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家庭瑣事與薑家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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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菜館的糖醋味裹著木桌的清漆香,沈傑在父親身邊坐下時,褲腳還沾著方才跑堂時蹭到的油漬。
    沈宏毅的指節抵著茶杯,茶水表麵浮著片沒撈淨的茶葉,像片被風卷落的梧桐葉。
    “上回你說薑氏投資部聯係你的智能診療係統項目......”沈宏毅突然開口,喉結動了動,“他們給的估值是不是比市場高了三成?”
    沈傑的筷子尖懸在紅燒肉上方。
    他想起上周收到的盡調報告,薑氏的評估團隊在會議室裏熬了三個通宵,連他寫在草稿紙上的算法漏洞都標了紅。
    “爸,薑氏投的是項目,不是我。”他夾起塊肉擱在父親碗裏,肉皮顫巍巍的,“再說了,雅琴她......”
    “我知道那姑娘實心眼。”沈宏毅用調羹壓碎碗裏的肉塊,“可咱們家門檻低,薑家那棵大樹底下......”他沒說完,抬頭正撞進兒子發亮的眼睛。
    沈傑的眼神像極了十年前,那個蹲在工地搬磚給父親湊手術費的夏天——帶著股子認準了路就不回頭的狠勁。
    “爸,我重生回來不是為了躲在樹蔭下。”沈傑的聲音放輕,卻像敲在青石板上,“當年您為了供我讀書,在鋼廠扛了十年鋼錠;現在我有本事給您撐傘,憑什麽要怕風大?”
    沈宏毅的筷子“當”地磕在碗沿。
    他望著兒子襯衫領口露出的淡粉色疤痕——那是前世他手術失敗時,沈傑在急救室外撞牆留下的。
    茶水氤氳的熱氣裏,他突然想起老陳在電話裏說的話:“小沈這項目,我找了三個專家看,說是能改基層醫院的診療流程。薑氏要是真投了,那是雙贏。”
    “吃菜吃菜!”魏淑芳拽著薑雅琴推開門,姑娘發梢沾著衛生間的水霧,耳墜子在暖光下晃出細銀線,“雅琴說這家的糖藕做得好,我讓廚房加了份。”她把薑雅琴按在沈傑身邊,自己坐去丈夫對麵,腳在桌下悄悄碰了碰沈宏毅的鞋尖。
    沈宏毅低頭扒飯,碗沿遮住嘴角的笑意。
    糖醋汁順著碗邊淌到桌布上,暈開朵淡褐色的花。
    暮色漫進步行街時,魏淑芳的購物袋已經掛了三個。
    她舉著條湖藍針織衫在薑雅琴身前比劃:“這顏色襯你皮膚,試試?”試衣間的布簾剛拉上,她就拽住沈傑的袖子:“你爸剛才是不是又說些有的沒的?”
    “媽,他就是操心。”沈傑拎著裝滿奶茶的塑料袋,看薑雅琴從試衣間出來——針織衫裹著她細瘦的腰,下擺掃過膝蓋,像朵沾著晨露的藍鳶尾。
    魏淑芳眼睛發亮:“就要這件!再配條白絲巾......”她轉頭找丈夫,卻見沈宏毅正站在金店櫥窗前,盯著裏麵的銀鐲子出神。
    “爸。”沈傑走過去,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玻璃倒影裏,父親兩鬢的白頭發比上個月又多了些。
    “那鐲子您別琢磨了,等我項目回款,給您和媽各買套金的。”
    沈宏毅沒接話,伸手摸了摸櫥窗上的霧氣。
    他想起上午在老陳家,電腦屏幕裏薑家老宅的照片——朱漆大門,漢白玉台階,連門環都是鎏金的。
    可剛才在試衣間外,薑雅琴彎腰幫魏淑芳撿掉落的發夾時,發頂旋兒歪在右邊,和魏淑芳年輕時一模一樣。
    “走了走了!”魏淑芳挎著薑雅琴的胳膊過來,“雅琴說想去書店看看,傑子你陪她,我和你爸去買水果。”她往沈傑手裏塞了張購物卡,指甲蓋在他手背上輕輕掐了下。
    書店暖黃的燈光落進薑雅琴的眼睛裏。
    她站在醫學專著區,指尖劃過《基層醫療設備維護手冊》的書脊:“我讓薑氏采購部把這本書加進鄉鎮醫院捐贈清單了。”轉身時,發尾掃過沈傑的下巴,“上回你說村衛生所的血壓計總壞......”
    沈傑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前世這時候,自己正蹲在伍芷清宿舍樓下等分手,懷裏的玫瑰被雨淋得不成樣子。
    而此刻,身邊姑娘的每句話都像顆種子,落在他精心耕耘的土地上。
    回家已是月上柳梢。
    魏淑芳把全家福往沈傑懷裏一塞:“掛客廳正中央,釘子我都找好了!”沈宏毅蹲在沙發邊拆水果箱,剝好的柚子瓣整整齊齊碼在白瓷盤裏。
    釘子敲進牆的聲音“篤、篤”響。
    沈傑踮腳掛照片時,瞥見父親仰頭看過來——照片裏四個人的笑被相紙鎖著,魏淑芳的手搭在薑雅琴肩上,像真的母女。
    沈宏毅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沙發扶手的裂紋,那是沈傑高中時踢足球撞壞的。
    “歪了。”沈宏毅突然說。
    他起身走到沈傑身邊,抬手扶正相框。
    兩人的影子疊在牆上,像兩棵並肩的樹。
    “你媽高興。”他低聲道,“就這麽著吧。”
    夜漸深時,沈傑摸黑去客廳倒水。
    經過薑雅琴房間時,門縫裏漏出點光,接著伸出隻白生生的手,指尖勾住他的衣角。
    “睡不著。”薑雅琴裹著鵝黃色睡袍,發梢還帶著洗發露的茉莉香,“想抱著睡。”她歪頭看他,眼睛在暗處亮得像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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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傑耳尖發燙,輕輕推開她的手:“我媽要是半夜起來上廁所......”
    “我媽知道你救過我。”薑雅琴突然說,聲音壓得低低的,“當年在輪渡碼頭,我掉進江裏,是你跳下去把我撈上來的。”她揪著他的袖口,“我爸也知道。他說......”她頓了頓,“他說你眼裏有團火,和他年輕時候在實驗室熬通宵時一樣。”
    沈傑的手猛地收緊。
    前世的記憶突然湧上來——2007年的深秋,他為了湊學費在輪渡當臨時搬運工,看見穿白裙子的小姑娘掉進江裏,連外套都沒脫就跳了下去。
    後來警察來做筆錄,他隻說“順手”,卻在醫院發了三天高燒。
    “你怎麽......”
    “我媽翻到當年的急診記錄了。”薑雅琴的手指撫過他鎖骨處的淡疤,“當時你身份證落在醫院,我爸讓人查了十年。”她抬頭看他,“所以他才會讓投資部接觸你的項目,不是因為我,是因為你值得。”
    沈傑突然說不出話。
    窗外的月光漫進來,照見薑雅琴眼尾的淚痣,像顆落在宣紙上的墨點。
    他伸手把她鬢角的碎發別到耳後,指尖碰到她發燙的耳垂。
    同一時刻,上海薑家老宅的書房裏,薑文軒摸著手機裏沈傑一家的全家福。
    照片是薑雅琴上午發的,沈傑摟著父母,笑得露出虎牙。
    他想起二十年前的冬夜,女兒在保溫箱裏哭,他在實驗室改醫療器械圖紙——那時候他也這麽窮,這麽拚命。
    “爸!”書房門被撞開,薑平康喘著氣衝進來,校服領口歪到鎖骨,“重大情報!我姐談戀愛了!對方是......”
    “沈傑。”薑文軒放下手機,茶盞底在檀木桌上壓出個水痕,“我知道。”
    薑平康的嘴張成o型。
    他昨天蹲在奶茶店外盯了三小時,就為抓姐姐和男生約會的證據,想以此要挾恢複被停的生活費。
    此刻他搓著手指,後槽牙咬得咯咯響:“您、您怎麽知道的?”
    “你姐上周把診療係統的項目書放在我桌上了。”薑文軒翻開手邊的文件夾,裏麵是沈傑的創業計劃書,邊角被翻得卷了邊,“她在‘核心團隊’那頁畫了圈,寫著‘沈傑:創始人,2007年輪渡救人者’。”他抬眼看向兒子,“你上周是不是把她的限量鋼筆摔了?”
    薑平康的後背瞬間貼上門板。
    他想起姐姐昨天捏著斷成兩截的鋼筆,笑盈盈說“弟弟最近手頭緊?”,然後轉頭就停了他的卡。
    此刻他看著父親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像隻被看穿的小猴子。
    “爸我錯了......”他搓著校服袖子湊過去,“那、那我姐的事......”
    “你姐眼光不錯。”薑文軒合上文件夾,“至於你的生活費......”他故意拖長聲音,“等你把微積分補考考過再說。”
    薑平康的臉垮下來。
    他摸著咕咕叫的肚子往門口退,走到一半又回頭:“那我姐知道您知道了嗎?”
    “她昨天給我發全家福時,特意把沈傑的手放在她腰上。”薑文軒端起茶盞,熱氣模糊了他的笑,“你說呢?”
    薑平康“嗷”地一聲竄出門。
    他摸著手機裏和狐朋狗友約好的燒烤局,又想起姐姐冰箱上貼的“微積分錯題集”,突然覺得這個月的夜宵要泡湯了。
    沈傑回房時,床頭燈還亮著。
    魏淑芳留了張紙條:“明天去菜市場買排骨,你爸說要給雅琴熬藕湯。”他摸著紙條上母親歪歪扭扭的字跡,突然想起後天要去燕京考察醫療設備廠。
    月光透過紗窗落在枕邊,他掏出手機給薑雅琴發消息:“後天去燕京,想帶你看看北方的秋天。”
    消息剛發出去,就彈出對方的秒回:“好。”
    窗外的梧桐葉沙沙響,像在應和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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