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宿舍初聚歡樂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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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傑把陳景明和梁雅靜送到女生宿舍樓下時,太陽已經偏西。
    梁雅靜的帆布包還掛在陳景明胳膊上,小夥子耳朵紅得能滴血,盯著地麵數著磚縫,半天憋出一句:“那……明早六點,操場見?”
    “放心,我帶著鬧鍾呢。”梁雅靜晃了晃手機,發梢掃過陳景明的手背,他像被燙到似的縮了縮手,反倒把帆布包甩得晃了起來。
    林佳悅從後麵探出頭,衝沈傑擠擠眼睛:“沈同學不送送我們嗎?”
    “我得先送薑雅琴回宿舍。”沈傑指了指不遠處抱著書本的身影——薑雅琴正站在梧桐樹下等他,白色襯衫的下擺規規矩矩地紮進黑色裙子裏,像一棵挺拔的水杉。
    林佳悅“哦”了一聲,眼珠轉了轉:“那下次請我喝汽水作為補償啊!”說著拽著梁雅靜跑上台階,裙角在風中翻出兩道活潑的弧線。
    陳景明還站在原地,望著樓上亮著燈的窗戶發呆。
    沈傑拍了拍他的後背:“發什麽呆呢?明天早起別遲到。”陳景明這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摸口袋:“對了!雅靜給的棗糕……我分你兩塊?”他掏出用紙巾包著的棗糕,指尖沾著星星點點的糖渣。
    沈傑笑著把棗糕推回去:“留著當作動力吧。”他轉身走向薑雅琴時,聽見陳景明在身後小聲嘀咕:“我、我肯定比她早到五分鍾……”
    薑雅琴見他過來,把懷裏的《微觀經濟學》往臂彎裏攏了攏:“我宿舍在三號樓,順路。”兩人並肩往生活區走去,路過小賣部時,沈傑瞥見玻璃櫃裏的橘子汽水,想起前世薑雅琴總喝這個——她那時總說,甜味能讓人在算錯數的時候緩口氣。
    “今天謝謝你了。”沈傑開口說道,“要不是你提醒,我差點又犯糊塗了。”前世他一門心思都撲在伍芷清身上,連陳景明被人騙去做兼職的事情都沒察覺到,“景明這孩子實心眼,遇上梁雅靜……是件好事。”
    薑雅琴的腳步頓了頓:“實心眼的人,總得遇上實心眼的人才能過得好。”她仰頭看了一眼三號樓的指示牌,“到了。”轉身時書本嘩啦一聲掉出兩頁筆記,沈傑彎腰撿起,瞥見上麵密密麻麻的批注:“2009年10月,校圖書館負一層空鋪招租,年租2.8萬……”
    “你也在關注店鋪嗎?”沈傑脫口而出。
    薑雅琴耳朵尖微微發紅,迅速把筆記塞進書裏:“隨便記著玩的。”她抬頭時目光清亮,“你父親的手術費,我查過了,市三院心外科的王主任下個月才回國,你還有二十三天的時間。”
    沈傑喉嚨發緊——前世他就是因為等王主任等得著急,被李毅風鑽了空子,用高利貸套住了他。
    “我打算在學校附近盤個鋪子。”他摸了摸兜裏的校園地圖,“機械係那邊有學長說,食堂後巷有一家轉讓的奶茶店。”
    薑雅琴點了點頭:“那片人流量大,但轉讓費偏高。”她看了一眼手表,“我得去自習了。”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沈傑,有些機會,早半個月和晚半個月,走的可是兩條不同的路。”
    沈傑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樓道裏。
    風掀起他的衣角,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五點十七分,食堂快開飯了,正是去看店鋪的好時候。
    食堂後巷飄著糖醋排骨的香氣,沈傑順著貼滿小廣告的牆根走著,在第三家店門口停了下來。
    “旺鋪轉讓”的紅紙上沾著油星,玻璃門裏堆著落滿灰塵的奶茶桶,老板娘正用抹布擦著收銀台:“小夥子?來看鋪子嗎?”
    “月租多少?”沈傑湊過去問道。
    “三千八,押一付三。”老板娘把抹布甩進水桶,濺起的水花打濕了他的鞋尖,“位置好,挨著打印店和水果店,學生下課都從這兒經過。”
    沈傑皺了皺眉:“太貴了。”他前世知道這家鋪子後來租金漲到了五千,但現在是2009年,三千八確實超出了他的預算——他找陳景明二叔借的錢還沒到賬,得省著花。
    “嫌貴?”老板娘嗤笑一聲,“上禮拜還有個戴金鏈子的來看,說要盤下來開網吧呢。”她指了指對麵,“要不你去看看打印店旁邊那家?更小,月租兩千五。”
    沈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家店門緊閉,玻璃上蒙著灰,隱約能看見“文具店”的殘字。
    他剛要走過去,身後突然傳來清脆的聲音:“沈同學!”
    林佳悅抱著一摞書跑了過來,馬尾辮在腦後一蹦一跳的,發梢的草莓發卡閃著光:“我就說在食堂能遇見你!”她喘著氣,額角沾了一縷碎發,“剛才雅靜說你要找鋪子,我幫你問過了!”她翻出手機,“二號樓負一層有一間由倉庫改成的小店,月租一千八,就是位置有點偏,在菜鳥驛站後麵。”
    沈傑有些意外:“你怎麽……”
    “我表姐在後勤處兼職!”林佳悅晃了晃手機,屏幕上是一張模糊的照片,“她說那鋪子原先租給賣考研資料的,上個月搬走了。”她歪著頭笑了笑,“我猜你肯定需要便宜點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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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傑突然想起前世的伍芷清,每次他提出創業,她都說“修電腦能賺幾個錢”。
    而眼前這個姑娘,眼睛裏閃著星星:“要我帶你去看看嗎?現在還沒關門呢!”
    “不了,”沈傑摸了摸後頸,“我得先回宿舍。”他指了指手機,“室友該等著急了。”
    林佳悅“哦”了一聲,低頭撥弄著草莓發卡:“那……那我把地址發給你?”她掏出筆,在校園地圖背麵唰唰地寫了一串數字,“這是後勤處王姐的電話,說是你同學介紹的,能便宜兩百。”
    沈傑接過地圖,指尖碰到了她的手背,暖暖的。“謝謝你。”他說。
    “不客氣!”林佳悅倒退著往食堂走去,懷裏的書差點掉下來,“明天見啊!”她轉身跑遠了,馬尾辮在夕陽裏晃成一道金色的弧線。
    沈傑望著她的背影,把地圖折好收進口袋。
    晚風卷著飯香撲麵而來,他這才感覺到餓了,摸了摸肚子,加快腳步往宿舍區走去。
    四號樓的外牆爬滿了爬山虎,他站在樓下仰頭望去,三樓某個窗戶亮著燈,隱約能聽見打鬧聲——那是他的宿舍。
    他摸出鑰匙串,金屬鑰匙在夕陽下閃著光。
    樓梯間傳來腳步聲,有個帶著南方口音的聲音喊道:“哎,新來的?”
    沈傑抬頭,看見一個穿著白色t恤的男生探出頭來,手裏還舉著半塊西瓜。
    沈傑踩著樓梯間斑駁的光影往上走,三樓轉角的窗戶漏進晚風,裹著西瓜清甜的香氣鑽進鼻腔。
    他剛拐過彎,就見穿白色t恤的男生扒著307宿舍門探身,西瓜汁順著指縫滴在水泥地上,在青灰色地磚上洇出淺紅的痕跡:“可算來了!我叫趙俊帥,來自蘇州,你是沈傑吧?”
    門內突然傳來機械鍵盤清脆的敲擊聲,像雨珠打在玻璃上。
    沈傑跨進門的瞬間,先撞進滿室鮮活的人間煙火氣——靠門的下鋪堆著半箱未拆的快遞,紙箱上印著“機械鍵盤套件”;中間的書桌前,穿深藍格子襯衫的男生正蹲在地上擰螺絲,後頸沾著汗,手腕上的銀鏈隨著動作晃出細碎的光;靠窗的上鋪垂著藍白條紋床簾,床簾縫隙裏伸出隻舉著冰棒的手,《黑客與畫家》的書脊在夕陽下泛著冷光。
    “我叫張宇軒,來自東山北城。”擰螺絲的男生沒抬頭,指尖的十字螺絲刀精準旋進鍵盤框架,“聽說你報了機械創新社?”
    “我叫徐啟豪,來自福建。”上鋪傳來冰棒棍咬碎的輕響,床簾唰地被掀開,露出張圓圓臉,嘴角沾著奶漬,“剛在菜鳥驛站看見你和林佳悅說話,她是我們班的嗎?”
    趙俊帥把西瓜塞進沈傑手裏,自己叼著一塊往床上一癱,白色t恤下擺滑上去,露出腰側“蘇州”的刺繡:“老徐消息夠靈通啊——哎,沈傑,你網名是不是‘傑哥不鴿’?我剛加了新生群,看群文件備注是你。”
    沈傑咬了口西瓜,甜汁順著下巴淌,他抽了張紙巾擦嘴:“是我,怕社團招新時有人放鴿子,就起了這名。”
    “巧了!”徐啟豪突然從床上彈起來,冰棒紙“唰”地掉進垃圾桶,“我在編程論壇也用這網名!上周還和人吵了半小時,說我抄襲。”他撲到沈傑跟前,圓眼睛瞪得溜圓,“你是不是也混‘極客空間’?id是不是……哎,你別笑啊!”
    張宇軒終於抬起頭,鏡片後的眼睛彎成月牙:“老徐為這網名能和人吵三天三夜,上回在機房和大三學長爭得麵紅耳赤——沈傑你倒好,笑出西瓜籽了。”他晃了晃手裏的鍵盤,“這把青軸是給機械社備的,你要是報了名,周末一起調參數?”
    沈傑望著三個手忙腳亂解釋網名的室友,喉間泛起暖意。
    前世他住四人宿舍,三個室友要麽沉迷遊戲,要麽急著實習,畢業時連對方老家在哪都記不清。
    此刻趙俊帥正扒著他肩膀看手機群聊,徐啟豪盤腿坐在他床上翻新生名單,張宇軒的鍵盤敲擊聲混著窗外蟬鳴,像首沒調的曲子。
    “說真的,你們來濟大學什麽?”趙俊帥突然躺平,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漬紋路,“我爸非讓我學金融,說以後接手家裏建材生意。可我就愛搗鼓相機,昨天在二手市場淘了台膠片機……”
    “蘇州趙四少還需要接手生意?”張宇軒的螺絲刀“當啷”掉在地上,“我爸是北城機床廠的,我學機械就是想幫他改生產線——你上周在新生群曬的那輛紅色跑車,不是你爸送的?”
    徐啟豪突然撲過去扒趙俊帥的手機殼,背麵貼著張保時捷車標:“我就說!上回看你發的定位在蘇州湖濱別墅,還騙我們說住老小區!”
    趙俊帥抱著頭滾到床角,白色t恤被拽得往上滑:“我錯了我錯了!就是怕被當冤大頭……哎,沈傑你別光笑,你家呢?”
    沈傑的手指在西瓜皮上輕輕劃了道痕。
    前世他總避諱提父親住院的事,怕被同情;此刻望著三張帶著期待的臉,他突然想說點真話:“我爸在工地打工,上個月摔了。我得盡快攢手術費——所以想盤個鋪子,賣點學生需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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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突然靜了一瞬。
    張宇軒彎腰撿起螺絲刀,遞過來時指尖擦過沈傑手背:“我叔在建材市場有熟人,要是需要貨架,我幫你問價。”
    “我表姐在印刷廠兼職!”徐啟豪翻出手機,屏幕亮光照著他發亮的眼睛,“印海報、做會員卡都能打折,算我投資!”
    趙俊帥從床底摸出個帆布包,倒出一堆膠卷和相機配件:“我這有台老款拍立得,你拿去用!新生晚會、社團招新都能賺點——算借的,不收利息!”
    沈傑望著滿床的“支援物資”,喉嚨發緊。
    前世他為湊手術費低三下四,此刻卻有三個剛認識的人紅著臉往他手裏塞資源。
    窗外的爬山虎被風吹得沙沙響,把夕陽剪碎了灑在鍵盤上、相機上、攤開的書本上。
    “哎,你們說,咱們班有好看的女生嗎?”趙俊帥突然坐直,手指戳著徐啟豪手裏的新生名單,“我剛才掃了眼,有個叫伍芷清的,備注是‘附中校花’?”
    “想追班花?”沈傑挑眉,把西瓜皮扔進垃圾桶時故意撞了下趙俊帥肩膀,“先過了林佳悅那關——她今天幫我問鋪子,嘴快得能當廣播站。”
    “沈傑你懂什麽!”徐啟豪搶過名單,鼻尖幾乎貼在紙上,“我高中同桌說,大學宿舍夜聊最有意思……哎,張宇軒你臉紅什麽?”
    張宇軒的耳尖紅得能滴血,低頭猛擰鍵盤螺絲:“誰、誰臉紅了?我這是……被螺絲刀硌的!”
    晚風掀起窗台上的新生手冊,某頁停在“宿舍文明公約”那章。
    沈傑望著三個手忙腳亂掩飾的室友,突然聽見樓下傳來女生的說笑聲——是林佳悅的聲音,脆生生喊著“沈傑”。
    他彎腰撿起滾到腳邊的相機配件,手指觸到金屬的溫度,像觸到了某種正在生長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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