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公寓客廳的落地窗前，冰冷的目光俯視著樓下。
    曾經繁華的街道早已被廢棄的車輛、散落的垃圾以及……暗紅色的血跡所覆蓋。幾隻行動遲緩的初級變異體如同孤魂野鬼般在街上遊蕩，它們是這座死寂城市的新“居民”。
    末世降臨，已經過去了十天。
    十天時間，足以讓文明社會脆弱的外殼徹底崩塌，也將人性最深處的黑暗與混亂完全釋放。
    但這棟樓，暫時是“安全”的。因為，我在這裏。
    我的公寓位於十六樓，視野開闊。經過最初幾天的混亂和血腥清洗後，這棟二十八層高的居民樓，如今已經完全置於我的掌控之下。從一樓到頂樓天台，所有幸存者的命運，都係於我一念之間。
    “林…林哥。”一個略帶緊張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是王鵬，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之前好像是個程序員。在最初的混亂中還算有點眼力見，主動投靠了我，現在負責組織樓內低層的警戒工作。
    “十六樓以下的樓道已經檢查完畢，暫時沒有發現新的變異體或者……其他可疑人員靠近的跡象。”王鵬小心翼翼地匯報道，聲音因為敬畏而有些發顫，“幾個主要入口的加固也還在進行，隻是……材料有些不夠用了。”
    “不夠就去找。”我的聲音沒有絲毫波瀾，“一樓大堂堆放的那些廢棄家具、金屬貨架，足夠你們把幾個主要通道徹底封死。日落之前，我要看到結果。”
    “是！是！林哥！我這就去催他們！”王鵬如蒙大赦，連忙點頭哈腰。
    “等等。”我叫住了他。
    王鵬的身體明顯一僵，緊張地轉過身：“林哥，還有什麽吩咐？”
    我看著他因為恐懼而略微發白的臉，心中沒有絲毫憐憫。末世之中，同情心是最廉價、也最致命的東西。趙坤和蘇瑤，就是用我曾經的“信任”和“同情”，給了我最致命的一刀。
    “昨天讓你統計的，樓內還有多少能用的電池和收音機，結果呢？”
    “啊，統計……統計好了！”王鵬連忙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目前找到還能用的收音機七台，一號、五號、七號電池加起來……大概還有兩百多節，但大部分都不知道還有多少電量了。”
    “安排兩個人，專門負責監聽所有還能收到信號的頻道，特別是官方發布的緊急廣播或者軍方通訊，任何異常信息，立刻向我匯報。”我命令道，“電池省著用，優先供給監聽小組。”
    “明白！林哥！”
    “去吧。”我揮了揮手。
    王鵬如釋重負，快步退出了我的房間。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我眼神冰冷。這棟樓裏像王鵬這樣的幸存者，還有三十多個。他們之所以能活到現在，並且“自願”聽從我的命令，原因很簡單——
    第一，我足夠強。強到足以碾壓任何敢於反抗我的人，也強到足以清理掉盤踞在樓道裏的變異體，為他們提供一個相對安全的“籠子”。這份強大，自然來源於我的係統，雖然他們並不知道係統的存在，隻以為我是覺醒了某種強大異能的“進化者”。
    第二，我掌控著食物和水。在我的無限空間裏，囤積的物資足以讓上千人消耗一年以上。而我隻需要每天拿出極少的一部分，就能讓這些人為了活下去而對我俯首帖耳，替我做那些我懶得親自動手的雜事。比如警戒、搜集基礎信息、加固防禦、處理垃圾等等。
    忠誠？
    我從不奢求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前世的背叛早已讓我明白，人心是最靠不住的。隻有絕對的實力差距和最基礎的生存需求，才能構建起末世裏最“穩固”的主仆關係。
    這些人，現在對我來說，就是一群有利用價值的工具。能完成任務的，可以獲得活下去的資格；不能完成任務，或者有異心的……我不介意讓樓外的變異體多一頓“加餐”。
    我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掌控這棟樓隻是第一步，一個暫時的安全據點而已。這裏的資源終究有限，也不可能永遠安全。
    真正的挑戰和機遇，都在外麵那廣闊的、已經被死亡和怪物占據的世界裏。
    食物、藥品、武器、燃料……還有進化所需的能量！這些都需要去外界獲取！
    也是時候，規劃下一步的行動了。複仇的火焰，可從未在我心中熄滅過。趙坤，蘇瑤，你們最好祈禱自己死得快一點，否則……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將樓內瑣事暫時拋諸腦後，我的心神完全沉入了【無限掠奪與強化係統】之中。
    掌控這棟樓隻是權宜之計，一個可以讓我安心消化所得、規劃未來的臨時巢穴。想要真正地活下去，變得更強，最終向趙坤和蘇瑤複仇，我必須走出去，掠奪更多的資源，獲取更多的能量！
    “係統，探查周邊環境。”我在心中下達指令。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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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熟悉的波動以我為中心，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這是係統v1自帶的【危機預警】功能的延伸應用，雖然還無法像雷達一樣掃描出具體地形和物體，但卻能模糊地感應到一定範圍內存在的“危險”氣息，並根據其強度和距離，在我腦海中形成大致的反饋。
    首先是正東方，也是我公寓正門朝向的方位。
    零零散散的、代表著最低級普通變異體的微弱危險感應如同墨點般散布在下方幾個街區，不成氣候。但在大約五百米外，一個大型超市的方向，卻傳來了一股相對濃鬱且聚集的危險氣息，強度不高，但數量不少，像是一群鬣狗占據了那裏。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被超市裏殘留的食物氣味吸引過去的變異體群。
    接著是西方。
    相較於東麵，西麵的危險感應明顯稀疏了很多，隻有寥寥幾個微弱的紅點在緩慢移動。那邊多是老舊的居民區和一些小型工廠，人口密度較低，末世爆發初期的混亂相對也小一些，遊蕩的變異體自然也更少。但同樣的，那邊的資源點也相對匱乏。
    南方，隔著兩條街，有一家大型公立醫院。前世記憶中，那裏是末世初期最混亂、最危險的地方之一！此刻，【危機預警】反饋回來的信息也印證了這一點——一股龐大、混亂、令人心悸的深紅色危險氣息如同烏雲般籠罩著醫院及其周邊區域！其中甚至夾雜著幾股明顯強於普通變異體的危險源！絕對是現階段的禁區！
    最後是北方。那邊主要是商業區和一些寫字樓。危險感應介於東西方之間，有零散的變異體，也有一兩處略強一些的氣息聚集點，但比起南方的醫院和東方的超市，要“幹淨”不少。
    我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冰冷的窗玻璃上劃過，腦海中快速將係統反饋的危險信息與前世的記憶地圖進行疊加、分析。
    食物和水，我暫時不缺，無限空間裏囤積的數量足夠支撐很久。
    武器，我之前也搜集了一些消防斧、鋼管，甚至還有幾把藏在某些住戶家裏的管製刀具和弩，對付普通變異體夠用，但對上更強的變異體或者裝備精良的敵人，還遠遠不夠。
    燃料和車輛，暫時沒必要，城市交通早已癱瘓，貿然開車隻會成為活靶子。
    那麽，當前最優先需要補充的資源，應該是……藥品！
    抗生素、消炎藥、止痛藥、繃帶、消毒用品……這些東西在末世裏的價值，很多時候甚至比食物和武器更重要！一次小小的感染，就可能要了一個強壯男人的命！
    公立醫院是不用想了，去了就是送死。
    我的目光投向北方，在記憶地圖和危險感應圖上快速搜索。
    有了！
    在北方大約三個街區外，靠近邊緣寫字樓的地方，有一家規模不小的連鎖藥店！前世我路過那裏時，似乎並沒有遭到太大的破壞，而且因為周邊不是居民密集區，初期遊蕩過去的變異體應該不會太多。
    係統反饋的危險感應也證實了這一點，藥店所在的區域隻有幾個微弱的危險紅點，強度很低，對我來說，處理掉它們應該不難。
    就是它了！
    我的第一個外出搜集目標——城北連鎖藥店！
    確定了目標，心中頓時安定了不少。這種掌控信息、提前規劃的感覺，與前世那種走一步看一步、隨時可能陷入絕境的惶恐，簡直是天壤之別！
    係統……果然是我最大的依仗！
    我不由自主地查看了一下係統界麵上的能量點——【17點】。
    這是這幾天清理樓內變異體時，係統自動轉化的。擊殺最低級的普通變異體，大概能獲得13點能量。但這17點能量，距離係統升級或者解鎖什麽強大的新功能，還差得遠。
    看來，外出獵殺變異體，獲取能量點，也是必須提上日程的事情。隻有係統不斷升級，解鎖更多強大的功能，我的實力才能滾雪球般增長，才能在這末世中真正立於不敗之地！
    收回思緒，我的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冷靜。
    目標已定，接下來，就是行動前的最後準備了。
    目標鎖定——城北連鎖藥店。
    行動方案也已明確——單獨行動，利用【基礎掠奪】快速獲取藥品，速戰速決。
    我不再浪費時間，立刻開始為這次外出行動做準備。
    首先是武器。我從係統空間裏取出了那把陪伴我最久、也最為順手的消防斧。經過我利用之前搜集到的少量金屬材料和工具進行的簡單加固和打磨，斧刃比起剛重生時要鋒利得多，握柄也纏上了防滑的布條。這把斧頭，不僅是武器，更是我前世掙紮求生的象征。除了消防斧，我還在腿上綁了一把從某戶人家裏找到的軍用匕首，作為備用和近身格鬥的利器。
    接著是著裝。依舊是那套深色的休閑服，方便活動，不容易引起注意。外麵套了一件相對耐磨的夾克，雖然防禦力聊勝於無，但至少能抵擋一些刮擦。鴨舌帽和口罩再次佩戴整齊，遮住大半張臉。在這個秩序崩壞的時代，隱藏身份永遠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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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其他工具，如手電筒、撬棍等，我都已經在係統空間裏準備了備份，隨時可以取出，無需額外攜帶，這便是無限空間帶來的巨大便利。
    最後，我心念微動，檢查了一下係統空間裏的物資儲備。飲用水、壓縮餅幹、一個簡易急救包……都放在意識中最容易提取的位置，以備不時之需。
    一切準備就緒。
    這次行動，我沒打算帶上任何人。
    王鵬那些人，讓他們守好樓棟，處理雜務還行。帶出去？隻會是累贅。多一個人，不僅多一份風險，多一張吃飯的嘴，更可能多一個在關鍵時刻因為恐懼而發出尖叫、引來變異體的蠢貨，甚至……多一個像趙坤、蘇瑤那樣，可能會在背後捅刀子的雜碎。
    人心難測，尤其是在末世。現在的我，隻相信我自己，以及……腦海中這個絕對忠誠、絕對強大的係統！
    我走到門口，最後掃視了一眼這個被我改造成臨時指揮中心的公寓。
    “我出去一趟，最多三個小時。”我對著空氣，也是對著通過某些手段可能在監聽我動向的樓內幸存者說道，聲音不大，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王鵬負責樓內事務。在我回來之前，守好各自的崗位，管好自己的人。任何人敢惹是生非，或者試圖挑戰規矩……”
    我的聲音頓了頓，眼神驟然變冷：“殺無赦。”
    沒有回應，但我知道，我的話已經傳達到了。恐懼，是末世裏最有效的約束。
    不再停留，我打開門，閃身進入樓道。
    憑借著對這棟樓的熟悉和遠超常人的敏捷，我如同狸貓般悄無聲息地穿梭在樓梯間。低層的幾個主要通道已經被各種雜物堵死加固，隻留下了一個位於一樓後門、相對隱蔽的出入口，由兩個我挑選的還算機靈的幸存者守衛著。
    看到我下來，那兩人立刻站得筆直，臉上充滿了敬畏和緊張。
    我沒有理會他們，隻是對他們點了點頭，示意他們打開那扇用鋼筋和木板加固過的後門。
    沉重的門被緩緩拉開一條縫隙，末世獨有的、混合著腐敗與血腥氣息的空氣頓時湧了進來。
    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邁步而出，踏入這片危機四伏的廢墟都市……
    ——嗡！！！
    一聲尖銳、急促、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的警報聲，毫無征兆地在我腦海深處炸響！
    【警告！警告！！檢測到複數高強度危險源正在從西南方向快速接近！威脅範圍判定擴大中……】
    【危險等級評估：極高！！！】
    【建議宿主立刻規避！立刻規避！！】
    係統【危機預警】功能從未有過如此劇烈的反應！那猩紅色的“極高”危險等級評估，像是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的神經上！
    我的身體瞬間繃緊，瞳孔猛地收縮！
    剛探出門口的腳硬生生停在半空，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不是針對藥店方向的危險！而是……範圍更大，強度更高，並且正在快速逼近我所在位置的……未知恐怖？！
    我的心，瞬間沉了下去。
    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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