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安的手指緊緊攥住摩托車把手，項圈型變音器在高領衣下燙他聲音有些沙啞。
    通訊器那邊，琴酒剛讚許的嗯了一聲，想要讓李樂安給這幫隊友好好解釋一下，為什麽他追的那輛車才是運著基爾的車。
    就在這時，李樂成盯著前方那輛突然開始蛇形走位的汽車，瞳孔驟然收縮：“琴酒，前麵的車行駛狀況不對！路線紊亂，像是——”
    話未說完，衣服上別著的通訊器裏突然爆發出刺耳的雜音，夾雜著金屬碰撞的巨響。
    因為前麵那輛fbi的黑色麵包車的來回畫龍，李樂安前頭的兩輛私家車撞在了一起，擋住了他前進的去路。
    “該死，跟丟了。”
    按照計劃這個時候也不應該追了，但畢竟還帶著黑衣組織的通訊器呢，該演還是得演一演的。
    黑色麵包車的駕駛座上，赤井秀一猛地拍向突然襲擊的“水無玲奈”，卻被黑羽靈巧躲過，拍到了方向盤上，喇叭聲尖銳地劃破空氣。
    副駕駛位上，頂著水無玲奈麵容的黑羽暴起，膝蓋狠狠撞向他的腰側，指尖幾乎要戳向他的咽喉。
    赤井秀一猛地向右打方向盤，車身在公路上劃出誇張的弧線，後視鏡裏映出他冷冽的眸光：“你要做什麽？”
    “做該做的事。”
    黑羽的聲音沙啞得異常，根本不是水無玲奈慣有的清冷語調，而是基爾酒的音調。
    眉頭微皺，一時想不明白為什麽身為cia特工的水無會突然對他動手。
    接著，赤井秀一馬上想到fbi的通訊網絡已經被黑衣組織監聽了，而水無玲奈又非要他來坐駕駛位....
    難道是cia的計劃？
    大家都是一個國家的特工部門，信息情報不共享也就算了，做決策有任務的時候能不能商量一下？
    fbi不主動說是因為fbi主管國內在國外執法有點違反規則，你們cia本來就是麵向國外的...
    嗯....
    好像哪裏不對...
    黑羽的手肘再次砸向赤井秀一的太陽穴，指尖在混亂中摸到車門鎖扣。
    赤井秀一左手扣住對方手腕猛地扭轉，右膝頂住中控台借力，兩人在狹小的車廂內扭打成一團。
    車載通訊器的麥克風被撞歪，電流雜音裏混著布料撕裂的聲響。
    “赤井！你那邊發生了什麽？”
    茱蒂的聲音從通訊器裏炸開。
    ....
    柯南握著眼鏡腿的手驟然收緊，眼鏡片上倒映著車載gps裏瘋狂閃爍的紅點。
    “赤井....”他剛喊出半句，就見屏幕裏的紅點突然偏離公路，向著右側標注是河流的地形衝去。
    “該死...”開著赤井秀一的雪弗蘭的卡梅隆，直接一個180度調頭，壓過花壇，對著赤井秀一所在車輛的方向直奔而去。
    ....
    輪胎與地麵摩擦出刺耳的尖嘯，麵包車在護欄上刮擦出串串火花，最終衝破欄杆墜入河中。
    水花掀起足有兩米高，玻璃破碎聲與水流倒灌的轟鳴同時響起。
    赤井秀一在入水前的瞬間踢碎車窗，抓住黑羽的衣領就要往外拽，卻被對方反手咬住手腕——鹹腥的血味在口中蔓延。
    ....
    另一邊，安室透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敲擊，郵件發送鍵按下。
    微微皺眉，這個計劃還是太凶險了...
    計劃本身沒問題，但這個計劃要對付的人是赤井秀一啊...
    黑羽他...
    停止思考，通訊器裏傳來琴酒冷硬的聲音：“波本，你的位置。”
    安室透壓低嗓音，手指放在狙擊槍的扳機上，做好了隨時發射子彈的準備。“第三輛車附近，基爾似乎醒了，正在和赤井纏鬥，他們的車輛落水了，但還沒有完全沉浸水中，發射子彈的話可以打中油箱。”
    ...
    車載屏幕上，三輛麵包車的位置正在快速變動，琴酒視線重重劃過赤井秀一的定位點。
    隻是略微的猶豫。
    “基爾已經暴露，優先解決赤井。”
    他的聲音像是淬了冰，“你知道該怎麽做。”
    安室透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拇指輕輕劃過狙擊步槍的瞄準鏡：“明白。”
    ....
    狙擊鏡裏，漂浮在河麵的麵包車油箱清晰可見。安室透的手指在扳機上停頓了0.3秒——足夠他看見駕駛座上赤井秀一正在扯掉安全帶，足夠他注意到副駕駛位上那個頂著水無玲奈臉的人正在往車門方向挪動。
    約莫著倆人已經從水底下出去了。
    然後，安室透驟然扣動扳機。
    子彈劃破空氣的尖嘯聲幾乎與爆炸同時響起。
    油箱被擊中的瞬間，橙紅色的火光衝天而起，氣浪掀飛了河麵的水，水花濺在岸邊的岩石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基安蒂的摩托車在原地急刹，輪胎在地麵擦出焦黑的痕跡，望著遠處的火光，頭盔下的眼睛瞪得滾圓：“該死！基爾還在車裏！”
    柯恩的通訊器傳來電流雜音，他少見地主動開口：“任務目標……”
    話未說完就被貝爾摩德的輕笑打斷。
    女人倚靠在廢棄大樓的窗邊，紅色指甲油慢悠悠地劃過望遠鏡鏡筒：“別這麽惋惜，親愛的。
    她死了，組織的秘密就不會被泄露出去——這不是很好嗎？”
    基安蒂猛地摘下頭盔，金發被汗水黏在額角：“你這個可惡的女人！”
    她的聲音裏帶著怒火，“我們追了這麽久，就為了讓基爾死在爆炸裏？”
    貝爾摩德隻是輕笑，望遠鏡後的目光依舊平靜：“比起讓他落在fbi手裏生不如死，這樣的結局已經很仁慈了，不是嗎？”
    保時捷內，琴酒望著平板電腦上逐漸熄滅的紅點，指尖輕輕敲了敲方向盤。
    通訊頻道裏傳來此起彼伏的雜音，基安蒂還在咒罵，貝爾摩德的笑聲依舊慵懶。
    他忽然勾起唇角，銀色長發在風裏晃出細碎的光——任務失敗？不，赤井秀一的死亡，已經足夠讓這次行動稱得上“成功”。
    河麵的火光倒映在安室透的瞳孔裏，默默收起狙擊步槍。
    遠處傳來警笛聲。
    黑羽挑的地方相當的妙。
    汽車落下的那條河足夠的大，能夠完全沒過汽車，也足夠的深，能讓他倆從水下溜走，而不被岸上發現。
    而且更加妙的是，這地方離公安廳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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