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山幽穀無歸術,且向昆侖覓異方第一節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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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過去了,紅光依舊籠罩著整個山穀,夏雲他們那邊還沒什麽動靜,三恒已經把身旁的花朵采了個遍,他又不耐煩地跟豎爺說道:“豎爺,我們要不要過去看下啊,這樣要等到什麽時候啊?”豎爺一直在觀察思考著這穀中的情況,他發現這穀中寂靜得很反常,草地上沒有任何走獸或爬獸的動靜,林子中也沒有鳥鳴聲。他又想到過了赤石嶺後,就再也沒有看到獸類的身影和聲音了,那怪物是除他們四人之外唯一見到的活物了。想到這一切可能與怪物有關,他不禁後背發涼、腦袋冒汗,讓他更加擔心起夏雲他們。他正在猶豫不決,三恒的話堅定了他的決心,他對三恒說道:“不然我們過去看下情況。你跟緊我,千萬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兩人悄無聲息地走過草叢,很快就來到了梨樹林中,樹林中的光線幽暗,但依然充滿著那詭異的紅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能看到天空和太陽,就是無法見到陽光,陽光不知是消散在濃烈的紅光中,還是被完全阻隔在外。兩人輕手輕腳地行走在林中,盡量避開地上的枯枝,以免產生聲響。掛滿梨的樹枝,不時擋在兩人眼前,那圓鼓鼓的梨大得像蘋果一樣,雖然全都呈現紅色,看不出來它們是否成熟,但看那個頭,再思及當下這時節,那些梨肯定都已經黃澄澄,熟透透了。
看著眼前的抬手可摘的梨子,三恒的口水不由自主流了下來,他實在忍不住,伸手從樹枝上擰下來一個,那樹枝被拉扯了一下,“不高興”地抖動了起來,身上掛著的那些應該已經熟透了的梨紛紛離枝落地,“啪啪”的聲音隨即響成一片。豎爺嚇了一跳,回頭看去,隻見三恒手上拿著一個梨,正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豎爺狠狠地瞪了三恒一眼,示意他放下手上的梨,三恒輕聲地說道:“響聲都過去了,這梨沒必要扔掉啊。我小口輕輕地吃,不會發出聲音的。”豎爺無奈,隻得任由他啃吃起了梨。兩人在果林中走了將近一刻鍾,已經快到林子的邊緣,水池已模糊可見,連那紅色怪物的身影也依稀可辨。豎爺停下了腳步,三恒也跟著停了下來。兩人躲在一棵粗大的老梨樹後麵,向四周觀望了起來。林外是空曠的草地,夏雲和塔裏蒲兩人應該也是在林中潛伏,不過卻並沒有看到兩人的身影,豎爺疑心兩人爬上了樹,樹上枝葉茂盛,確為藏身的好地方。
約莫觀望了一刻鍾後,依舊沒有夏雲和塔裏蒲兩人的線索。豎爺擔心停留太久,萬一夏雲他們回去找不到人,會耽誤正事。於是他跟三恒說道:“三恒,夏雲和塔裏蒲似乎不在這邊,我們回去看看。”三恒也覺得一直呆在林中無濟於事,便點頭同意。兩人正準備往回走,紅光突然消失了,金色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間射入林中,林中明亮了一些,綠色的樹葉、灰黑的樹枝、黃澄澄的梨都清晰可辨,萬物又恢複到原有的麵貌。兩人正自詫異的時候,水池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吱…”聲,兩人透過樹幹的間隙向林外望去,之前一動不動的怪物正昂起腦袋朝著樹林的方向吼叫著,雖然還是看不清那東西的樣貌,但是腦袋上四個彎曲的角已經分明可見,那應該就是老兵說的羊怪了。豎爺和三恒以為那東西發現了他倆,正當兩人轉身想跑的時候,林外離水池不遠的草叢中“騰”地站起兩個人,那兩人正是夏雲和塔裏蒲。夏雲和塔裏蒲兩人沒有片刻遲疑,轉身便向林中跑來,那怪物也緊跟著追了上來。豎爺見狀,趕緊對著三恒叫了一聲:“快跑!”
豎爺和三恒很快就跑出了果林,跑到了草地上,並繼續向山邊拚命地奔跑。沒多久,夏雲和塔裏蒲也從林中跑了出來,向著豎爺和三恒這個方向跑過來。果林中怪物的咆哮聲和樹枝斷裂的“咯吱”聲交相傳來,不久“咯吱”聲沒有了,隻剩下咆哮聲。豎爺轉頭看去,怪物已經從林中衝出,在草地上跳躍飛奔著,眼看就要追上夏雲和塔裏蒲,塔裏蒲突然轉身,拈弓搭箭射擊,整個動作迅速且出其不意。箭緊跟著筆直飛快地衝向怪物的腦門,怪物根本沒有躲避的可能,然而那箭在碰到怪物腦門的時候就像射中鐵塊一樣應聲而落,怪物除了因為意外而速度稍減,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就在塔裏蒲和豎爺都震驚不已的時候,怪物已經衝到了塔裏蒲的跟前。塔裏蒲趕緊扔掉手中的弓,抽出腰間的長刀;夏雲也已雙刀在手,並停下腳步,轉身與塔裏蒲站成一排,緊盯著衝上來的怪物。怪物在二人跟前止住腳步,停下咆哮,開始打量二人。怪物的樣貌已經清晰可見,那怪物外形像隻巨大的盤羊,頭上四隻彎曲的角,兩隻角在腦袋左右對稱分布,另外兩隻角長在前額向後彎曲,四顆尖長鋒利的獠牙突出。這怪物應該就是老兵口中的羊怪,隻是老兵口中的那幾隻羊怪都是白色的,這隻怪物不知道為啥是火紅色的,疑問在豎爺的心頭剛一閃過,他立馬意識到眼下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看這隻怪物的氣勢,夏雲和塔裏蒲是應付不了的,隻怕再加上自己也是完全無濟於事。想到這裏,他對已經停下腳步的三恒說道:“三恒,你先跑,不要回頭,我去幫夏雲他們,等回到蒲類,再會合。”說完,他從背包中拿出那把鐵劍,衝向夏雲和塔裏蒲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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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雲和塔裏蒲正在思索著如何對付那怪物時,怪物卻已經不再打量二人,它發出一聲吼叫,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利齒,前爪直撲夏雲和塔裏蒲。夏雲和塔裏蒲閃身避開怪物的攻擊。兩人各閃一側,舉刀便砍,三把刀同時砍中怪物,卻如砍在硬皮甲上,怪物身上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兩人驚訝不已,迅速各向兩側退後十來步。怪物看都沒看夏雲,轉身便撲向向塔裏蒲,鷹般鋒利的爪子直取塔裏蒲的胸口。塔裏蒲並不避讓,雙手擎起長刀,全力刺向怪物的喉部。刀尖剛一碰到怪物,巨大的撞擊力立即震得塔裏蒲長刀脫手,塔裏蒲本人也被撞得向後跌倒在地,怪物卻毫發未損。怪物見塔裏蒲倒地,立即撲了上去。塔裏蒲就地翻滾,想要避開怪物的撲擊,但身上的背包拖慢了他的動作。就在他翻出兩個身位時,怪物的左前爪已經按住了他的左肩。鋒利的爪子瞬間刺破皮肉,直抵鎖骨,塔裏蒲疼痛得無法動彈。怪物隨後調整了下身體的方向,張開大口咬向塔裏蒲的脖子。危急時刻,寒光閃過,一柄鐵劍徑直刺向怪物張開的大口,怪物本能地鬆開塔裏蒲,快速向後退去,避開了攻擊。塔裏蒲忍痛躍起。他抬頭看時,隻見豎爺正手持鐵劍站在一旁,夏雲也已手拿雙刀護在了他的身前。怪物看到眼前多了一個人,隻是在豎爺身上掃了一眼,便衝向三人。豎爺邊退邊喊:“到樹林中去!”
塔裏蒲聞言,撿起地上的長刀和長弓率先快速向林中走去;夏雲擺出防禦姿態,與豎爺並肩退向果林。怪物轉眼就衝到了豎爺和夏雲的跟前,它無視兩人手中的武器,直接撲向兩人。豎爺和夏雲兩人揮舞著手中的武器,避免與怪物正麵碰撞的同時不停地刺向怪物的眼睛和那張開的大口。怪物略顯忌憚,攻勢緩了下來。怪物見一時拿豎爺和夏雲沒辦法,它幹脆棄兩人不顧,繞過一側,向塔裏蒲追去。兩人大吃一驚,邊緊追上去,邊大喊道:“塔裏蒲,快跑!”塔裏蒲正向著林中快速走去,他邊走邊包紮肩頭的傷口,聽到喊聲知道怪物衝著他來了,頭也不回地向林中拚命地跑了起來。距離果林將近兩丈遠時,他身後傳來了豎爺和夏雲驚恐的大叫聲:“塔裏蒲!小心!”
塔裏蒲已經感覺到了怪物那大口呼出的熱氣,心知怪物撲來,他突然奮力躍起,身體急速向林中飛竄,穿過兩棵梨樹的空隙,落在林地上後,又急速地向前翻了幾個跟頭,隨即躲到樹後,這才起身回望。怪物也已經闖入了林中,隻是頭上那四隻角讓它在林中行動很不方便,縱橫交錯的粗細不一的梨樹枝丫掛扯它的角,延阻了它的腳步,然而那延阻卻是有限的。怪物隨後放慢了腳步,悠閑地在林地上走了起來,那些掛扯在它角上的枝丫,隨著它的走動,細小的滑開,粗壯的折斷。
豎爺和夏雲不久也追到了林中,兩人跟在怪物的身後,不知所措;怪物竟也懶得理他們,徑自向塔裏蒲藏身的地方走去。豎爺和夏雲也發現了塔裏蒲的蹤跡,兩人繞過怪物快速來到了塔裏蒲身旁,三人會合後,急忙向果林深處跑去。怪物見狀,也緊跟著追了上去。怪物路過的地方,粗黑的樹枝“咯吱、咯吱”地斷裂,金黃的梨子“啪啪、啪啪”地落地。
三人很快來到了果林的深處,這裏的樹幹更加粗壯,枝杈縱橫交錯,樹葉也更加濃密,林中的光線也愈發幽暗。豎爺提議爬樹,夏雲擔心地看了下塔裏蒲還在滲血的左肩,塔裏蒲點頭示意他沒問題。於是豎爺爬上一棵梨樹,夏雲和塔裏蒲爬上另外一棵鄰近的梨樹,三人都隱身在濃密的樹葉中了。
怪物很快就追了過來,林中沒了三人的動靜後,它不慌不忙地停下腳步,低下頭,伸長脖子,用鼻子嗅了起來。它那鼻子很靈,沒一會就確定了三人的方位。它來到三人藏身的兩棵梨樹旁,昂起腦袋瞅向樹杈,濃密的樹葉擋住了人的身影,卻遮不住人身上的氣息。那怪物似乎輕蔑地哼了一聲,接著便咆哮地撞向夏雲和塔裏蒲藏身的那棵梨樹。突如其來的劇烈搖晃,讓夏雲和塔裏蒲兩人失去重心,向下摔去,幸好枝杈密集,加上兩人身手敏捷,迅速重新抓牢枝幹,才不至於跌落到地。怪物見狀卻停止了撞擊,悠閑地在樹下轉了幾圈,接著轉頭撞向豎爺藏身的那棵梨樹。豎爺有了夏雲和塔裏蒲的前車之鑒死死抱住枝幹,幾乎與枝幹融為一體,任憑樹身怎麽搖晃,也絲毫沒有鬆動。怪物不高興了,大吼一聲,更加用力地撞向樹幹,樹身像被狂風吹拂一樣,大幅度地擺動起來,樹枝、樹葉、樹上的梨接連不斷,紛紛落地。怪物如是撞了幾次,很快那濃密的梨樹就像掉毛的公雞一樣,沒剩幾片葉子了。幽深的樹林被破了個窟窿,明亮了起來,豎爺失去了遮擋,完完整整地暴露在陽光之下,他仍舊緊緊抱著枝幹。怪物並不滿足,它重又吼了起來,比之前吼得更加大聲。吼完後,它向後退卻了幾步,鼓起了勁,身上的毛發直立,連身體似乎都膨脹起來。怪物擺好姿勢,快速地撞向那棵已經光禿了的梨樹,巨大的撞擊力讓粗壯的梨樹被連根拔起,梨樹慢慢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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