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做飯，誰買菜。
    於是闞青青吃完早餐，便打發方衛國去買菜，反正他們家短時間是不可能再吃掛麵了。
    方衛國讓闞青青陪他一起去。
    闞青青直接起身，出門右轉，懶得搭理他，還以為自己三歲，出門買個菜還要一起，幼稚鬼。
    方衛國：……
    左丹麗的房子還沒解決。
    她得問附近有沒有空房子，畢竟小黃魚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便找附近的大爺大媽聊天去了。
    方衛國無奈，起身。
    沒去供銷社，而是去了附近的菜市場，裏麵的東西齊全，新鮮，想買什麽可以一次性買完。
    想順利打入群眾內部。
    空著手不行，闞青青去買了一大包瓜子，見到大媽大爺就抓一把塞到他們手上。
    順口向他們打探附近有沒有空置的房子，或者誰家要搬走，他們家遠方親戚想來這裏住。
    她這算找對人了，大爺大媽們退休了，不上班，天天就湊在一起聊東家長西家短。
    空置房子，沒有，都住著人，但聽說隔壁獨院的人家要出國，想把房子給賣了。
    倒座房的李四家，當爹的分了套房子要搬走，房子要是空置下來，公家要收回。
    兩者對比起來。
    還是隔壁的獨院適合一家子老小住在一起，就從闞青青家後門出去，兩家就隔了一條胡同。
    雖然住的近，但不熟。
    聽說主人家前些年下鄉當知青去了，這才回來沒多久，平時在單位上班，很少回來。
    闞青青也隻是碰運氣，上門看主人家在不在，敲了敲門，發現有聲音從屋裏出來。
    打開門一瞧，是個男人。
    身穿中山裝，大熱天，扣子扣的規規矩矩，也不嫌熱，帶著金絲邊的眼鏡，斯斯文文是個讀書人。
    他問，“你是？”
    闞青青說明了來意。
    如今房子不好賣，信息閉塞，都是熟人傳出去，遇到願意買就出一個合理的價格。
    見有人上門問。
    男人扶了扶眼鏡架子。
    便請闞青青進屋看房子。
    闞青青跟他進屋，發現屋裏有些淩亂，書籍報紙擺了一地，牆上掛著一幅字，寫著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
    男人見闞青青喜歡那幅字，含蓄的笑了笑，說這幅字是他老師親手為他所寫，讓他不要放棄學習初心。
    他帶不走。
    要是闞青青喜歡，可送她。
    闞青青還真喜歡，收下了這份特殊帶著含義的墨寶，以至於後來才知道這份墨寶價值不菲。
    還有人帶著重禮親自上門求這副墨寶，但闞青青都沒有賣，就掛在家裏書房。
    男人許是不善言辭，許是不知如何和女人打交道，很多時候沉默，認真聽闞青青說。
    闞青青問他。
    房子想賣多少錢？
    男人說給個合適的價格就行，至於多少合適卻又不明說，他隻是笑吟吟看著闞青青開價。
    闞青青喊五千？
    男人點了點頭，同意了。
    如此豪爽，闞青青懷疑他喊兩千都能買，房子占地麵積一百六十平方，五千值了。
    闞青青問對方收小黃魚嗎？
    她一時半會拿不出這麽多的現金出來，改革開放前，私人是不允許買賣黃金。
    至於現在，私人突然拿出這麽多小黃魚去賣，肯定會被問來曆，要是解釋不清楚直接沒收外加勞改套餐。
    聽到小黃魚。
    男人沉思了一下，說她會虧，小黃魚很有收藏價值，要是留著以後說不定會增值。
    闞青青說虧不虧在人心。
    男人聽完哈哈大笑，他喜歡這句虧不虧在人心，他說收小黃魚，按照如今黃金價格。
    大概四根小黃魚就可以買下他的獨院，家具什麽齊全，搬進來就可以入住。
    至於家裏麵書籍報紙，他帶不走了，問闞青青要不要？要是不要他捐給圖書館，或賣給廢品站。
    闞青青隨手拿起一本翻閱，說她要了，這些書對於讀書人而言，價值連城。
    在普通人眼裏，就是廢品，但闞青青掏了五十塊買下，男人也不客氣直接收下。
    闞青青看出，男人根本不懂什麽人情世故，很實誠，你給，他要，你不給，他也不要。
    坦坦蕩蕩，不被世俗束縛，就好像秋日裏的落葉隨風飄蕩，隨遇而安，給人歲月靜好的錯覺。
    老房子，是地契。
    直接一手交錢一手交地契，誰擁有地契，這房子就歸誰，根本不用去房管所。
    要是想要把名落在房子上，可能需要他們自己去房管所辦手續，男人沒時間陪他們跑手續。
    左丹麗聽到房子有了，趕緊告訴她大哥，左富貴得到消息，今日攤也不出了。
    氣喘籲籲背著一袋子的小黃魚趕到獨院，對於這套房子，他其實不怎麽滿意。
    太小了。
    以前他們家房子九百平方。
    他爺爺娶了好幾個姨娘，每個姨娘都有單獨的房間，姨娘生的兒女也有房間。
    但後來被沒收了。
    現在這個一百六十平方，跟他們家豬圈一樣，但城裏寸土寸金，不能和鄉下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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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房子是闞青青幫他們談下來的，便將一袋子小黃魚砸到了闞青青麵前，讓她隨便拿。
    闞青青打開口袋，嘴角沒忍住抽了抽，裏麵大概有二十根小黃魚，五根大黃魚。
    男人也看見了，笑了。
    這一看就是祖上傳下來，藏在地底下不見光，等到改革開放了，才敢拿出來用。
    但如今拿出來左富貴也害怕，生怕又跳出來一批人，說他是地主家的兒子，要沒收他家所有財產。
    怕被抓。
    都不敢帶著媳婦兒子來看房。
    闞青青拿了五根，其中四根交給了男人，她留了一根，至於其他則還給了左富貴。
    這次輪到左富貴傻眼了。
    城裏頭的房子這麽便宜？五根小黃魚就可以買一套獨院了，不會是騙子吧！
    男人：……
    闞青青：……
    突然想多拿幾根。
    左富貴覺得太便宜，又抓了五根塞到男人手裏，“房子我的了，你不能再要回去。”
    多了五根小黃魚，男人也不和他客氣，收下了，說好，他不會再把房子要回來。
    左富貴這才放心。
    又把剩下的全給闞青青。
    說這是感謝費用，言下之意，希望她不要舉報他有黃金，也希望她多給他再弄套門麵。
    黃金趕緊用完。
    換成房子，放心。
    到時候上麵查起來，黃金不在他的手上，這些人抓他沒用，要抓也抓這個男人和闞青青。
    死道友不死貧道。
    闞青青：……
    闞青青拿著一袋子黃金，心想這男人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太聰明，不會是地主家傻兒子吧。
    左富貴嘿嘿：誒，你猜對了。
    這玩意，他家老祖宗棺材板下麵埋了不少，他怕被人發現，大晚上偷偷摸摸拿了一點出來。
    男人也不貪財，對於自己所得的小黃魚收下，對於闞青青所得並沒有眼紅。
    男人要收拾一下東西，闞青青便將這一屋子的書籍報紙全部搬到她家裏去。
    讀書人的玩意，左富貴不要，他打小不喜歡看書看報紙，他隻要房子讓兒子以後上學。
    誰知闞青青一回家，就見薑明月跟瘋婆子一樣，拿著火鉗就往平平安安身上打。
    聽意思……
    是孩子打架，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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