娶李家之女，不僅隻是利益結合，還是因為李家隻有這一個女兒，嫁妝極其豐厚。
    能夠讓你後半生無憂，不至於落魄。
    說白了，這些銀子剛夠維持府上開銷。”
    周成煌一臉懵：“為何沒錢還不節省？”
    青古：“有些花銷是必需的，維持住家族的體麵，才能在貴族中站穩腳跟。
    我們是清流人家，不是清貧人家。
    三十萬兩，足可以讓周家破產。
    嗬嗬，你父親每日在朝中謹小慎微，沒有被政敵搞垮。
    反而讓自己教育的孩子拖累了。”
    青古說完，周學士越想越氣，搶過鞭子就是一頓抽。
    周成煌背上全部是血痕，不多時就趴在地上，疼暈了過去。
    青古怕周成煌死了，趕忙走過去，奪過鞭子，又是心疼又是無奈的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還是想一想，這錢怎麽辦。
    若是讓朝中大臣知道，不僅是丟了臉麵，還讓大家都知道，咱們周家連30萬的都拿不出來，是一個空殼子。
    到時候落井下石，全家都要完蛋。”
    周大人氣的直接又踹了周成煌一腳。
    轉身坐到座位上歎氣。
    大夫人抱著兒子哭成了淚人。
    李蕾芷站在角落，一聲不吭。
    青古回到座位上，在場除了大夫人的哭聲，在沒有任何聲音。
    良久的沉默，母親不說話，兒媳婦不慌張，自己的妻子早就沒錢了。周大學士現在看似沉穩，實則根本沒有力挽狂瀾的能力。他說將兒子攆出去，自己承擔債務並不是一時氣話。
    又過了許久，還是沒有人說話，青古等的都有點犯瞌睡了。
    人老了確實精神頭也不行了。
    周大人幹咳一聲：“母親大人，您是家中主心骨。
    成煌不成器，讓他們夫妻還三十萬兩不現實。”
    李蕾芷聽後嘴角僵硬：真是好算盤，一句話將我也綁了進來。想拿我的嫁妝填坑，真是好算計。
    什麽清流世家，品德高潔的大學士，私底下一樣髒的很，裝模作樣實在讓人想吐。
    李蕾芷如同木偶一樣站在哪裏，打定主意裝傻。
    青古：“我這把老骨頭，還能當你周家的主心骨？
    媳婦們終究都是外人，你們這些周性男子才是周家子孫。
    靠我這個老太婆，沒這個規矩。”
    周大學士見自己母親推脫，心中有些煩躁：“咱們都是一家人，我是您的兒子，這個不成器的是您的孫子，您怎麽能是外人。”
    青古歎口氣：“罷了罷了，你找個良辰吉日，去取些銀子。”
    周大學士諂媚笑了：“還是母親有能力，不知這銀子從哪裏取，為何還要算日子。”
    青古：“去周家祖墳，把你爹和爺的陪葬品刨出來。”
    周大人嚇得都站了起來：“刨祖墳！？這如何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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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都死了，又不用吃喝，要銀子有什麽用。埋在地下也是浪費，就當給後輩行善積德了。
    總不能為人子為人父的，逼死親娘和兒子的新婦吧。”
    周大人張了張嘴，實在是說不出話來。
    李蕾芷低著頭，聽到刨祖墳，也是一臉吃驚。
    這個老太君莫不是和周家有仇？
    青古這樣說了，周大人再說用兒媳婦的陪嫁就更難張嘴了。
    “不然這樣，我變賣一些字畫古董。
    母親幫襯幾個，剩下的讓他們小夫妻自己想辦法吧。”
    周大人說話的語氣，像極了良苦用心，為孩子操心的長輩。
    可這話卻換湯不換藥，要是要她們掏錢。
    青古：果真最無敵的還要數臉皮。
    “你先辦差去吧，變賣字畫什麽的，讓管家去就行，破船還有幾斤釘。”
    周大人立刻行禮，腳底抹油溜走了。
    青古看向大夫人：“你回老家去一趟，弄些銀子，這裏有我。”
    大夫人點點頭。
    青古又看向李蕾芷：“你照顧好成煌，傷的不輕。”
    李蕾芷點頭，命人將周成煌扶下去。
    大戲散場，屋中隻剩下青古和心腹嬤嬤。
    嬤嬤：“這錢是不是還回去。”
    “還給誰？”
    “自然是高利貸的。”
    青古冷笑：“進了我的錢匣，哪有掏出去的道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偌大一個周府，三十萬兩還是能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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