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大人，我若是不止將那四條街盤活，還將本縣的稅收提高三倍，徐大人將如何？”林月氣定神閑的反問回去。
    徐瑞澤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是如此冥頑不靈。難不成這小姑娘真有什麽主意不成？
    徐瑞澤雖然出生官宦權貴，但因為從小就天性活潑，喜好玩樂，為了玩得開心少年時是做過不少荒唐事，折節下交已經不足以道。一度成為京都權貴世家中的笑談。
    但也因為他的折節下交，不拘小節。很是結識了不少三教九流，見識過不少民間的奇人異事。
    更是知道在三教九流間流傳的一句話：跑外麵最不能惹的三種人，老人，女人，和小孩。
    也是因為牢記這句話，自己當初才能在京都一眾翹楚公子中脫穎而出，抱得美人歸。然後有了徐凱這個傻大兒。
    因此他更加不會像其他世家子一般輕視任何一個人。
    而眼前這位小姑娘，一個人就占了倆。
    先前因為擔心自己兒子帶來的人隨隨便便就誇誇其談，誇下海口。定是輕浮之人。有心警告一番，以免將來招來禍事。
    結果現在來看，隻怕是自己想岔了。
    定了定心神，自己本來都放棄了。反正當初願意調來這裏也是為了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離開京都去玩的。既然現在有人冒出頭來肯替自己解決這個燙手的麻煩，送上門來的政績，何不試試呢？
    不過在這之前，本官還是得嚇一嚇這小姑娘。嘿嘿。
    “你當如何？”徐瑞澤目光逼人，直直的看向林月的雙眼。
    這一招可是自己當初纏磨著大理寺少卿好久，可是沒少搜羅各種美食才讓他肯鬆口教自己的。
    ——我用眼神射死你。
    當然自己在家中也沒少練。為了達到目光如炬，目如閃電般逼人，攝人心神的效果。可是差點把眼睛都瞪凸了才練出師。為此嚇死了祖母養的好幾條胖金魚。
    林月沒想到眼前這父母官說著說著就開始瞪自己了。這樣如炬的眼光對別人可能有影響，但是對三不五時就要被安排去跟著發小們軍訓拉練的林月來說。
    也就和教官差不多啦。灑灑水啦。
    林月沒有接招。直接開口提出自己的要求：“我不如何，我隻想說，好叫大人知道。若我真能做到我所說的盤活四條街，帶動洪江縣發展，讓洪江縣的稅收翻上最少三倍。”
    林月在“最少”兩個字上麵加重了音。
    “隻需大人答應我三件事。放心，對大人來說都隻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會影響到大人絲毫。”
    徐瑞澤見這小姑娘不僅沒有被自己的“電眼”嚇到，竟還真的要說出個四五六出來。
    沉吟一瞬，一揮手。“走，我們換個地方談。”
    說完就一個轉身，當先走在前麵，領著一群人就抄近道進了府衙後堂。
    在後堂書房落座之後。徐瑞澤的師爺，謝謙，同時也是徐瑞澤的發小，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坐在了徐瑞澤的旁邊。
    兩人交換了一個隻有經年好友能看懂的眼色。
    “你領著這一群孩子來這幹什麽？”
    “你看著不就知道了？”
    小廝上完了茶水，被徐瑞澤揮退去門外候著，直接開口道，“說吧，要我答應你哪三件事。你想讓我做什麽？”
    林月很喜歡和這種有事直說，不拐彎抹角的官老爺打交道。於是也不再吊人胃口。
    “第一，那四條街建成之後我要簽八十年合同。前三年不收租金，賦稅可以不用免。三年後每年的租金按當年正常地皮租金收取。”
    徐瑞澤一聽要簽八十年就有點坐不住了。“不行，太長了。最多六十年。”
    林月微微一笑，“不急，徐大人聽完說完。”
    徐瑞澤蹙著眉坐端正了。倒要看看這小女娃還要說出個啥名堂出來！
    “第二，簽合同之時，要請嵩山書院的山長。本地的鄉紳。管轄洪江縣府城的州長大人和文書。還有在洪江縣的鄉親父老們的見證下簽好文書合同。簽好後文書一式五份。我與大人各執一份，一份交於朝廷存檔，一份交於嵩山書院的山長，一份交於州長大人。”
    徐瑞澤蹙緊眉頭，他覺得事情有些不簡單了。簽個租賃合同的事，有必要搞得這麽複雜？
    “第三，第三最簡單了，隻需要大人在我開始建設這四條街的時候，稍微配合一下就行。”
    林月的三件事說完了。但書房裏卻是寂靜一片。
    少年們已經懵逼了。林永生還在絞盡腦汁想姑祖母這三個條件目的為何？
    而徐瑞澤的師爺謝謙卻是伸手摸了摸懷中的南瓜子，想磕。
    這積年成疾的麻煩的四條街，這是有冤大頭要接手了？怎麽還是個小姑娘？瞧上去也不過金釵。誰家的女娃，真有魄力膽子真大嘿！
    徐瑞澤終於開口了，
    “第三條沒問題，是本官分內之事，這第二條也問題不大，但可否告知本官為何要搞得如此聲勢浩大？還有這第一條，八十年太長了。本官最多能簽六十年。但這六十年裏你還得保證，每年的稅收都至少是現在稅收的三倍。這個得寫進合同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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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月料到了簽八十年不大可能，但沒想到有意外之喜，竟然能簽六十年。
    自己原本隻打算這位徐大人能給自己簽個三四十年就很好了。最少二十年也行。沒想到這六十年就這麽輕鬆到手了？
    至於徐大人所說的稅收翻三倍，那真要按自己的設想建好了。又豈止是翻上三倍的稅收。三倍？隻怕隻能是零頭。
    林月愣神這一會的功夫，徐瑞澤倒是緊張起來了。其實八十年是可以簽的。這剛好在朝廷的允許範圍之內。
    隻是自己擔心八十年太長，下意識就想少簽一點年限。本想隻簽四十年。沒想到開口卻成了六十年。
    既然話已出口了，也不好再改口，六十年也就六十年吧。反正一切都是合法合規。而且還會有那麽多人的見證。
    更何況這爛攤子能一次性甩出去六十年。而且隻前三年不收租。後麵的五十七年可以租金一分不少。就這不收租的三年。隻怕商鋪屋舍都沒辦法建立起來。
    其實自己還有點心虛。總感覺占了人家小女娃的便宜。
    要不？房屋建好後三年的租金都給免了？
    想著，徐瑞澤也就開口說了。“房屋建好之前和建好之後的三年，租金都可隻交市價的一半。”
    徐瑞澤說完之後，難以置信的愣在座位上，無法想象自己剛才都說了什麽？
    自己明明想說的是租金都給免了。這怎麽又一開口就成了租金隻交一半，還是市價的一半！
    知道現在洪江縣的商鋪租金是多少嗎？
    在少了四條街的鋪子之後，因為有個小碼頭。好一點的商鋪租金直接翻了兩倍，原先十兩一月的鋪子變成了三十兩。差一點的鋪子，租金也足足漲了一半還多！原先八兩的租金，現在是十五兩！
    而林月要接手的地方呢？那是鋪子嗎？不，那是街，整整四條街百多個鋪子都不止。那租金一個月就算減半了那也是普通農家望塵莫及的數字。
    林永生心肝都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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