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是要殺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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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秋槿在棚子外來回踱步,不停往外張望。
遲遲沒能看見遠方有人影出現,她忍不住問道:“榆兒,你爹和你大哥怎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麽事吧?”
“應該不會吧。”隨著時間推移,桑榆也開始有些不確定。
按理說,砍柴做工怎麽也該在天黑之前收工,父子兩人就算再去買些東西,也早該回來了。
又等了會兒,還是不見人,桑榆覺得事情不對,當即就要出去尋人。
謝秋槿小跑過來:“娘和你一起去。”
讓她在這裏等,她也坐不住,還不如一起。
囑咐桑興皓乖乖待在祖母身邊不要亂跑,母女倆挽著手往外走。
天邊的太陽早就落山,此時天色灰蒙蒙的,怕是再過一會兒就會徹底黑下來。
桑榆記性好,領著謝秋槿走上官道。
剛往西走沒多久,便隱約瞧見前方有兩個模糊人影,他們互相攙扶著,其中一人走路時還一瘸一拐地。
她心中一驚,連忙跑過去,到近前一看,果然是桑家父子。
兩人身上臉上都帶著傷,桑興嘉的唇角還帶著血,看起來很是狼狽。
“爹,大哥,你們被誰打了?”
桑永景沒想到她們會出現在這裏,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臉,小聲道:“沒事,小傷。”
謝秋槿跑得沒桑榆快,落後幾步,才追上來一見二人模樣眼中就蓄起淚。
“夫君!嘉兒!怎傷得這麽重?”
她伸手去摸桑興嘉臉上高高腫起的淤青,心疼到不行:“不是砍柴嗎?怎還要受皮肉之苦?”
傷處被觸碰,讓桑興嘉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他強擠出一抹笑:“嘶,娘,我沒事,就看起來嚴重。”
“到底怎麽回事?”桑榆麵上還算冷靜,心中卻是怒火翻騰。
她讓桑家父子去砍柴,未嚐沒有幾分磋磨他們的意思。
想讓他們知道賣苦力掙錢不易,去一去身上的傲氣,但卻不代表她想讓他們被人欺負。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欺負她的家人。
“事情是這樣的……”桑永景緩緩開口,講述起事情發生的經過。
他和桑興嘉領完牌子後,便去找工頭接任務。
對於他們這種頭一次來的生麵孔,工頭向來不手軟,直接讓他們去做最辛苦的活——砍樹。
數千人一起幹活,自然不可能每個人都分配到最辛苦的活,再加上有些人會賄賂工頭,於是漸漸形成習慣。
新人和那些罪民通常隻能分配到砍樹的活,桑家父子倆也不例外。
他們對此並沒有什麽抱怨或嫌棄的想法,直到他們開始砍樹。
桑永景雙手握緊斧柄掄圓了膀子狠狠一斧砍下,下一秒,那把斧頭就應聲飛出數丈遠,好懸砸到一人。
那人隻覺一陣風吹過頸後一涼,回頭一看,卻見把斧頭不偏不倚插在他腳後半寸。
一股寒氣從腳下直衝天靈蓋,竟在深秋讓他瞬間出了身冷汗。
回過神來,他張口便罵:“賊殺才,你是要殺我不成?”
那邊桑永景根本沒想到斧子砍下後會有這麽大的反震之力,直到斧頭脫手飛出去才意識到不妙。
被人罵得連腦袋都不敢抬,連聲道歉後才將斧頭給撿回來。
這次他學了乖,不再用那麽大的力氣砍樹,倒也有模有樣地在樹上砍出缺口。
不過半日工夫,桑永景和桑興嘉的雙手就已被震得發麻,指腹與手心被斧柄磨出幾個鬥大的水泡,有些位置甚至磨出血來。
午間休息時,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二人頹然地坐在樹下。
工頭早知他們這種新人,最多也就能砍半日的樹,下午給他們換了差事,背著砍好的柴送去煤窯。
這活雖然也苦,但好在終於不用繼續握斧頭,起初兩人心中還有些高興。
但隨著肩上的衣物、皮膚被麻繩磨破,勒出深深的印記,腰也被重重的木柴壓到直不起身,他們才知道這也不是什麽好活。
靠著再堅持堅持就能領到工錢的念頭,兩人好不容易撐了下來。
隨著監察官拿著銅鑼用力敲響三聲,所以人瞬間止住動作,脫力地癱倒在地。
而後人群慢慢匯集,排著隊領錢,父子二人拖著疲憊的身子正想去排隊,剛起身就被幾人圍住。
每一個都是橫眉冷臉,身形高大,看向他們的眼神裏毫無善意。
桑永景一眼認出其中一人正是早上他斧子飛出去差點砍到的那人。
他心中暗叫不好,怕不是當時惹惱對方,現在找他來尋仇。
“這位兄台,有事好商量……”
話還沒說完,桑永景就被對方推了一下。
用的力道極大,他毫無防備,被推的連退幾步,若不是桑興嘉及時扶住,怕是要摔倒在地。
“廢什麽話,今日你差點傷到本爺爺,乖乖把你們的牌子交出來賠罪,爺爺還能放你們一條生路。”
他們慣常做這種事,嚇唬起人來得心應手。
“牌子?不行!”
桑永景此時反應過來,對方哪是要尋仇,分明借著尋仇的借口來搶牌子。
他先前已經打聽過,一個牌子可以領二十文錢。
對以前的他來說還不夠打賞次下人,但現在卻是他花費足足一天時間才換來的酬勞,絕不能輕易被人搶走。
“爹,我們去找監察。”桑興嘉骨子裏還是個讀書人,遇事就想找個能評理的。
“對,去找監察。”桑永景眼前一亮,監察當麵,這些人定然不敢明搶。
隻可惜他們想到這點的時候已經太遲,被人群包圍住,根本沒有脫身的可能。
對方要搶,他們抵死不讓,在挨了狠狠一頓毒打後,最終還是沒能守住牌子。
千辛萬苦掙來的即將就要拿到手的錢被人搶走,兩人自然不會甘心。
拖著一身傷痛的身體去找監察,卻隻得到對方一句——我們隻認牌子不認人,沒牌子就沒錢。
他們還要鬧,卻被監察派人將他們轟出去。
父子二人癱坐在地上,心情十分複雜,滿腔苦楚與委屈,卻無處訴說。
最終隻能長歎一聲,互相攙扶著往回走。
“那人長什麽模樣?”桑榆眼中滿是寒意。
難怪峽穀兩邊那麽多人躺著等死,原來不僅僅是自身體弱,還有著外力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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