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我和弟弟回來了！”
    小刺頭不知跑到哪裏野了，身上髒兮兮，又是一身臭汗回來，臉像蒸熟的饅頭，還在冒熱氣。
    他現在是少先隊員了，是大孩子了，沒有像小時候繼續往媽媽懷裏使勁撞了。
    隻是像一陣風，快速跑進家門站在電風扇麵前吹風，吹風的時候還對著電風扇啊啊啊啊的大叫著。
    闞青青……
    闞青青站在那，欲言又止地看著大兒子，感覺大兒子隨爹，時不時的犯點病，治不好那種。
    “媽媽，我和哥哥回來了。”糯嘰嘰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這個家裏隻有她和小兒子還正常。
    小團子和他哥哥出去，出去的時候什麽樣，回來還是什麽樣，幹幹淨淨汗水都沒流一滴。
    小兒子長得好看，學習好。
    這一看就是未來高冷學霸，總是板著一張小臉，寫著生人勿近，外人看著凶，其實他有點社恐。
    他總是沉默少語。
    不管在家還是在外麵，存在感很低，要不是大兒子咋咋呼呼，很多時候闞青青都忽視小兒子存在。
    再看大兒子，衣服不好好穿，總是一副我是天王老子的樣子，這一看就是學渣加學霸。
    同樣的飯菜，同樣的待遇，同樣的教育，怎麽會養出兩種不同性格的孩子。
    闞青青百思不得其解。
    小刺頭啊啊啊啊了半天，趕緊跑過去拉小團子，“弟弟，你也對著電風扇啊啊啊啊叫。”
    原本一個孩子對著電風扇啊啊啊啊叫著，現在兩個孩子也對著電風扇啊啊啊啊的叫著。
    闞青青……
    得，弟弟被哥哥帶歪了，闞青青捂住自己的胸口，覺得這家隻有她還正常點。
    方衛國走出來。
    見兩兒子站在電風扇麵前啊啊啊啊的叫著，見怪不怪，兒子嘛，從小就皮。
    他小時候也皮，他直接一巴掌拍在小刺頭的頭上，打的並不重，“別啊了，洗手吃飯了。”
    小刺頭歪頭瞪他，不爽。
    生氣嚷嚷道，“老男人，不準打我的頭，打頭打多了會變成笨蛋，還會長不高！”
    小刺頭這小辣椒暴脾氣，簡直跟闞青青一模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闞青青親生的。
    生孩子來幹嘛，就是玩，於是方衛國無情嘲諷他，“就算不打你，你也是笨蛋。”
    “我不是笨蛋，你才笨蛋！”小刺頭抱著自己腦袋瓜子不服，那凶狠模樣是是要和方衛國戰鬥到底。
    方衛國端來碗筷放桌上。
    邊盛筒骨粥邊說，“是是是，你不是笨蛋，你期末考試語文沒有考三十分，你數學也沒有考鴨蛋。”
    方衛國這麽一提醒，闞青青才想起期末考試出成績了，她向小刺頭問道，“星星，你數學成績怎麽會考鴨蛋呢？”
    闞青青雖然對孩子放養，很少對孩子凶，不壓他們天性，但小刺頭還是挺怕她。
    見她突然發問，小刺頭張牙舞爪的樣子立刻消失，他規規矩矩站在原地低著頭轉動眼珠子，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這個問題。
    方衛國幫他回答，“老師說，他考數學的時候沒有寫名字，所以判定成績為鴨蛋。”
    闞青青看了一眼小刺頭。
    沒了爹媽，挺可憐，自己可憐還要照顧可憐的弟弟，她真舍不得對他說重話。
    話在嘴邊打了一個轉，小刺頭抬眼偷偷看她臉色，見她臉色不好，頭低的更低了。
    顯然知道自己錯了，可錯誤已經發生了，他也沒有能力改變，他不是故意不寫名字，就是馬虎。
    考試忘記寫名字，在人生道路上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還沒到天塌的地步。
    闞青青歎了一口氣，她不會責怪打罵孩子馬虎，但肯定要罰，不然下次不長記性。
    於是說道，“星星，吃完飯，將你的期末考試卷紙抄十遍，看不懂的題讓你爸爸教你。”
    “哦。”被罰了，小刺頭瞬間鬆了一口氣，原本害怕的小臉上，又恢複得意的小表情。
    “吃飯吧。”闞青青說。
    小刺頭立刻拉著弟弟去洗手，然後挨在一起坐，“哥哥，我陪你抄十遍期末試卷。”
    “弟弟最好了。”小刺頭得意洋洋拿起筷子，給弟弟夾好吃的涼拌豬頭肉，“弟弟你吃多肉。”
    “謝謝哥哥，哥哥你也多吃點肉肉，吃肉肉會變聰明。”小團子也給哥哥夾肉。
    “弟弟，我們一起變聰明。”小刺頭吃著涼拌豬頭肉，得意洋洋看向了方衛國。
    對方衛國齜牙。
    眼神說老男人是告狀精。
    說媽媽不愛老男人，媽媽愛他，才不會因為他考鴨蛋打他罵他不要他。他做出不服你打我的樣子。
    方衛國一個成年人怎麽可能和小孩子計較，他夾涼拌豬頭肉到兩兒子碗裏，“乖，多吃肉。”
    老男人認輸了！
    小刺頭吃肉也香了。
    方衛國去喊小丫，小丫這才從屋裏走到飯桌旁坐下，她看不見，方衛國便將筒骨粥和涼菜都放在一個碗裏塞到她手上。
    “媳婦，明兒我就是送小丫回鄉下去。”方衛國帶小丫來城裏，是為了給她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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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說了，她眼睛不能手術，以後能不能重新看見得看天意，既然得到結果就得送回去。
    “她鄉下有親人？”闞青青問。
    “二叔公去了，二叔公兒子如今被抓到煤礦挖煤去了，她在鄉下沒有親人了。”方衛國邊說邊給闞青青夾肉，讓她多吃點。
    “她眼睛現在看不見，鄉下也沒有親人，無法自己照顧自己，你送回去幹嘛？”闞青青問。
    方衛國回答道，“村長遵從二叔公遺言，給小丫安排好了去處，找了一個靠得住的婆家。”
    “村裏方飛飛年輕時犯事不小心殺了人，送去少管所關了幾年，改造良好被放了出來，他現在改邪歸正，在鄉下安安分分種地。”
    “他犯過事，娶不到媳婦，他媽想抱孫子，不嫌棄小丫是瞎子，想讓小丫當她家兒媳婦。”
    “小丫現在年紀小，他媽答應現在不讓她兒子碰小丫，等小丫再長幾年讓他們同房。”
    “村長說方飛飛的媽媽是個好女人，以後肯定對小丫好，絕對不會因為她是瞎子就虧待她。”
    “這事我問過小丫了，小丫認識方飛飛的媽媽，他媽媽對小丫確實好，小丫願意嫁給她兒子。”
    闞青青聽完，碗筷砸桌上，她看著方衛國想弄死他，“方衛國，你特麽是畜牲！”
    “小丫才十二歲，要是七歲上學的話，現在應該讀小學六年級，你居然讓她嫁人，還讓她嫁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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