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劉軍樂嗬嗬的把米麵搬進屋，隨口說道：“其實我覺得讓陳小聰當村長也挺好，發米麵油豬肉，還發錢呢。”
    “啥？”孫金蓮吃驚道，“發多少錢？”
    劉斌也豎起耳朵，嘟囔道：“每家發的東西都兩千塊了，他還發錢？日子不過了嗎？”
    “嘖，瞧瞧你倆，人家給咱每家每戶發了五千塊呢，還承諾以後好好幹，每年年底都有大紅包！”
    劉軍說著就拿出一遝嶄新的票子，在娘倆麵前顯擺起來。
    孫金蓮的臉色頓時一變，她本以為陳小聰隻是給村民提前發放年貨，自己花點錢肯定能拉些選票回來，哪想到陳小聰竟然如此敗家。
    每家五千塊，算下來三百多戶就是一百六七十萬！
    如此豪橫的大手筆，倘若年年發，哪還有人投票給她兒子啊。
    “哎呀，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為啥要嫁到你們桃花塢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男人男人指望不上，想讓我兒子當個村長也這麽難，怪隻怪我當初瞎了眼，嗚嗚嗚…”
    見母親哭得傷心，劉斌急忙過來安慰：“媽你別哭了，誰讓人家搶占先機掙到錢了呢，咱們可沒兩百多萬給大家發福利，我看還是算了吧，等來年開春我就去南方找工作。”
    此刻他終於認清現實，碩士在村裏確實沒什麽用。
    既沒有大展拳腳的機會，也沒辦法獲得別人的尊重，他留在村裏也隻能淪為笑柄。
    孫金蓮盡管不願意承認，但腦子裏也實在想不出其他辦法。
    誰讓那些村民有奶便是娘呢，人家二百多萬真金白銀砸下去，不用說選票都是陳小聰的，沒人會投票給自己兒子。
    即便先前已經說好的幾位親戚，也會為了金錢而臨陣倒戈。
    劉軍沒好氣地訓斥道：“你說你這個婆娘，在村裏幹了十幾年婦女主任，不也沒被調到縣裏嗎？真以為想往上爬那麽容易？你得有錢，有關係才行！”
    孫金蓮氣衝衝罵道：“你個窩囊廢，現在倒責怪起我來了是吧？要不是你們老劉家沒能人、沒出息，我能千方百計想讓咱兒子當村長嗎？”
    “咋，我家沒有你家有啊？怎麽不見你們老孫家出個大官，出個億萬富翁呢？”劉軍沒好氣地懟了回去。
    見父母又要吵架，劉斌生氣地喊道：“夠了，你們一天到晚隻會拌嘴吵架，有那心思不如多跟人家陳小聰學學技術，要是咱們也能種出和他一樣的蔬菜，到哪不能掙錢？”
    劉軍憋了一肚子火，蹲在地上嘟囔道：“你以為老子不想學啊？問題是學不到嘛，前麵育苗、移栽，管理啥的，老子早就學會了，但最後一步那小子誰也不教，每次都是一個人鑽進大棚裏，也不知道咋擺弄的，種出來的菜就是比別人的好吃。”
    平日裏譚冰潔每天都在田間地頭巡視，教起技術來半點不藏私。
    村裏大部分人都已經熟練掌握了各種蔬菜的種植技巧，唯獨最後一步學不到。
    否則上次張小偉鬧著要收回土地，其他人早就隨大流一起毀約了。
    孫金蓮忽然心生一計，提議道：“老劉，你說那小子怎麽能把蔬菜種出和別人不一樣的味道，要不你下次偷偷跟蹤他，看看他在蔬菜大棚裏幹啥。”
    “沒用，那小子精著呢，那麽多雙眼睛盯著，愣是沒有一個人偷師成功，每次都隻看到他把手貼在地上，不知道在幹啥玩意。”劉軍鬱悶地說道。
    這麽掙錢的買賣，豈能沒人眼紅，想偷師的可不止他一個。
    許多人都曾偷偷跟在陳小聰身後，想看看他怎麽做的，卻無一例外全都失敗了。
    陳小聰早就知道他們在附近，但即便告訴他們自己在幹啥，他們也偷師不了，因為他的鴻蒙真氣是蠍子拉屎獨一份兒。
    經過臘八節這一波福利發放，陳小聰在桃花塢的威望一時無兩。
    每個人見到都會熱情地跟他打招呼，繼任村長之位，也幾乎成了板上釘釘。
    這天老村長興衝衝地來找他，帶來一個最新消息。
    劉斌連夜買了去南方的火車票，回到大城市跟自己的老婆孩子過年去了。
    陳小聰對這個消息並不意外，那家夥好歹是個碩士生，在村裏沒有用武之地，也不可能低下頭幫自己種菜掙那幾千塊的工資，遲早會離開村裏。
    他其實也向往大城市的便利生活，奈何父母一直沒有音訊，萬一哪天回來，豈不是看不到自己。
    轉眼來到臘月十二，秦璐打來電話，問願不願意陪她去一趟昆城。
    秦家的生意也早已不局限於一隅之地，近些年昆城那邊依托氣候優勢，能夠在冬天種植出各種蔬菜瓜果，競爭力比北方的大棚蔬菜更強。
    所以她想去那邊考察市場，看能不能在當地發展出連鎖酒店生意，順帶著將昆城的蔬菜瓜果進貨渠道打通，彌補這方麵的空缺。
    陳小聰笑著問道：“璐璐姐，你怎麽突然想著帶我出去了？這算不算咱倆的第一次約會？”
    “少臭美，我們是去談生意、做正事，可不是帶你遊山玩水的。”秦璐沒好氣道。
    “都一樣啊，我又不懂你那些商業布局啥的，最多就是鞍前馬後伺候你，當作一起出去旅遊了。”
    “你這麽說似乎也挑不出毛病，那我讓助理多訂一張機票，明天上午就出發。”
    昆城位於西南邊境，雖然沒有三亞那種熱帶海灘，卻同樣是個冬季旅遊的好去處。
    傳聞那裏四季如春，鮮花遍地，熱帶水果又多又好吃。
    陳小聰還真沒去過那邊，立刻爽快地答應下來。
    次日下午，乘坐五個多小時的飛機，二人總算平安落地，乘坐酒店接機的商務車來到預訂的酒店。
    也不知道是秦璐的職業病發作，還是對同行的學習態度。
    她全程都在觀察酒店裏的布局和服務態度，像是下基層審查工作的領導一般。
    陳小聰可不管那些，進入房間後，舒服地往大床上一躺，便開始作妖，嬉皮笑臉道：“璐璐姐，幫我捏捏肩膀可好，坐了一上午的飛機，胳膊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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