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傑敲開前台門時，手裏還攥著昨晚沒吃完的蝦殼。
    前台小妹見他眼尾掛著沒擦淨的海苔碎，憋著笑遞過投屏器："先生您昨晚煮的蝦粥，我們後廚都聞見香了。"
    回到房間時，薑雅琴正蹲在茶幾前拆他的u盤。
    晨光從紗簾漏進來，在她發頂鍍了層金，發梢沾著枕痕翹起一撮，像隻剛睡醒的小奶貓。
    "《逃學威龍》在第二個文件夾。"沈傑把投屏器插在電視側麵，手指在遙控器上翻飛，"等會畫麵投到牆上，咱們坐地毯上看——"
    "叮"的一聲，周星星的經典笑聲炸開。
    薑雅琴抬頭，牆上的畫麵比昨晚清晰十倍，連朱茵耳墜上的水鑽都閃著光。
    她撲過去揪住沈傑袖口："沈傑沈傑，你看朱茵的耳環！
    和我在首飾店看見的那對好像！"
    沈傑被她拽得踉蹌，低頭正撞進她亮晶晶的眼睛裏。
    他喉結動了動，把到嘴邊的"那我買給你"咽回去——這姑娘昨晚才說"被疼大的"，現在該先把粥喝了。
    廚房飄來小米粥的甜香時，薑雅琴正蜷在地毯上啃海苔。
    沈傑端著兩個青花瓷碗過來，卻見她盯著茶幾上的筷子發怔。
    "怎麽了？"他把碗放下，指尖碰到她微涼的手背。
    薑雅琴突然抄起筷子，夾起顆晶瑩的蜜棗塞進他嘴裏："陳心瑤說...說談戀愛要互相喂飯，這樣能增進感情。"她耳尖通紅，聲音越來越小，"我昨天問她"沈傑會不會嫌麻煩"，她說"他要是嫌麻煩，算我陳心瑤看走眼"。"
    沈傑含著蜜棗愣住。
    蜜棗的甜在舌尖漫開，混著她指尖殘留的海苔香。
    他看著她夾起第二顆蜜棗，吹了吹才遞過來，突然想起昨晚她窩在沙發上剝海苔的模樣——那時她像隻縮著的小獸，現在卻舉著筷子，像舉著麵小旗子。
    "所以你今早特意早起去買蜜棗？"他接住第三顆蜜棗，終於找回聲音。
    薑雅琴的筷子頓在半空。
    她耳尖的紅漫到脖頸，連眼尾的細痣都跟著泛紅："便利店隻剩最後一包了...老板說"小姑娘真會疼人"。"
    沈傑突然笑出聲。
    他伸手想捏她耳垂，卻被她舉著筷子的手攔住——她歪頭躲過，又夾起塊軟嫩的蝦滑："吹過了，不燙。"
    牆上的電影放到達叔被周星星整蠱的片段，達叔捧著飯盒喊"我好餓"的聲音混著粥香飄過來。
    沈傑盯著眼前不斷遞來的蝦滑、蜜棗、熬得綿軟的南瓜，突然覺得這場景比電影還荒誕——他上輩子追伍芷清時，連人家喝奶茶要不要加珍珠都要請示，哪想到有天會被人追著喂飯。
    "雅琴，我...我真吃不下了。"他按住她的手腕，碗裏的粥還剩小半碗，胃裏卻已經漲得發疼。
    薑雅琴卻抽回手，又舀了勺粥吹涼："陳心瑤說"男人的胃要養，養胖了就跑不了"。"她眨眨眼，"你看趙俊帥，陳心瑤說要把他喂到一百六，到時候他想跑都跑不動。"
    沈傑望著她認真的模樣，突然俯身把她橫抱起來。
    薑雅琴驚呼一聲，筷子"當啷"掉在地毯上。
    她摟住他脖子，鼻尖幾乎蹭到他下巴："你...你要幹嘛？"
    "我要證明。"沈傑盯著她發紅的眼尾，喉結滾動，"就算不養胖，我也跑不了。"
    他剛要吻下去，窗外突然傳來趙俊帥的嚎叫："陳心瑤你別逼我！
    這是第三碗紅燒肉了！"
    薑雅琴瞬間繃不住笑出聲。
    她推了推沈傑肩膀："你聽，趙俊帥肯定又在和陳心瑤較勁。"
    另一間浴場房裏，陳心瑤正舉著塊油亮亮的紅燒肉，叉尖幾乎戳到趙俊帥鼻尖："沈傑都被喂得直喊飽，你好意思說吃不下？"
    趙俊帥盯著她手裏的手機——屏幕上是沈傑被薑雅琴喂蜜棗的照片，他腮幫子鼓得像倉鼠，眼睛卻彎成月牙。
    他咬了咬牙，張開嘴："就最後一塊...嘶，這肉怎麽比沈傑的還肥？"
    陳心瑤笑著把肉塞進他嘴裏，指尖悄悄在手機備忘錄記下："禦夫術第一條：用兄弟做對比，百試百靈。"她望著趙俊帥鼓著腮幫嚼肉的模樣，又補了條："第二條：照片要抓拍，越憨越有效。"
    沈傑房間裏，薑雅琴還窩在他懷裏笑。
    她撿起地上的筷子，突然用筷子尖戳了戳他心口："剛才陳心瑤發消息說，趙俊帥要是敢吐槽你，她就把他的醜照發班級群。"
    沈傑低頭吻她發頂："那你呢？"
    "我..."薑雅琴勾住他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我要把今天的照片存進u盤，等我們老了，坐在搖椅上慢慢看。"
    牆上的電影還在放，周星星摟著朱茵說"我養你啊"。
    沈傑望著懷裏人眼尾的細痣，突然覺得，有些事根本不用等老了——比如此刻，比如現在，比如被人認真喂飯的每一口甜。
    而此刻另一頭，趙俊帥正捏著手機翻到沈傑的照片，對著滿嘴油光的陳心瑤嘟囔："這小子...明天非得讓他請十杯奶茶。"
    陳心瑤擦了擦他嘴角的油，眼尾微挑："行啊，等你把這碗湯喝了，我就幫你發消息。"她晃了晃手機，屏幕上剛打好的字還沒發："傑哥，雅琴喂飯技術是不是跟我學的？"
    海浪聲從窗外湧進來，把兩個房間的笑聲揉成一團。
    誰都沒注意到，陳心瑤手機備忘錄裏，"禦夫術第三條"後麵，悄悄多了行字："要讓他覺得，被喂飯，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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