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下車吧。”方衛國雙手扶著車，右腳著地將二八大杠穩穩停了下來，他們已經到家了。
    門鎖著。
    孩子不在家。
    闞青青從後座跳下來。
    從包裏拿著鑰匙打開了院門，院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一陣涼風吹在臉上，很是舒服。
    迎著蟬鳴聲，她進了院，心裏想著下次再也不會大熱天頂著烈日坐自行車了，遭罪。
    最遭罪的就是方衛國，這一路他不停地蹬車沒停下來過，闞青青雙手抱著他，熱的他出了一身汗。
    可就算熱的要死，他也不準闞青青放開抱著他腰的雙手，闞青青覺得他有病，還病的不輕。
    幸好曬了這麽久的太陽兩人沒有中暑，要是中暑了，闞青青肯定想打死方衛國。
    他明明都退縮了，對她冷暴力一個多月了，她都以為他要離婚了，他又屁顛屁顛湊上來。
    尊嚴呢？
    麵子呢？
    都不要了？
    闞青青問他是不是有病。
    方衛國點頭，說他確實有病，但不嚴重，他前些天感冒沒有好，現在鼻子還有點堵。
    闞青青……
    雞同鴨講，不在一條線。
    見她不說話，方衛國讓闞青青不要擔心他，他已經吃了感冒藥了，不會傳染給她。
    闞青青……
    她並不是擔心他。
    闞青青問方衛國是不是有點受虐傾向，別人越不喜歡他，他就喜歡的上頭？
    方衛國？
    他聽不懂。
    問世上有這種人？
    他肯定不是受虐傾向。
    太熱了，方衛國將院門關上，便撩起自己衣擺，狠狠抹了一把臉上快流成瀑布的汗水。
    白色的襯衣，瞬間濕了。
    晚上關燈看不見，現在大白天衣服撩起，闞青青看的清清楚楚，衣服下是塊狀分明的腹肌。
    腹肌上的汗水在陽光下反光，汗水隨著男人有節奏的呼吸聲從發紅的皮膚上滴落。
    闞青青嗓子癢，咳嗽兩聲，上前將他衣服拉了下來，“小丫在家，你衣服穿好。”
    現在還沒離婚，男人還是得守著男德，家裏有小姑娘在，他袒胸露臂的樣子影響不好。
    作為長輩就得有長輩樣，以身作則，當好榜樣，不能給晚輩留下不好印象。
    要不然以後兩個兒子也學他，天氣太熱就在女生麵前脫掉上衣，那跟耍流氓有什麽區別。
    騎著二八大杠帶著媳婦在北市跑了一大圈，他是真的喘，被媳婦強行拉下衣服。
    濕漉漉的衣服貼在皮膚上，隨著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他沉默了許久才道，“小丫不在家裏。”
    他雙眼微眯起，眼尾上揚，媳婦不準讓他隨便露肉，說明媳婦還是在乎她，也不是那麽無情。
    她心裏或許有她。
    於是他一邊擦著臉上的汗水一邊征求闞青青的允許，“媳婦，這天太熱了，我可以脫掉上衣洗洗嗎？”
    闞青青嘴角扯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這種小事都要征求她的意見，“小丫不在，那你想脫就脫唄，問我做什麽？”
    她覺得不自在，和方衛國擦肩而過進了屋，打開冰箱從裏麵拿了一根冰棍吃起來。
    可抬眼，正好看見窗外的方衛國背對著她脫掉了上衣，後背肌理線條全是男人味。
    她惡狠狠咬在冰棍上，冰的她齜牙咧嘴，她看著方衛國伸手扭開了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他彎下腰，不小心露出褲子裏的褲衩子，藍色的，他雙手捧著水用力往臉上搓洗。
    用力搓洗的過程中還不忘回頭喊了一嗓子，“媳婦，麻煩你幫我把洗臉帕拿給我一下，我眼睛進了水，什麽都看不見。”
    “哦。”闞青青應了一聲，便去屋裏拿方衛國的洗臉帕，現在都是方衛國在管家。
    家裏有需要添置的東西都歸方衛國去買，闞青青在家負責吃吃喝喝玩樂就行。
    正因為如此，她拿到方衛國洗臉帕的時候愣住了，她的洗臉帕和方衛國的洗臉帕掛在一起。
    她的洗臉帕用了這麽久，依舊像新的一樣幹幹淨淨還有香味，再看方衛國的洗臉帕。
    用的跟擦桌子的抹布一樣沒了顏色，拿起來還能清清楚楚看見上麵有好幾個洞，這幾個洞挺大。
    隔的近了些，還能聞到肥皂的味道，顯然，看著又舊又爛洗臉帕其實很幹淨。
    媳婦愛幹淨，於是方衛國每次用洗臉帕洗完臉後，都會用肥皂搓洗幹淨和媳婦的洗臉帕掛在一起。
    他是拿著洗臉帕洗臉，還是拿著洗臉帕去打仗了，要不然咋被他糟蹋成這個鬼樣子。
    要是讓外人看見這洗臉帕，還以為他們家窮的鍋兒打鐺鐺，還以為媳婦虐待他。
    她拿著洗臉帕走出去，遞給方衛國，“方衛國，你洗臉帕都洗出洞洞了你不知道嗎？也不換換。”
    方衛國接過洗臉帕擦了擦眼睛看向闞青青，“還能用，沒必要浪費這個錢。”
    闞青青……
    洗臉帕能花幾個錢？
    家裏要是窮，他這叫節約。
    可家裏並不窮啊，他舍得給白月光一家花錢，舍得給父母弟弟妹妹花錢。
    卻舍不得買一張洗臉帕，這是什麽邏輯？她不懂，苦自己也要奉獻大家。
    闞青青做不到這麽偉大。
    闞青青如今可不會心疼他，是他活該，他願意吃苦那就多吃點吧，闞青青可不會攔著。
    也不會花自己辛辛苦苦掙的錢給她買洗臉帕，反正他省下來的錢都給了外人用。
    那她為什麽要可憐他。
    被媳婦嫌臭的方衛國，洗臉的同時拿來媳婦的香皂，用香皂用力抹在臉上頭發上身上。
    然後用冷水衝洗幹淨，把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香噴噴後，才將洗臉帕將身上擦幹淨。
    擦完的洗臉帕用肥皂搓一遍就掛在院子晾衣繩上，滿是洞洞的洗臉帕隨風搖曳。
    自由又破爛，闞青青無意的移開了視線，不想看，要不然她忍不住想將那洗臉帕扔進垃圾桶。
    嫌丟人現眼。
    她將屋裏的棉被抱出來掛在晾衣繩上，正好趁著太陽大曬曬，等冷的時候正好拿出來蓋。
    “我來。”棉被很重，見闞青青弄的吃力，方衛國上前幫忙，從她手裏接過了棉被。
    當她觸碰到他冰冷的肌膚時，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然後回屋又吃了幾根冰棍降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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