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衛國看不懂醫學名詞。
    看不懂闞青青的檢查單子，對於這個結果很意外，喉結上下滑動，短短瞬間他想了很多。
    可沒想過離婚，甚至心裏還有僥幸心理，認為是媳婦生氣，耍小孩子脾氣故意騙他不能生。
    他笑了笑。
    就算她不能生。
    他依舊不離婚。
    甚至還提議，既然以後都不能生了，不如將薑明月的兩個女兒都過繼到她名下。
    此話匣一打開。
    他便一直在說薑明月的兩個女兒如何可愛討人喜歡，聲稱闞青青和他們接觸少。
    接觸多了。
    就會發現他們很好。
    闞青青沒有忘記，第一次接觸這兩個孩子，他們罵她壞女人，將她推出家門。
    這樣的孩子……
    她永遠都喜歡不起來。
    還想讓她成為他們媽媽，方衛國真的會惡心人，他積極的說著，卻沒看見闞青青的臉沉了一下去。
    她不孕。
    他寧願斷子絕孫。
    也不願意離婚，還想著養大別人孩子，她是不是得說句他真偉大，有大愛，犧牲自我奉獻大家。
    方衛國作為男人，如果他不答應離婚，那闞青青作為女人，提出離婚很艱難。
    她去了解過。
    因感情破裂，提出離婚。
    是不被世俗觀念所接受，也不受現在的法律支持，以此為理由向法院上訴離婚基本都會被駁回。
    被方衛國一口一個女兒念的有些煩了，就算闞青青不同意，方衛國也會過繼平平安安當他女兒。
    既然無法阻止，那為何不在事情發生前提出對自己有利、而對別人無利的條件。
    她鬆口了。
    過繼薑明月兩個女兒沒問題。
    但方衛國必須答應，讓她去福利院領養一個兒子回來，以後給也沒養老送終。
    給老方家傳宗接代，說這麽多冠冕堂皇的話，其實就是為了給方家人添堵。
    反正這麽喜歡養別人孩子，她不如養一個讓自己看的順眼的，讓方家給別人家養兒子。
    見她鬆口。
    方衛國喜出望外。
    他激動的站起身。
    緊緊抱緊了病床上的闞青青，他語無倫次誇她是好妻子，感謝她支持他報恩。
    等她出院，他們就去福利院養孩子，他現在工資別說養一個兒子，多養幾個都沒問題。
    闞青青聞言，抿唇。
    她給他生兒子，都沒見他這麽高興，收養別人女兒，他就跟撿到大寶貝一樣。
    可惜他的喜，都來自薑明月母女三人，不是她和孩子，而他的悲，都來自她。
    被他如此親密的抱著，那濃烈如百年老酒的荷爾蒙氣息，熏的闞青青不舒服，她將他推開。
    原本沉重的病房，瞬間恢複到最初的歡聲笑語，這份歡來自方衛國，並不是她。
    他給她說著跑車路上發生的各種趣事，他給她倒溫水，說女人不能喝太多涼水……
    他很會照顧女人，或許是照顧薑明月母女三人得出的經驗，想到這闞青青垂下眼眸。
    自己丈夫，不疼自己媳婦，卻疼別人家的女人，這話說出去……都沒人會信。
    直到她身子大好。
    他殷勤的接她回家。
    他們兩個人都很有默契，不再提他們曾經的兒子，就好像不提，就沒有發生過。
    “兒媳。”
    “嫂嫂。”
    “你回來了。”
    進入家門，全家歡迎。
    闞青青第一次發現，原來她在這個家裏還有存在感，這人就是賤，她對他們好時，他們視而不見。
    如今不好了，倒熱情起來，薑明月是有眼力勁的，她第一時間給這個家的女主人端茶倒水。
    姿態放的很低，還說，既然闞青青如今回來了，她就把管家權重新還給姐姐。
    這一聲姐姐，讓闞青青有種回到了解放前，家裏的眾姨娘喊當家主母為姐姐。
    她老祖祖年輕的時候，娶過不少姨娘，個個賢良淑德，她還見過，都是美人胚子。
    要是真在解放前，看著薑明月母女三人可憐，她心善，讓丈夫將她收為姨娘也不是不可。
    反正又不是她出錢養。
    可現在解放了，法律明文規定隻能一夫一妻製，她就算想心善做個好人都不行。
    可惜方衛國不離婚，要不然她將這個正妻之位給她又何妨，反正換個男人也能當正妻，正妻不值錢。
    所謂管家權，就是拿著最少的錢操心伺候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她不想當這個冤大頭。
    以身體不適，拒了。
    薑明月明顯鬆了一口氣，原本緊繃的臉蛋有了笑意，但她還是裝作為難的樣子。
    方母放權，不想管一家九口的吃喝拉撒，方父隻負責吃睡，小叔子小姑子還小，自然不讓他們管家。
    闞青青不管家。
    方衛國沒空管家。
    最後隻能薑明月管家。
    眾人都沒有意見，方衛國便讓薑明月安心管家，他們把她當家人，她也把這當自己家。
    薑明月聞言趕緊買了一個乖，今兒是闞青青出院回家的大喜日子，她提出慶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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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買燒雞、涼拌豬耳朵，再稱點排骨煮湯，炒兩個菜……她並沒有自己做主。
    而是征求闞青青意見。
    闞青青看了薑明月一眼，薑明月心思簡單，就想找個男人養她，她就算有錯。
    也錯在方衛國給她希望，闞青青懶得和她耍心眼，天天做飯考慮吃什麽是很頭疼的問題。
    做的好吃，他們覺得這是兒媳婦應該的，做的不好吃，他們覺得這兒媳婦不行。
    闞青青擺明態度。
    誰當家，誰負責，不用問她。
    既然沒有人反對，方衛國還露出讚同的神色，薑明月這才放下了心去買菜。
    薑明月為管家高興，方衛國為留下薑明月而高興，闞青青為家裏多了個保姆而高興。
    看吧。
    換個角度看問題。
    發現此事對自己也有利。
    闞青青就在家躺著，打開收音機悠哉悠哉聽廣播，現在都說著改革開放的事。
    中間時不時響起音樂，到飯點的時候她吃飯就行，吃飯的時候方衛國說起孩子過繼的事。
    方家人不反對。
    方衛國便提議，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把手續辦了，說完，還笑眯眯的看向闞青青。
    闞青青卻拒絕了。
    過繼平平安安孩子，得等她去福利院領養了兒子在一起過繼，這樣可以少跑幾趟。
    方母問，為什麽要領養兒子？
    闞青青一臉驚訝，看著方衛國故意說漏了嘴，媽，難道你們兒子沒給你說，此次我生產傷了子宮。
    不能有孕了……
    此話一出，方母立刻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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