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真相裂隙,人心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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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輪子碾過據點青石板的聲響比往夜更沉。
慕星黎掀開車簾時,看見守夜弟子舉著燈籠跑過來,卻在觸及她冷冽的目光時腳步一滯——她發間沾著傀儡殘骸的黑灰,腰間通訊玉牌還攥在掌心,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所有參與今夜行動的弟子,立刻到演武場集合。"她聲音裏裹著冰碴子,轉身時廣袖掃過黎玄澈的狐尾,後者垂在身側的指尖輕輕蜷起,將方才替她擋下的那道傀儡雷火餘溫壓進袖底。
演武場的火把次第亮起時,慕星黎站在最高處的觀星台,儲物袋裏的名單被靈力托出,在月光下投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影子。
雲阡潤抱著陣盤站在她左側,銀簪在風裏晃了晃,映出她緊抿的唇線;風無痕抱劍立在右側,劍穗上的銅鈴被他攥在掌心,連最細微的響動都被壓了下去。
"從三個月前我覺醒血脈開始,"慕星黎指尖劃過名單上的名字,"到今日行動前的情報傳遞,所有經手之人都在這裏。"她突然頓住,目光凝在第三頁邊緣的一行小字上——"慕星黎戊時突破築基,靈脈顯五色",末尾的接收人欄寫著"執法堂堂主柳青崖"。
夜風吹得觀星旗獵獵作響。
黎玄澈不知何時站到她身側,狐尾自然垂落,替她擋住後頸的涼意:"你覺醒血脈前,修為進度本屬私密。"他的聲音很低,卻像淬了鋼,"能拿到這些的,要麽是負責記錄的外門執事,要麽......"
"要麽是執法堂的人。"慕星黎替他說完,喉間泛起腥甜。
前世她被慕華安設計時,執法堂也是第一個封鎖消息的;此刻名單上的字跡與前世那封"慕星黎私通邪修"的密報筆鋒如出一轍,墨色裏浸著相同的鬆煙香。
雲阡潤突然將陣盤往地上一扣,十二根陣旗"叮"地插進青石板:"我去查外門執事房的記錄。"她銀簪上的碎玉突然泛起微光,"若有人篡改過玉簡,陣盤能追著靈力痕跡找出來。"
"我守著星黎。"黎玄澈的尾尖輕輕掃過慕星黎手背,這是隻有他們能懂的安撫。
風無痕卻突然單膝跪地,劍穗上的銅鈴終於發出一聲輕響:"屬下請命,今夜替小姐引蛇。"
慕星黎盯著他發頂翹起的碎發——那是他幼時替她擋毒箭時留下的疤,這麽多年都沒長齊。
她伸手將人扶起,指腹擦過他劍鞘上的凹痕:"不用引。"她扯了扯嘴角,卻沒笑出來,"我假意重傷昏迷,他們自己會來。"
子時三刻,慕星黎的寢室燭火忽明忽暗。
她躺在床上,呼吸刻意放得綿長粗重,像極了靈力反噬後的虛弱。
黎玄澈的氣息隱在梁上,狐尾裹著她的被褥,將所有外溢的靈力收得幹幹淨淨;雲阡潤在窗外布了三重迷蹤陣,連蚊蟲振翅的聲音都被攪成了亂碼。
窗欞"吱呀"一聲。
慕星黎閉著的眼睫微微顫了顫——來的人沒用法術破窗,而是用匕首挑開了窗閂,這說明對方對據點的防備極熟,甚至可能參與過布防。
腳步聲停在床前。
慕星黎聞到一縷沉水香——是內門弟子常佩的平安香,前兩日她還見這弟子替廚房老婦挑過水。
"小姐?"那人壓低聲音喚了一句,手指試探著要來探她的鼻息。
慕星黎突然睜眼,左手如鐵鉗般攥住對方手腕,右手扣住其脈門:"誰讓你來的?"
弟子的瞳孔劇烈收縮,喉結動了動卻沒出聲。
慕星黎靈力一震,對方腕骨發出"哢"的脆響,疼得額角瞬間冒出汗珠:"是......是柳堂主說,若您真的傷重,便取......取您一縷血。"
"柳青崖。"慕星黎咬著這三個字,像咬碎了嘴裏的冰。
她指尖凝聚起空間之力,將弟子的識海暫時封印,轉頭對窗外道:"雲師姐,麻煩看住他。"
雲阡潤從暗處走出來,銀簪上的碎玉泛著冷光:"我在他身上下了追蹤咒,就算他醒了,也走不出據點三步。"她接過人時,瞥見對方腰間掛著半塊青玉,與慕星黎白天撿到的九瓣蓮紋玉佩紋路嚴絲合縫。
黎玄澈的身影從梁上飄落,狐毛掃過慕星黎發頂:"我去執法堂。"他聲音裏帶著化不開的冷,"既然他要血,總得看看他的書房裏藏著什麽。"
執法堂的牌匾在夜色裏泛著青灰。
黎玄澈捏碎門鎖的靈力時,聽見後園的竹影沙沙作響——柳青崖最愛在寅時煮茶,此刻茶爐卻涼著,顯然今夜他根本沒回住處。
書房的暗格裏,一封未封口的信靜靜躺著。
黎玄澈展開時,狐尾尖不自覺地收緊:"慕星黎體內確有神族血脈,需盡快控製,否則......"墨跡在"則"字處暈開,像是被突然打斷的慌亂。
他將信紙收進袖中時,窗外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已是醜時三刻。
當黎玄澈回到慕星黎寢室時,她正站在窗邊,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柄懸在頭頂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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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阡潤抱著陣盤坐在桌前,風無痕靠在門框上打盹,劍穗卻還攥在手裏。
"柳青崖的信。"黎玄澈將紙頁遞過去,指尖擦過她凍得冰涼的手背,"他早知道你的血脈。"
慕星黎盯著信上的字跡,前世慕華安在她心口刺下誅神釘時,說的也是"神族血脈不能留"。
她突然笑了一聲,卻比哭還難聽:"原來不是我覺醒後才被盯上,是他們等了我十七年。"
"那我們便不等了。"風無痕揉了揉眼睛站起來,劍穗上的銅鈴在寂靜裏格外清晰,"小姐要我扮叛徒,我這就去散播消息——說您重傷難治,我要帶您投奔紫霄仙宗。"
"不可。"黎玄澈突然開口,狐尾卷住慕星黎的手腕,"太冒險。"
"不冒險,怎麽引出他們背後的人?"慕星黎反手握住他的狐尾,毛絨絨的觸感讓她想起前世最後一刻,他衝破結界來抱她時的溫度,"師尊,我要他們知道,慕星黎的血,不是誰都能取的。"
黎玄澈望著她眼底跳動的火焰,喉結動了動,終究隻是將她的手貼在自己心口:"我陪你。"
雲阡潤將陣盤推到桌上,十二根陣旗在月光下泛著銀光:"我布個"虛境",讓他們以為風無痕真的帶走了你。"她指尖劃過陣旗,"等他們上鉤時,便是收網時。"
風無痕抽出半寸劍刃,在掌心劃了道血痕:"我這就去外門傳消息,就說......"他突然頓住,望著窗外泛起魚肚白的天色,"就說天一亮,我就走。"
慕星黎望著窗紙上漸漸亮起來的晨光,將九瓣蓮紋玉佩攥進掌心。
前世的血仇,今生的陰謀,此刻都在她血脈裏翻湧成火。
她轉頭看向黎玄澈,後者眼中的擔憂與愛意讓她心口一暖——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天亮後,"她輕聲道,"該他們睡不著了。"
晨鍾恰在此時撞響,餘音裹著露水的清冽,漫過據點的飛簷。
有人在遠處喊了一嗓子"起霧了",朦朧的白紗漫進來,將桌案上的信紙、陣盤、染血的劍穗,都籠進了一片混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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