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遠的鏈火與青光碰撞，竟在半空凝成柄劍的形狀，劍身上浮現出超古代調和者的虛影，正對著漩渦大喊：“別讓‘回音’出來！它會吞噬所有相似的意識！”
    “回音？”蘇漾的魂鏈纏上共鳴石，試圖穩住它的頻率，“那是什麽？”
    “是意識的影子！”
    女嬰的聲音帶著恐懼，“趙念的意識碎片在裂隙裏待太久，被熵能汙染成了‘回音’，它能變成任何它接觸過的人，還能吞噬對方的意識！鍾表匠不是要複活女兒，是在給‘回音’找身體——我的身體！”
    石門轟然破碎，林晚秋帶著十幾個黑衣人衝進來，手裏的槍對準了女嬰：“把她交出來，局長能讓你死得痛快點。”
    她的機械表已經修複，表盤裏的黑霧凝成個小女孩的側臉，正對著女嬰微笑。
    趙老頭突然將紫砂壺砸向林晚秋，茶水潑在她手腕上，黑霧發出慘叫般的嘶鳴：“小秋！你看看清楚！那不是念念！是回音在模仿她！你脖子上的暗物質晶體，早就開始吃你的意識了！”
    林晚秋的動作頓了下，左手無意識地摸向頸後——那裏有塊不自然的凸起。
    就在此時，陳默猛地撲向共鳴石，電子屏與石頭碰撞的瞬間，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化作無數光粒子融入石頭。
    石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青光，牆上的漩渦被硬生生壓小了圈，而林晚秋頸後的凸起突然裂開，流出暗紫色的液體。
    “陳默在獻祭自己的意識，加固裂隙！”
    趙老頭喊道，“快帶石頭走！它是唯一能封印回音的東西！”
    顧明遠抱起共鳴石，女嬰突然拽住林晚秋的手腕：“跟我們走，你還有救。”
    林晚秋看著自己流出的暗紫色液體，又看了看牆上漩渦裏的“小女孩”，突然扔掉槍，撕下頸後的偽裝。
    那裏嵌著塊暗紫色晶體，晶體裏果然有個模糊的影子，正對著她發出無聲的尖叫。
    “我……我被它騙了……”
    她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它說隻要幫它找到身體，就能讓我死去的弟弟活過來……”
    石門二次破碎，這次衝進來的是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推著輛蓋著白布的推車。
    白布滑落，露出上麵躺著的，正是那個白發老人老秦。
    他的頭頂插著根金屬管，管尾連接著台微型泵，泵裏的暗物質已經快滿了。
    “老秦的意識快被抽幹了。”
    趙老頭目眥欲裂，“這是‘共鳴石定位儀’，他們要用活人當誘餌！”
    男人摘下口罩，露出張和陳默有七分相似的臉，隻是他的右眼是純黑的機械眼：“我是陳默的弟弟，陳言，奉命回收共鳴石和‘容器’。”
    他按下推車上的按鈕，老秦突然睜開眼，瞳孔裏一片空白，直挺挺地朝女嬰撲來。
    “他被控製了！”
    蘇漾的魂鏈纏上老秦的腰，卻被他硬生生扯斷，“顧明遠，別管石頭了，先救人！”
    顧明遠看著撲來的老秦，又看了看懷裏發光的共鳴石，突然將石頭塞進女嬰懷裏：“你們帶石頭去安全屋，我斷後！”
    他的鏈火暴漲，卻在接觸老秦的瞬間猛地收住。
    老秦的胸口，還別著枚“靜思語”書店的書簽，那是趙老頭送給他的退休禮物。
    “顧明遠！”蘇漾急得大喊。.
    女嬰突然將萬維自白印按在共鳴石上，石頭射出的青光分成兩道，一道纏住老秦，一道射向陳言。
    陳言的機械眼突然炸裂，露出裏麵藏著的——半塊和陳默同款的電子屏。
    “你們兄弟倆，都被鍾表匠當工具了！”
    女嬰喊道，“陳默在石頭裏留了話，他說‘回音最喜歡吃說謊者的意識’！”
    陳言的臉色瞬間慘白，轉身就想跑，卻被突然擴大的漩渦吸住。
    漩渦裏的“小女孩”伸出手，抓住他的機械臂，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隻剩下副空殼被拋了出來。
    老秦在青光中緩緩倒下，瞳孔恢複了絲清明，他看著趙老頭，嘴唇動了動，最終沒能說出話。
    “走！”
    趙老頭抹了把臉，推開書店後門，“有條密道通往後山，能避開基金會的耳目。”
    顧明遠抱起老秦的遺體，蘇漾扶著失魂落魄的林晚秋，女嬰緊緊抱著共鳴石。
    一行人走進密道，身後的書店突然傳來爆炸聲，火光映紅了密道的入口。
    女嬰回頭看了眼，共鳴石在她懷裏微微發燙，石頭表麵的梧桐葉紋路，竟和陳默電子屏上的終焉樂譜，重合了一個音符。
    “陳默沒白死。”
    她輕聲說，“他在石頭裏藏了‘回音’的弱點——它害怕所有‘真實的記憶’。”
    密道盡頭透出星光，顧明遠等人走出時，發現自己站在半山腰的觀景台，能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cbd大廈的頂層依舊亮著燈，隻是今晚的燈光，帶著種說不出的詭異。
    像隻睜開的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的方向。
    林晚秋突然指向山下：梧桐巷的方向燃起了熊熊大火，而火場的中心，正是“靜思語”書店的位置。
    “趙老頭他……”蘇漾的聲音哽咽了。
    “他用自己當誘餌，給我們爭取時間。”
    顧明遠握緊共鳴石，石頭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帶著陳默和趙老頭的餘溫，“我們不能讓他們白死。”
    女嬰突然指著 cbd大廈：那裏的燈光開始閃爍，頻率和共鳴石的光芒逐漸同步。
    “回音在回應石頭的頻率。”
    她的萬維自白印再次亮起，“它知道我們有石頭，它在……邀請我們去‘做客’。”
    大廈頂層的落地窗後，那個穿西裝的男人再次舉起酒杯，這次他的身邊多了個模糊的小女孩身影。
    男人對著觀景台的方向舉杯，然後將酒潑向窗外，酒液在空中化作暗紫色的雨滴，落在梧桐市的街道上，濺起細小的熵獸虛影。
    淨化日倒計時，還剩 68小時。
    而他們手裏的共鳴石，既是盾牌，也是誘餌，更是通往最終真相的——單程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