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沈傑生日遇多重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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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傑是被鼻尖縈繞的火藥味熏醒的。
他迷迷糊糊翻了個身,睫毛上還沾著睡意,突然意識到這氣味不是夢——是樓下哪家起早放了開門炮,細細的硝煙混著雪後清冽的空氣鑽進窗縫,像根軟針輕輕挑開他的眼皮。
床頭電子鍾顯示七點零五分,窗外的雪光把窗簾染成淡青色,他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雪影,忽然聽見門把手傳來極輕的響動。
是母親。
他屏息躺著,聽見布料摩擦的窸窣聲——魏淑芳總愛係那條洗得發藍的布圍裙,邊角還沾著去年包餃子時濺的麵粉。
接著是細碎的腳步聲,停在床尾,然後是紙張摩挲的聲音。
他餘光瞥見一道紅色從眼前掠過,輕輕搭在床頭櫃上——是那個沾著麵粉印子的紅包。
"小傑這孩子..."魏淑芳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怕驚醒什麽,"去年這時候還在為學費愁,今年就能開回輛小汽車..."
"你呀,"沈宏毅的聲音從客廳飄進來,帶著晨起的沙啞,"昨晚翻存折翻到十二點,當我沒看見?"
沈傑閉了閉眼睛。
前世的今天,他正縮在出租屋裏啃泡麵,手機屏亮了又滅,伍芷清的生日祝福是淩晨三點發來的,帶著股敷衍的酒氣。
而現在,母親沾著麵粉的指紋還新鮮地印在紅包上,父親的調侃混著廚房飄來的小米粥香,連空氣裏的火藥味都帶著人間煙火的溫度。
他突然掀開被子坐起來。
魏淑芳嚇了一跳,手裏的紅包險些掉在地上,圍裙兜裏的木梳"當啷"一聲磕在床沿:"你、你醒了?
我就是來...來看看窗戶關沒關..."
"媽。"沈傑赤腳踩在地板上,涼意從腳底竄上來,他卻覺得眼眶發熱。
前世父母走得早,他跪在醫院走廊裏簽放棄治療書時,連句完整的"謝謝"都沒說過。
此刻他膝蓋一彎,"咚"地磕在地板上。
"哎哎哎!"魏淑芳手忙腳亂要拉他,沾著麵粉的手在他背上拍得全是白印子,"大冷天的跪什麽?
快起來!"
沈宏毅端著糖瓜進來,瓷盤"哢"地撞在門框上。
他喉結動了動,糖瓜上的芝麻簌簌掉在盤裏:"這孩子...許是昨晚夢見什麽了。"
"爸,媽。"沈傑抬頭,看見母親圍裙上的麵粉印子,父親鬢角新添的白發,"我就是...想給你們磕個頭。"
魏淑芳的眼睛瞬間紅了。
她轉身去擦灶台,卻把抹布揉成了團:"趕緊起來!
一會兒粥該溢了!"
沈宏毅蹲下來拉他,手掌粗糙得像砂紙:"你媽昨晚非說要包紅包,說咱小傑二十歲了,得有個像樣的彩頭。"他指腹蹭了蹭床頭櫃上的紅包,金漆邊角有些發皺,"你媽手笨,封了三次都歪,最後還是我幫著粘的。"
"就、就兩百!"魏淑芳突然拔高聲音,"別聽你爸瞎說!"
沈傑拆開紅包,裏麵整整齊齊放著八張百元大鈔,最上麵壓著張便簽紙,是母親歪歪扭扭的字跡:"小傑生日快樂,錢不多,給我兒子買件新衣裳。"他捏著紙角的手發顫,抬頭正看見母親假裝專注攪粥,父親偷偷抹了下眼角。
"媽,這夠買十件新衣裳了。"他把紅包揣進褲兜,故意用輕鬆的語氣,"我去洗漱,等下幫你擇菜。"
衛生間鏡子蒙著層白霧,他擦開一塊,看見自己眼睛裏還帶著水光。
水龍頭擰開時發出"吱呀"聲,前世租房時那台破熱水器也是這動靜,可此刻水流過指縫的溫度,比任何時候都燙。
回到客廳時,手機在茶幾上震動。
他登qq的提示音剛響,對話框就"叮叮咚咚"炸成一片——蘇曉晴發了個戴生日帽的兔子表情包,周文翰甩來段語音:"傑哥!
我爸今早殺了隻雞,說給你留了雞腿!"李萌悅的消息最長,從去年冬天他幫她修電腦,說到上周陪她去圖書館占座,最後加了三個感歎號:"生日快樂!
要一直這麽靠譜下去啊!"
他滑動鼠標,突然在"特別關心"裏頓住。
薑雅琴的空間更新了條說說,時間顯示淩晨零點零一分:"想他。"配圖是杯冷掉的咖啡,杯壁上凝結的水珠在照片裏泛著微光。
沈傑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和薑雅琴認識半年,她總穿著素色襯衫,說話永遠慢條斯理,連上次借他五十萬時,轉賬備注都是"合作預支款"。
可這條說說直白得像團火,燒得他耳尖發燙。
他鬼使神差點了評論,剛打下"怎麽突然..."又刪掉,最後發了個蛋糕表情。
對話框幾乎立刻彈出提示:"雅琴郡主"申請臨時會話。
"生日快樂。"
消息後麵跟著個轉賬鏈接。
沈傑點開的手在抖——.00,備注是"二十歲,要更厲害"。
他盯著屏幕,喉嚨發緊。
上回借錢時薑雅琴說"當投資",可這數字比投資回報率高了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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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打下"太多了",對方又發來條消息:"我爸說,對真心幫過自己的人,要十倍還。"
"那也..."
"我要去給爺爺請安了。"對話框突然跳出這句話,"手機要交了,晚上再聊。"
頭像瞬間變灰。
沈傑望著空白的對話框,聽見廚房傳來魏淑芳喊他的聲音:"小傑!
幫媽把陽台那捆菠菜擇了!"他應了聲,手指還搭在鍵盤上——薑雅琴的爺爺,他記得她提過是位退休老教授,最講究晨昏定省。
可她大年初一淩晨發說說,特意等零點轉賬,這些細節像顆小種子,在他心裏慢慢發了芽。
"發什麽呆呢?"魏淑芳端著粥進來,見他還盯著手機,笑著戳了戳他額頭,"景明剛才來電話,說晚上要帶建輝來家裏看煙花。
你趕緊把菠菜擇了,一會兒我包你愛吃的豬肉白菜餡。"
沈傑應著,跟著母親去陽台。
風卷著細雪從防盜網鑽進來,他望著樓下已經開始掛燈籠的單元門,忽然聽見遠處傳來"砰"的一聲——是有人提前放了煙花,橙紅色的光在雲層裏炸開,像朵轉瞬即逝的花。
他摸著兜裏的紅包,想著薑雅琴變灰的頭像,又聽見客廳裏父親哼起了跑調的《新年好》。
雪還在下,可他知道,今晚的煙花,一定會比記憶裏的更亮。
暮色漫過樓角時,沈傑裹著母親硬塞的厚棉服下了樓。
小區裏飄著煮餃子的香氣,幾個孩子舉著仙女棒在雪地裏跑,火星子濺在雪地上,像撒了把碎星星。
他站在單元門口搓手,忽見路燈下兩道身影哈著白氣跑來——陳景明手裏舉著串糖葫蘆,糖殼在燈光下亮晶晶的;李建輝懷裏捂著個塑料袋,熱氣正從指縫往外鑽。
"傑哥!"陳景明的棉帽歪在腦袋上,鼻尖凍得通紅,"我媽非讓我帶兩串糖葫蘆,說"壽星吃了甜一年"!"他把糖葫蘆往沈傑手裏塞,袖口沾著糖渣,"建輝他爸剛烤的紅薯,還熱乎著呢!"
李建輝把塑料袋遞過來,指尖凍得發僵:"我...我騎車繞了三條街才買到最大的。"他說話時白霧從嘴裏冒出來,睫毛上凝著細雪,"就是路上遇著丁俊傑那夥人了..."
沈傑接過紅薯,熱度透過塑料袋燙得掌心發疼。
他抬頭時,陳景明的表情突然繃起來——那是種被人當眾扯了衣領的難堪,嘴角往下撇著,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棉服拉鏈:"他們堵在胡同口,說什麽"沈傑現在開小汽車了,哪還看得上你們倆土包子"。
我罵了句"放屁",朱綺珊就笑,說"你急什麽?
他上個月還追著伍校花送奶茶呢,轉頭就傍上富婆借錢,誰知道現在和你們稱兄道弟是不是裝的"..."
"景明!"李建輝扯了扯他的袖子,眼神往沈傑那邊飄。
沈傑捏著紅薯的手緊了緊。
紅薯的甜香混著糖葫蘆的酸氣湧進鼻腔,前世也有這樣的冬夜——他蹲在伍芷清宿舍樓下等了三小時,捧的奶茶早涼了,卻聽見她和張雅雯說"沈傑這種窮小子,也就是圖個新鮮"。
此刻陳景明的耳尖紅得滴血,李建輝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他突然笑了:"走,去濕地公園。"
"啊?"陳景明愣住。
"丁俊傑他們總愛去那片冰湖吹牛。"沈傑把糖葫蘆塞進陳景明手裏,"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嚼舌頭。"
三個人的腳印在雪地上疊成一行。
沈傑的車停在公園門口,車燈掃過結冰的湖麵時,遠處傳來慌亂的腳步聲。
借著路燈,能看見五六個影子正往林子裏竄——丁俊傑的黑羽絨服最顯眼,周啟銘摔了個屁股蹲,付宇城伸手拉他,兩人滾進雪堆裏,活像兩隻撲棱翅膀的企鵝。
"跑什麽?"陳景明扯著嗓子喊,凍得發顫的聲音撞在冰麵上,"不是挺能說的嗎?"
李建輝突然拽住沈傑的胳膊:"傑哥,那邊有人。"
湖邊長椅上坐著兩個人。
伍芷清穿件米白色呢子大衣,圍脖是今年最流行的香芋紫;張雅雯縮在她旁邊,正往手心裏哈氣,看見沈傑三人時明顯鬆了口氣:"可算來了!
我們在這兒等半小時了!"
"等我們?"沈傑皺眉。
伍芷清站起來,靴跟碾得積雪咯吱響。
她耳墜上的碎鑽閃了閃,語氣卻比寒風還涼:"丁俊傑說要在這兒編排你,說你"傍富婆"、"裝大款"。
我讓雅雯把他們引過來,想當麵問清楚——"她忽然頓住,眼尾掃過沈傑手裏的紅薯,"你怎麽來了?"
張雅雯忙打圓場:"伍姐聽說他們要造謠,非說"清者自清",可我怕鬧大,就...就給景明發了位置。"她掏出手機晃了晃,屏幕上是半小時前發給陳景明的消息:"濕地公園冰湖,速來。"
陳景明摸出手機,屏幕還亮著未讀提示。
他撓了撓頭,把糖葫蘆往李建輝手裏一塞:"我去買熱飲,建輝你跟著。"說完拽著李建輝往小賣部跑,雪地靴踩出"咯吱咯吱"的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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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麵突然裂開細響,驚得伍芷清縮了下肩膀。
她望著沈傑,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影:"你...沒生氣?"
"生什麽氣?"沈傑把紅薯遞給張雅雯,"他們說我傍富婆,可我借的錢是要還的;說我裝大款,可我爸的手術費是真金白銀湊的。"他嗬出一口白霧,白霧裏浮著今晚收到的所有溫度——母親的紅包、薑雅琴的轉賬、朋友的紅薯,"嘴長在別人臉上,我管不了。"
伍芷清的手指絞著圍脖穗子。
前世此時,沈傑該紅著耳朵解釋"我真的沒別的意思",該追在她身後問"你是不是生氣了",可現在他站在雪地裏,眼神像冰麵下的湖水,平靜得讓人發慌。
她喉結動了動:"那...那你..."
"傑哥!"陳景明舉著三杯熱豆漿跑回來,李建輝抱著暖手寶,"熱乎的!
伍姐、雅雯姐快拿著!"
張雅雯接過熱豆漿,目光在沈傑和伍芷清之間轉了兩圈,突然笑出聲:"伍姐,你不是說有事要和沈傑商量嗎?
趁現在沒人——"
"雅雯!"伍芷清的耳尖瞬間紅透。
沈傑捏著豆漿杯,熱度透過紙杯滲進掌心。
他望著伍芷清慌亂別開的臉,忽然想起前世她生日時,自己排了三小時隊買的蛋糕,最後被她扔進了垃圾桶。
風卷著細雪掠過湖麵,他聽見自己說:"行,聊兩句。"
遠處傳來煙花升空的脆響,橙紅色的光漫過冰麵,把伍芷清的影子拉得老長。
她張了張嘴,卻被又一聲煙花蓋過——這次是金色的,像把星星撒進夜空。
沈傑望著漫天碎光,突然有些恍惚:前世的煙花也這樣亮嗎?
或許亮過,但那時他眼裏隻有伍芷清的背影,沒看見身後一直亮著的、更暖的光。
張雅雯偷偷戳了戳伍芷清的腰。
伍芷清咬了咬嘴唇,指尖輕輕碰了碰沈傑的袖子——這個動作太輕,像片雪花落在棉服上,轉瞬就化了。
"就...就兩句。"她的聲音比煙花消散得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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