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祭冰心同女薎,寒荒險道賽常羊第五節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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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沒有門,這下怎麽辦?”三恒急得直跺腳。
“也沒有窗戶。”吉雲補充道。
“牆壁堅如磐石,根本沒法從裏麵破壞。”白丘搖頭歎息。
“這房間比迷宮還詭異,沒門沒窗,洞頂也沒縫隙。咱們到底怎麽進來的?光又是從哪兒來的?”焦火滿心疑惑,眉頭緊鎖。
“對了,之前的迷宮中怎麽也有光啊?這個問題,你們有人搞明白了嗎?” 豎爺聽到焦火說起之前的迷宮,問道。
“迷宮的屋頂某些地方有很多微小的孔,就隱在那些毛的裏麵。”白丘說道。
這個答案倒是在豎爺的意料之中,不過也總算解了他心中的疑惑。
“這房間的屋頂估計也有些微小的孔,隻是屋頂上布滿了突出的岩石,岩石間的間隙看不分明。”豎爺抬頭看著屋頂說道。
“我去屋頂看下。”吉雲自告奮勇道。
吉雲說完,便展起翅膀,向屋頂飛去。然而她卻沒有飛到屋頂,而是在岩石的下方盤旋了片刻,然後又水平飛了一個圈,最後重又落在三恒的肩上。
“屋頂的下方,有一堵無形的牆擋住了去路。” 在大家不解的眼神注視下,吉雲說道。
白丘聞言也揮動著翅膀向上飛去,在飛到吉雲剛才盤旋的那個高度,他停止了向上移動。同時,他抽出腰間的白羽劍,自下向上用力地刺了起來。隻聽“叮當”一聲,劍尖急停在他腦袋上方不遠處,他的胳膊還沒有完全伸直。他的身體在那“叮當”聲發出的同時向下墜去,他急速地拍打著翅膀,才穩定住身體,接著放慢翅膀扇拍的速度,緩緩地落回地上。
“確實是有一堵透明的牆,而且堅硬無比。”白丘收起翅膀說道。
“意思是說這個房間確實是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那我們到底是怎麽進來的?”三恒大聲說道。
“三恒,你不要急躁,”豎爺拍了拍三恒的肩膀,“這裏應該就是祭和薎給我們設的第二關了,我們再仔細觀察下。”
眾人聽了豎爺的話,回想起薎之前說的迷宮是第一關,這個沒有門的房間恐怕真的就是第二關了。那個迷宮用了一天多時間才走出來,也不知道這個房間要多久才能出去。
“你們怎麽都不說話了啊?”看到大夥突然沉默不語,豎爺掃視一周說道。
“我想這裏肯定有出口的,既然是個關卡,應該有破解的可能性,不會搞一個沒門的房間把我們悶死在裏邊,況且這裏麵不像是能悶死人的樣子。”袁後回過神來說道。
“我同意袁後的分析,我想我們最終可能無法逃離這裏,但絕不會死在這個房間裏。”焦火緊跟著說道。
“是啊,這個房間裏呼吸正常,絕不像一個封死的、沒有一絲縫隙的房間。”香姑也說道。
“既然大家意見一致,認為這房間一定有出口,那我們一起來想一想這出口最有可能在什麽地方吧。”豎爺隨後說道。
“我想洞頂應該是有出口的,不然沒必要在洞頂的下方再堵上一層無形的牆。”白丘抬頭看了看洞頂說道。
“就算洞頂有出口,我們也無法到達洞頂啊,那透明的牆不是擋住我們的路了嗎?”吉雲立即說道。
“那也未必。上麵的那堵牆看不見,我們也看不出有沒有出口,說不定有出口呢!隻是這個房間麵積大,要一塊一塊地方去探,需要費點時間。”袁後抬頭仔細看著靠近洞頂的那堵看不見的牆。
“白丘,那我們兩個上去探吧。”吉雲說完,便向上飛去。
白丘剛想跟著飛上去,豎爺攔住了他,並衝著已經飛到高處的吉雲喊道:“吉雲,你發一道光照下看。”
吉雲聞言點了點頭,指尖上隨即生出一個紅色光點,光點瞬間拉伸成一道紅光,射向上方。那道紅光在碰到上方的透明牆後,立即折了個方向,隨後延伸了五寸左右後,又折個方向,接著便直射到了洞頂的岩石上。本應成為一條直線的紅光像是掰了兩次的竹枝,折成了三段,其中中間五寸左右長的那段周邊布滿了點點猶如陽光照在白雪上散發出的晶瑩光點。吉雲看著那些美麗的光點,不禁驚歎起來。
“吉雲,你看到了什麽啊?”豎爺在下麵喊道。
“我好想看到那堵牆了。”吉雲收回了手指中的那束光,興奮地說道。
“你下來說,吉雲。”豎爺再次喊道。
吉雲很快飛了下來,落在了三恒的肩上,臉上依舊帶著些微的興奮:“光穿過那堵透明的牆,在牆裏的那段折轉了方向,並且牆裏麵那段光的周邊出現了很多晶瑩的光點。”
“我曾見過陽光照在厚厚的冰上,那冰裏麵就顯出晶瑩的光來。我想我們頭頂上那堵牆就像一塊厚厚的冰一樣,隻是比冰更加透明,更加堅固。如果我們有足夠強烈的光,能夠照亮整個屋子,那時再去看頭頂上的那堵牆,是不是就能很容易看出來哪裏有缺口了。”豎爺邊說邊轉頭看向站在他右側的袁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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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爺,你的方法應該是可行的。可是,這個房間這麽大,要想有照亮整個房間的火光,還是有點難。”袁後說道。
“你想想辦法啊!袁後。”豎爺緊緊盯著袁後。其他人也都看向袁後。
“好吧,我試試看。”袁後把目光定在了那張大床上。那張床很大,床身是木頭的,床墊很厚,床墊中是壓實了的細毛,床上還有很多被子、毯子之類。袁後心想,那些東西要是都燒起來,火勢應該不小。
“把那床拆掉,把能燃燒的東西分散開堆成幾堆,我把它們點著,試下。”袁後隨後對著眾人說道。
大夥聞言,一哄而上,有的撕扯被子,有的拆床墊,有的砍木床。不久之後,那張巨大的床便變成了幾個雜物堆。
接著,袁後口中吐出火焰點燃了那幾個雜物堆。那些爛被子、爛毯子、幹燥的野獸細毛一遇到火便快速地燃燒起來,火苗像剛揭開的熱鍋中散發出來的熱氣一樣迅速升騰,很快整個雜物堆火光閃耀,熊熊的火焰像巨大的怪物搖晃著猙獰的腦袋。然而房間實在是太大,屋頂也還是太高,火雖然很大,火光卻依舊沒辦法照亮整個屋頂。眼看火勢很快就要達到極致,不久就要由盛轉衰,情急之下,袁後口中吐出白色的火焰噴向了已經開始嗶啵作響的火堆。火堆上原本的熊熊火焰跟袁後口中的白色火焰交織在一起,火勢瞬間又大了許多。房間中立即像出現了一個太陽似的,強烈的光照亮了房間中的每個角落,甚至照得人的眼睛都難以睜開 。
“大家快看屋頂!”豎爺趕緊大聲喊道。
眾人從那強光帶來的詫異中回過神來,努力地睜開眼睛,看向頭頂上空。密密麻麻的晶瑩光點在屋頂岩石下方忽閃忽滅,像是微風夏夜柳樹下成群嬉鬧的螢火蟲,又像是無月秋夜清澈天宇上璀璨的星辰。
“快看!那裏!”半空中的吉雲突然舉起手大聲說道。
大夥看向吉雲手指的方向,發現在她所在位置的斜上方區域,有一小塊地方像是凍結瀑布的冰麵破開了一個孔。光像水流一樣匯成一片,流到更上方的屋頂處,澆灑在倒掛的岩石間。
“就是那裏了!吉雲!你飛上去看下!”好幾個人激動地喊叫著。
吉雲同樣激動不已,她撲扇著翅膀迅速飛向那個地方。那裏果然是一個出口,她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徑直飛到了岩石上。
地麵上的眾人更加激動,歡呼著紛紛朝著吉雲揮手。袁後隨之熄滅口中的火焰,他沒有跟著眾人歡呼,而是坐在地上,一言不發。臉上透著一絲疲憊,夾雜著些許喜悅,但更多的是訝異。
“袁後,你感覺怎麽樣?我給你治療下。”北靈來到袁後身旁,蹲在他跟前,輕聲說道。
“我沒事。”袁後看著北靈,臉上的神情逐漸轉為純粹的喜悅,“北靈,你剛看到我噴出白色火焰了嗎?”
“看到了。怎麽了啊?”北靈疑惑地問道。
“你知道嗎,北靈,”袁後滿臉歡喜地說,“我十八歲就修煉到了黃色火焰,之後五年卻毫無長進。在焦慮和懷疑中,我逐漸自暴自棄,成了人見人厭的禍害。終於有一天,我在失控的暴躁中犯下無法彌補的大錯。那一刻,我整個人像被當頭一棒,混沌的腦子突然清醒了。所有人都無法原諒我,我自己也不能寬恕自己,隻能離開故鄉和祖國,在世間漂泊。離開至今已有六年,時間撫平了我的傷痛,歲月讓我心智成熟。我漸漸放下自我放逐的包袱,把這一切當作曆練。重新思考火焰術並修煉,沒想到今天竟獲得了突破。這實在太讓人欣喜了!”
北靈雖不清楚火焰顏色變化的意義,但仍由衷地為他高興。吉雲找到了無形之牆的出口,袁後的火焰術也取得突破,這雙喜臨門的好事,卻讓北靈隱隱擔憂。她不禁想到祭和薎,總覺得這兩人似曾相識,而且不像是善良之輩 。
“北靈,袁後,我們要到無形之牆上去尋找屋頂的出口,你們倆一起來嗎?”豎爺看到袁後和北靈麵對麵坐著 —— 一個滿臉喜悅,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一個低頭沉思,似有心事,便開口詢問。
兩人聽到豎爺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一同轉頭看向豎爺。隻見豎爺和成合站在不遠處,身旁垂著一根繩子,另一端係在屋頂一塊較粗的岩石上。不知何時,其他人都已上了屋頂,正小心翼翼地或站或走在虛空之中。
“我也上去,豎爺。”袁後站起身,快步朝豎爺走去。
“我就不上去了,我在下麵等你們。”北靈看著頭頂的人,臉上露出一絲懼色。
“行,那你跟成合在下麵等我們消息。”豎爺看著走向自己的北靈說道。
說話間,袁後已順著繩子向上爬去。屋頂上的白丘和三恒見狀,立刻用力拉動繩子,袁後很快就到了屋頂。接著,繩子再次放下,豎爺抓住繩子,在白丘、三恒和袁後的合力拉扯下也上了屋頂。
豎爺輕輕跺了跺腳,慢慢站直身體。腳下是無形的吊頂,穩穩承載著他高大的身軀;頭頂是觸手可及的岩石,仿佛在阻擋他前進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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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豎爺適應了腳下看不見的牆,和其他人一起仔細觀察屋頂,試圖從岩石間找到出口。
幾人在屋頂搜尋了近一個時辰,反複查看每一處角落,除了一些連吉雲都無法通過的狹小縫隙外,一無所獲。大家困惑不已:無形之牆上的缺口難道不是指向屋頂的出口嗎?如果不在屋頂,那出口又會在哪裏?難不成在地上?可房間的地麵是平整的岩石,怎麽可能有地道?不過,以祭和薎的神通,在岩石上挖出地道也並非不可能!
“屋頂上都找遍了,根本沒有出口。現在怎麽辦,豎爺!”三恒率先停下搜尋,失望地朝還在仔細觀察的豎爺喊道。
“現在,隻有地上還沒找過了。你們先下去,找找看有沒有暗門。我在這兒再找找。”豎爺提議道。
“就聽豎爺的,我們去地上找找。”焦火徑直走到繩子旁。
片刻後,除了豎爺和吉雲,其他人都跟著焦火下到了地麵。
“吉雲,你怎麽不下去?”豎爺看著在半空中徘徊的吉雲問道。
“在地上我幫不上忙,我還是在上麵再找找。”吉雲說完,又飛進了岩石間。
豎爺並不著急。他清楚,這麽多人找了這麽久都沒發現,說明屋頂肯定沒有肉眼可見的出口。但他堅信,這屋頂一定暗藏玄機,隻是需要時間慢慢琢磨。
地麵上的眾人開始行動,他們劃分區域,各自負責搜索一塊地麵。仔細觀察每一寸地麵,尋找不顯眼的縫隙;認真敲打每一塊地麵,辨別不同的聲音。他們查遍了所有地方,包括被灰燼覆蓋的區域,可除了幾處巴掌大的淺坑,沒有任何異常。眾人既氣餒又絕望,紛紛頹然地坐在地上。
屋頂上,豎爺一邊看著腳下忙碌的眾人,一邊回想著從進入這個房間後的所有經曆:巨大的房間、巨大的床、布滿岩石的屋頂、光滑的牆壁、平整的地麵、無形的牆、牆上的缺口、岩石間的縫隙……還有大家檢查牆壁、吉雲撞上無形之牆、拆床、點火、發現缺口,以及在屋頂一無所獲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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