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燒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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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
    興許是之前不舒服的幾天在醫院睡多了,再加上換了個環境,許長夏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半天,怎麽也睡不著。
    想起來背書,然而隨身的東西是一樣也沒帶,房間裏光禿禿的。
    許長夏坐在床上呆了半晌,忽然想起自己口袋裏隨身帶著一本薄薄的小冊子,裏麵是一些難記的政治重點內容。
    許長夏從口袋裏將小冊子掏了出來,打開來,剛翻開第一頁,便發現裏麵夾著幾張裁剪整齊的報紙新聞。
    她愣了愣,仔仔細細將幾則新聞翻來覆去看了遍,才發現這是這兩天最新日期的報紙內容。
    應該是江耀在她休息的時候,替她從報紙上裁剪下來的。
    而且,江耀還特意用紅筆將重點內容標注了出來,在旁寫著考點重點。
    許長夏隻一看,便認出是江耀的筆跡。
    她一頁頁地翻看過去,幾乎每一頁,都有江耀標注的重點。
    許長夏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在做標記的時候,有多認真仔細。
    她的每一樣事情,巨細無遺,他都會放在心上。
    許長夏看著看著,眼眶不由得有些泛酸。
    就在她起身準備去外麵倒杯熱水回來看書時,一打開門,便聽到對麵陳硯川的房間裏,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像是玻璃水杯摔碎的聲音。
    許長夏隨即停在了原地,又看向陳硯川的房門。
    然而玻璃杯摔碎之後,陳硯川的房間裏又沒了動靜。
    許長夏站在原地猶豫了會兒,還是走到了陳硯川房門前,輕輕敲了下房門,問道:“舅舅?”
    隔著房門,裏麵一片安靜,黑暗之中,許長夏甚至可以聽得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她等了幾秒,又敲了下房門,問了聲:“舅舅,你沒事兒吧?”
    房間裏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許長夏有點兒著急了。
    尤其是,她感覺陳硯川燒得比她前兩天更嚴重些,他的嘴唇都燒得有些幹裂了。
    “舅舅,我進去了!”她斟酌再三,還是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陳硯川房裏沒開燈,許長夏的眼睛適應了幾秒,才看清房間裏的情況。
    隻見陳硯川坐在床邊的地上,上半身後背倚著身後的床,似乎是昏迷過去了,躺在那兒一動不動。
    他的腳邊一片狼藉,玻璃水杯的碎渣子和裏麵的水撒了一地。
    許長夏愣了下,立刻上前,用手試了下陳硯川的額溫。
    許長夏還有些低燒,身上溫度是偏高的,陳硯川頭上的溫度都燙得她手哆嗦了下。
    許長夏也不知他是燒暈了過去還是怎麽回事兒,趕忙去洗手間用涼水沾濕了一塊毛巾過來,捂在了他的頭上。
    接觸到冰涼的溫度的瞬間,陳硯川嘴裏發出了一聲無意識的輕喘。
    “舅舅?”許長夏又叫了他一聲:“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昏暗之中,陳硯川似乎是微微睜開眼來看了她一眼,他似乎想從地上起來,然而隻是上半身動了下,便又停住了。
    吳秘書還沒回來,許長夏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記得顧家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她心一橫,直接上前扯住了陳硯川的一隻胳膊,將他往床上拖。
    地上實在太冷了,恐怕陳硯川在地上再多躺一會兒會病得更重。
    然而陳硯川一米八幾的大高個,身材算是健壯魁梧的,許長夏拖了半天也沒法將他從地上拖起。
    陳硯川似乎是嘴裏呢喃了一句胡話。
    “什麽?”許長夏將耳朵湊到他的唇邊問道。
    “我沒事兒……”陳硯川嗓音低啞得不像話:“別動我……”
    許長夏看他是真的燒糊塗了,地上這麽冷,他卻說沒事兒。
    她想了想,索性架起陳硯川的一隻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她撐著麵前的床,好不容易才將陳硯川從地上拽了起來。
    剛將他的上半身拽回到床上,許長夏隻覺得陳硯川搭在自己肩上的那隻胳膊動了下,她整個人都被拽得拖向了陳硯川。
    她一個重心不穩,差一點兒摔倒在他身上!
    她隨即用手臂狼狽地撐在他的胸口,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
    她鬆了口氣,正要起身把他的胳膊拿開,一抬頭,卻見陳硯川微微睜著眼,看著她。
    許長夏也不知道陳硯川是什麽時候醒過來的,和他怔怔對視了兩秒,臉一下子燒了起來,急忙起身解釋道:“舅舅,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陳硯川卻隻是緊皺著眉頭,吃力地翻過了身去,嘴裏不知又呢喃了句什麽。
    許長夏站在原地,心口砰咚砰咚跳得厲害。
    她也不知道陳硯川剛才到底是清醒著的還是意識不清楚,但是她感覺,他盯著她的眼神,似乎有一瞬間,是清明的。
    昏暗之中,陳硯川又躺在那兒沒動了。
    許長夏遲疑良久,俯身輕輕拾起地上那塊毛巾,轉身又去洗手間洗了一遍,回來搭在了陳硯川的額頭上。
    回來時,陳硯川已經又睡熟了。
    她將毛巾蓋在他額頭上時,指尖觸到了他額角那根突突跳著的筋,應當是他的偏頭痛又發作了。
    她看到床頭邊有一瓶藥,瓶蓋已經打開了,裏麵放著兩顆藥,還沒吃。
    應該是陳硯川剛才想起來吃藥,結果摔下床摔碎了杯子。
    她猶豫了會兒,昏暗的光線之中,她能看到他的那根筋跳得很厲害,哪怕是昏迷著,他應該也很難受,他的眉頭緊鎖著,口中又囈語起來。
    許長夏忍不住暗暗歎了口氣,回到客廳拿了隻幹淨的玻璃杯,替他倒了杯水進來。
    “舅舅?”等到水涼了些,她試探著又叫了他一聲。
    陳硯川仍舊是沒有反應。
    許長夏擔心他是偏頭痛發作痛暈了過去,隻得硬著頭皮上前,小心翼翼地將藥塞進了他的口中,抬起他的頭,隔著枕頭讓他的頭枕在了自己的腿上,勉強給他喂了些水下去。
    正要收回手時,陳硯川的一隻手忽然抬起,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腕。
    許長夏心中一驚,想要將手收回來,陳硯川的手,卻是更加用力地攥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