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時候，敵在明我在暗，誰跳出去誰傻子。
    黑羽摁下了手機上可以啟動這層旋轉機關的按鈕。
    這裏親情感謝，目前世界第一黑客，諾亞小朋友的支持。
    餐廳的旋轉速度陡然加快，地板下的液壓裝置發出沉悶的轟鳴，像是被喚醒的巨獸。
    應急燈的光線被甩成模糊的光帶，牆上的油畫框撞擊著牆麵，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黑羽預設的透明絲線隨著離心力繃緊，在旋轉的氣流中泛著銀光，如同突然張開的巨網。
    “不過是些破線！”疤臉男人啐了一口，抬手就想扯斷手腕上的絲線，指尖卻被割出一道血口。
    他這才發現不對——那些看似纖細的絲線竟像鋼絲般堅韌，越掙紮勒得越緊。身後的手下更狼狽，幾個人被交叉的絲線捆成了麻花，重重撞在承重柱上，懷裏的槍脫手飛出，在旋轉的地板上彈來彈去。
    “廢物！”疤臉男人怒吼著，用槍托去砸絲線，卻被突然加速的旋轉甩得一個趔趄。
    他死死盯著陰影裏的動靜，眼裏的狠勁絲毫未減“基德！有種出來單挑！躲在暗處算什麽本事？”
    話音未落，一道白光突然從旋轉的光影中衝出。
    黑羽扯掉工裝外套的瞬間，純白緞麵西裝在燈光下泛著冷光，鬥篷展開時帶起的氣流掀動了散落的碎紙。
    他抬手將禮帽扣在頭上，單片眼鏡後的眼神銳利如刀，嘴角卻噙著慣有的輕佻笑意。
    “單挑？”黑羽的聲音透過變聲器傳出，帶著金屬質感的清亮，“你們這一群人單挑我一個嗎？恕不奉陪。”
    黑羽踩著旋轉的節奏衝向汽車，李樂安正用指甲摳著手銬鎖芯，見黑羽過來立刻遞過一個眼神，大意為“東側有三個漏網的”。
    一個眼神怎麽傳遞的這麽詳細的信息你別管，這就是默契。
    黑羽點頭示意收到，從袖中滑出微型解碼器，指尖在按鈕上翻飛如舞。
    “老大！他們要跑！”瘦高個掙脫了半隻手臂，抓起地上的槍就想扣扳機。
    李樂安突然抬腳踹向汽車輪胎，輪轂轉動時帶起的碎石正好砸中瘦高個的手腕，槍聲歪打在天花板上，濺下一片粉塵。
    解碼器的屏幕跳成綠色時，手銬“哢嗒”彈開的脆響混著旋轉的轟鳴，在餐廳裏格外清晰。
    李樂安手腕一鬆，壓低帽子擋住臉，立刻翻身跳進副駕駛，反手拽上了車門。黑羽已經踩住刹車，掛擋的動作幹脆利落，複古汽車的引擎發出低沉的咆哮，輪胎在地板上磨出刺耳的尖叫。
    “西側玻璃是強化的！”李樂安扒著車窗掃了一圈，指尖敲向儀表盤，“東側有豎條拚接縫，從那裏衝！”
    “昨天探查的時候我也來了！都這種情況了就不用大聲喊出這些細節了啊喂！”
    黑羽沒回頭，隻是嘴上罵罵咧咧的把方向盤往死裏打。
    車身在旋轉的離心力下斜著滑出，擦過一個被絲線捆住的手下，那人痛呼著撞在立柱上。
    汽車像被甩出的陀螺，在傾斜的地板上劃出半圈弧線，朝著東側牆麵衝去。
    “等等！”李樂安突然低喊一聲，指著前方，“那牆是傾斜的！”
    黑羽早注意到了。
    特別了望台為了貼合鐵塔弧度，東側牆麵呈三十度傾斜，玻璃與地麵的夾角處還嵌著金屬裝飾條。
    考驗技術的時候到了。
    黑羽猛地鬆了刹車，汽車底盤發出“嗡”的輕響，前輪微微抬起，車身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向上傾斜。
    “抓緊了！”黑羽的聲音透過帶著一絲興奮的顫音。
    輪胎碾過金屬裝飾條的瞬間，他猛踩油門。
    引擎爆發出最大馬力，車身順著傾斜的牆麵向上爬升，輪胎與玻璃的摩擦聲尖銳得像指甲刮過金屬。
    李樂安死死攥住拉手，看著窗外的夜景越來越近，心髒幾乎要跳出喉嚨。
    “還有三米！”李樂安盯著擋風玻璃外的拚接縫，那裏的玻璃果然比別處薄了一截。
    黑羽的禮帽被氣流掀飛，露出額前的碎發。
    他偏頭躲過搖晃的後視鏡，另一隻手從鬥篷裏摸出煙霧彈，扯掉拉環扔向車後。
    白色煙霧瞬間彌漫開來，遮住了追兵的視線。
    汽車在牆麵上繼續爬升，前輪已經碾到了牆麵頂端的邊緣。
    黑羽借著旋轉的慣性猛打方向盤，車身突然在空中橫過來，像被拋起的紙牌，斜著衝向那道拚接縫。
    “就是現在！”
    隨著黑羽的吼聲，汽車的側門撞在拚接縫上。
    早在昨天就被他們幾個用特殊溶劑處理過的玻璃應聲碎裂，碎片像瀑布般傾瀉而下。
    夜風裹挾著寒意灌進車廂，黑羽的白色鬥篷被吹得鼓起，獵獵作響。
    車身一半懸在牆外，一半還卡在牆內。下方是幾十米的高空，城市的燈光在腳下鋪成星河。
    黑羽低頭看了眼副駕駛的李樂安，對方正咧嘴笑著豎起大拇指，臉上沾著玻璃碎渣也不在意。
    “繼續衝？”黑羽挑眉，踩在油門上的腳又加了幾分力。
    “衝！”李樂安的回答毫不猶豫。
    汽車剩餘的輪胎碾過破碎的玻璃，引擎再次咆哮。
    車身徹底掙脫牆麵的束縛，像一支離弦的箭，朝著夜空縱身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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