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甘木丹融凝甲盾,壽麻信手挫妖芒第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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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豎爺悠悠轉醒時,那輪圓潤的月亮已斜斜掛在東邊的天空,清涼如水的月光傾灑在沙地上,沙地泛起了紅色的光芒,原本空曠無物的沙地,仿佛一瞬間開滿了豔麗的花朵。豎爺緩緩坐起身,眼神茫然,仿佛隔世般呆呆地望著前方,一時間,竟不知自己身處何地。
    “豎爺,你可算醒了。”
    北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豎爺緩緩轉過身,這才發現北靈正坐在自己身旁。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豎爺腦海中回憶起之前的情景,記得那時應該是承受不住甘木丹的副作用,五髒六腑破裂而命懸一線。
    “我把你救活了呀!”北靈漫不經心地回應道。
    “五髒六腑都破裂了還能救活?那些可都是致命的傷啊!”豎爺難以置信地看著北靈,眼中滿是疑惑。
    “我之前不是跟你們說過,瀕死之人我都有辦法救治。當時你還沒斷氣呢。”北靈一臉不屑地說道。
    豎爺心中大為震驚,連感謝的話都一時忘了說。他想著郭神醫的藥那麽神奇,對於致命的傷勢都無能為力,可北靈的法術竟比郭神醫的藥還要厲害,連致命的傷都能治好。
    “你醒了,我也該離開了。”北靈站起身,語氣突然變得冷淡。
    “你要去哪兒?”豎爺趕忙起身,一臉茫然地問道。
    “我得盡快趕到大荒。”北靈瞪了豎爺一眼,滿臉的不悅。
    豎爺這才想起之前與北靈的分歧 —— 他一心想回軒轅國尋找三恒,而北靈堅持要前往大荒。當時他想著盡快回到軒轅國,與三恒他們會合後,再一同追趕前往大荒合虛的北靈。可沒想到在這荒漠之上竟遭遇了猛獸。以當前的情況來看,他實在放心不下讓北靈獨自上路。豎爺苦笑著搖了搖頭。
    “但願三恒他們能順利逃出軒轅國,”豎爺心中暗自思忖,“要是三恒他們逃出了軒轅國,應該也會繼續向大荒合虛前進,如此一來,去壽麻國說不定能打聽到他們的消息。”
    “我跟你一起去吧。”豎爺走到北靈跟前,輕聲說道。
    “你不是打算去軒轅國找三恒嗎?”北靈抬起頭,目光直視著豎爺的眼睛,語氣也變得柔和起來。
    “這沙漠裏的野獸異常凶猛,你獨自上路實在太危險了。”豎爺的眼神越過北靈的肩頭,有些局促不安地說道,“三恒他們說不定已經離開了軒轅國,很有可能正在前往壽麻國的路上。”
    北靈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了笑容,關切地說道:“你的傷才剛好,而且現在又是夜晚,要不我們就在這裏休息一晚,等天亮了再出發。”
    “我沒什麽大礙。現在一點疲憊的感覺都沒有,精力甚至比受傷之前還要充沛。”說到這兒,豎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話語戛然而止。緊接著,他用力向後跳去。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他感覺自己仿佛輕了幾十斤,身體像逃命的兔子般輕盈,飄飄然地落在三丈之外的沙地上。豎爺驚訝地看了看自己的腳下,又朝著剛才起跳的地方,也就是北靈所在的方向望去。隨後,他挺直身體,握緊雙拳,在心中默默念起土盾術的咒語。刹那間,他周圍的空氣如同大海中的波濤般洶湧翻滾。緊接著,無數細小的沙子在翻滾的氣流中浮現,這些沙子隨著氣流的湧動,像塵埃一樣將豎爺團團圍住。很快,氣流消散,塵埃落定,豎爺重新出現在皎潔的月光下。此時的豎爺,除了眼睛和口鼻,全身都覆蓋著一層薄如蟬翼卻堅硬如石的赤紅色鱗甲,在月光的映照下,恰似一堆熊熊燃燒的木炭。
    “這應該是三級的土盾術。”豎爺心中一陣欣喜,暗自思忖,“這甘木丹真的能夠提升靈力。之前在軒轅國的時候,我隻是學會了提氣凝神和默念土盾術的咒語,至於土是半點都沒招出過,沒想到現在一下子就掌握了三級土盾術。”
    “甘木丹起效了!”不知何時,北靈已經走到了豎爺跟前,興奮地大聲說道。
    “沒錯,這丹藥太神奇了,不僅提升了靈力,就連我的體力也增強了,剛才向後一跳,竟然跳出了三丈遠。”豎爺抬頭看向北靈,滿臉興奮地說道,“我覺得丹藥的靈力還沒有完全被吸收,等徹底吸收了,我的土盾術至少能達到六級。”
    豎爺話音剛落,興奮的勁頭還未消退,突然,他感到鼻孔一陣發熱,緊接著,兩道鮮血如同地泉般從鼻孔中湧出。豎爺大吃一驚,急忙默念咒語,解除了身上的鱗甲。北靈見狀,迅速對著豎爺施展法術,幫他止住了鼻血。
    “這丹藥的副作用還沒完全消失,你最好別隨意動用靈力。”北靈停止施法,告誡豎爺道。
    豎爺點了點頭,說道:“我沒事。我們趁著月色趕路吧。這沙漠裏不安全,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北靈聽了,左手拉起豎爺的右手,右手按在豎爺右手的手腕上,仔細感受著他的脈搏。確認豎爺身體狀況沒有異常後,她鬆開了豎爺的手,安心地點了點頭。隨後,兩人借著明亮的月光,踩著柔軟的沙子,一前一後,快速朝著東南方向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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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已是深夜,天氣卻並不寒冷。如水的月光看似清冷,灑在身上,除了給豎爺浸血的衣服鍍上一層光暈,給北靈翠綠的裙衫增添一抹色彩外,並未給兩人帶來其他感覺。四周一片寂靜,泛著紅暈的沙漠仿佛一個熟睡的孩子般安靜。月光所及之處,紅色的沙子與銀色的月光交織成一片朦朧的粉色薄紗,色澤均勻,純淨得如同剛在溪水中浣洗過一般。
    盡管四周平靜,但豎爺和北靈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兩人默默前行,警惕地留意著周圍的動靜,小心翼翼地快速前進。
    一夜過去,當清冷的月亮從西方天空消失,溫暖的太陽從東方天空升起的時候,兩人已經朝著西南方向走了七八十裏路。幸運的是,一路上既沒有遇到野獸,也沒有碰到任何異常情況。
    大概是因為服用了甘木丹,豎爺雖然趕了一夜的路,卻沒有絲毫饑餓感。北靈就更不用說了,她本來就不需要靠食物來充饑和補充體力。於是,兩人沒有停下腳步,速度也沒有減慢。而且,他們也不像夜裏那麽緊張了。
    “這一整夜都沒碰到任何狀況,是不是已經脫離危險了呀?”北靈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豎爺,一邊走一邊說道,“豎爺,你怎麽看?”
    “不好說。在這種光禿禿的看不到一棵草,看不見一滴水的沙漠上,竟然有體型那麽大的野獸,那就絕不僅僅隻有一隻,也絕不僅僅隻有一種野獸。”豎爺搖了搖頭說道。他覺得這裏的情況很矛盾,一方麵,隻有一隻野獸或者隻有一種野獸是不合理的;可另一方麵,在這種沒有水草的沙漠裏存在很多野獸,同樣難以理解,所以他也知道自己的話沒什麽說服力。
    北靈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繼續向前走去。豎爺也沉默著,緊緊跟在北靈身後,一刻不停地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兩人在沙漠中馬不停蹄地繼續走了一整天,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任何危險,這讓兩人緊繃的神經漸漸放鬆下來。不過,豎爺心中很快就產生了新的擔憂,他開始感到饑餓和口渴。如果不能盡快趕到壽麻國,或者找到水源,他擔心自己會被渴死。但豎爺沒有把這份擔憂告訴北靈,他不想給她增加精神負擔。
    幸運的是,當月亮再次升起時,原本紅色的地平線變成了銀白色。豎爺心中一喜,想著遠處似乎是一片寬廣的水域,就算不是水域,至少也到了沙漠的邊緣。
    “豎爺!你看,前麵好像是個大湖!”北靈也看到了前方的景象,停下腳步,轉過身,興奮地對豎爺說道。
    “看到了,我們快點過去!”豎爺強忍著內心的激動,盡量平靜地說道。
    北靈應了一聲,迅速向前走去,豎爺也加快腳步,緊跟在北靈身後。半個時辰後,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天上的月亮愈發明亮,前方的大地在月色的映照下仿佛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霜。沒過多久,兩人來到那片白色“大地”跟前,果然是一片廣袤的水域。在這廣袤的沙漠中出現這樣一片水域,讓人感覺仿佛置身海邊。然而,水麵沒有一絲波紋,平靜得如同鏡麵,又與大海截然不同。若不是這片水域足夠寬廣,倒更像是一個水潭。
    豎爺迫不及待地走到水邊,彎下腰,捧起一捧水,送入口中。
    “呸!呸!”豎爺吐出嘴裏的水,眉頭緊皺著說道,“這湖水是怎麽回事?竟然比海水還要鹹。”
    “這地方有這麽一大片水域,卻寸草不生,水是鹹的倒也不奇怪。”北靈一邊說著,一邊環顧著四周,接著說道,“這裏應該就是鹽澤了。壽麻國在鹽澤的東北角,我們得沿著鹽澤往北走才行。”
    “也不知道還有多遠呢?”豎爺有氣無力地說道。
    “豎爺,你累了吧?要不我們在這兒休息一晚,明早再繼續趕路?”北靈關切地問道。
    豎爺雖然走了一夜加一整天,卻沒什麽疲憊之感,這一點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此刻,他最擔憂的是饑渴問題,估算自己還能勉強支撐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但若超過這個時限,恐怕身體就難以承受了。因此,他一心想盡快趕到壽麻國。不過,北靈同樣走了一夜加一整天,他不免擔心對方是否還能堅持,於是開口問道:“我還撐得住,你怎麽樣?”
    “我沒事。那我們繼續往前走,沿著水邊往北走,估計用不了幾個時辰就能到壽麻國了。”北靈回應道。
    豎爺沒再言語,默默跟隨北靈沿著平靜的水麵往北行進。他在心底期盼北靈的判斷是正確的,事實上,他也認為北靈的推測頗有道理。
    兩人沿著水邊又走了三個多時辰,月亮漸漸消失在西邊的天空,無數星星如螢火蟲般鋪滿整個夜空。突然,一陣狂風呼嘯而至,平靜的水麵泛起層層波紋,宛如一塊平整的白布被揉出褶皺。紅色的沙子隨風揚起,撲向豎爺和北靈,兩人急忙閉上眼睛,抬手捂住口鼻。這風不僅來勢凶猛,持續時間也極長,足足一刻鍾後才逐漸停歇。在風沙肆虐時,兩人別說走路,連站穩都十分困難,隻能趴在地上,盡量減少風沙的侵襲。風停後,當他們從厚厚的紅沙中艱難鑽出來時,眼前赫然出現一個白色的怪物。這怪物形似老鷹,有著鷹一般的腦袋和喙,渾身覆蓋著白色羽毛,但顯然又不是老鷹 —— 它的體型比老鷹大得多,而且頭頂還長著一根一尺左右的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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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北靈剛一站起身,便驚恐地大喊道。
    就在北靈大喊的同時,那怪物先是直立身體,然後張開雙翼,接著低下頭衝向兩人。怪物衝來的速度極快,根本來不及躲避。情急之下,豎爺用力將北靈推向一旁,與此同時,怪物的角狠狠撞在他的胸部,他的身體向後飛出去兩丈遠。得益於玄龜甲的保護,他除了撞擊瞬間胸悶氣短,並未受到任何內外傷。豎爺深知怪物的厲害 —— 如此尖銳的角竟能產生巨大衝擊力,足見其力量之強。他絲毫不敢大意,迅速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怪物撞飛豎爺後,正要轉頭衝向不遠處的北靈。豎爺見狀,立刻大吼一聲。怪物聽到吼聲,舍棄北靈,重新撲向豎爺。豎爺當即默念土盾術咒語,周邊空氣驟然湧動,宛如刮起龍卷風,地麵紅沙裹挾著氣流纏繞全身,很快便形成一道赤紅色鱗甲。就在鱗甲成型的瞬間,怪物的尖角再次刺向他的腹部。這次撞擊並未讓他胸悶,也沒有被撞飛,隻是向後退了兩步。“看來這土盾術製造的石甲,不僅堅固,還能卸去撞擊力。”豎爺心中閃過一絲興奮。
    怪物瞪大眼睛盯著豎爺,突然張開雙翼猛撲過來。豎爺想要閃避,卻因石甲沉重動作遲緩,沒能及時躲開。這次怪物沒有用角攻擊,而是用鷹喙和利爪在他身上亂啄亂抓。在怪物的攻勢下,豎爺身上的石甲如同幹土般一塊塊剝落。豎爺暗叫不好,想拔劍反擊,卻發現劍被石甲牢牢包裹,根本抽不出來。無奈之下,他隻能徒手迎敵。可被堅石包裹的手無法握拳,於是他直接用石頭手掌狠狠拍向怪物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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