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林言秋似乎能“預知”某些事情後，伍六七開始有意無意地測試她。
    ——如果她真的知道未來，那她的能力邊界在哪裏？
    測試一：早餐的陷阱
    清晨，伍六七站在發廊門口，手裏拿著兩袋早餐——一袋是叉燒包，一袋是糯米雞。 林言秋打著哈欠走出來，還沒看清，他就把兩袋東西往她麵前一遞
    “選一個。”
    “啊？”她睡眼惺忪地抬頭。
    “隨便選。”
    伍六七語氣平淡，眼神卻緊盯著她的反應。林言秋眨了眨眼，目光在兩袋早餐上遊移了一秒，然後毫不猶豫地抓走了糯米雞。
    伍六七眯起眼。
    ——他今早原本想買的是叉燒包，但臨時改了主意。這件事，他誰都沒告訴。
    “你怎麽不選叉燒包？”他故意問。
    林言秋咬了一口糯米雞，含糊道：“因為今天的叉燒包餡太少，老板偷工減料了。”
    伍六七：“……” 她連這個都知道？
    ——————
    午後，伍六七帶著林言秋穿過一條小巷。 走到一半，他突然毫無征兆地抬手，魔刀千刃的碎片瞬間飛射而出，直襲林言秋的後頸！
    ——這一擊，快、準、狠，是刺客的本能。但林言秋連頭都沒回。刀鋒碎片在距離她皮膚一寸的地方驟然停住。
    伍六七皺眉：“你不躲？”
    林言秋這才轉過身，一臉無辜
    “我為什麽要躲？”
    “萬一我真的要殺你呢？”
    “你不會。”她笑眯眯地說，“至少現在不會。”
    伍六七盯著她看了兩秒，突然冷笑
    “你賭的隻是我的‘不殺’？”
    林言秋聳聳肩：“我賭的是你的好奇心——首席大人還沒弄清楚我的秘密，怎麽舍得殺我？”
    伍六七收刀，眼神晦暗不明，她說對了
    ——————
    晚上，伍六七故意把發廊的鑰匙“弄丟”了。
    “鑰匙不見了。”
    他麵無表情地對林言秋說，林言秋正趴在桌上記賬，頭也不抬
    “在門口花盆底下。”
    伍六七“……”
    他去摸了一把，鑰匙果然在那兒。
    “你放的？”他問。
    “不是啊。”林言秋終於抬頭，笑得狡黠，“但我知道你會藏那兒。”
    伍六七眯眼：“為什麽？”
    “因為雞大保上次藏備用鑰匙也在那兒。”她眨眨眼，“你們師徒倆的習慣，真是一模一樣。”
    伍六七：“……” 又被她猜中了。）
    ——————
    幾次測試下來，伍六七確認了一件事：
    林言秋對他的行動、習慣，甚至未來的某些事件，都了如指掌。
    ——她能預判他的早餐選擇。
    ——她知道他會在什麽時候出刀。
    ——她連他藏鑰匙的習慣都一清二楚。
    但奇怪的是…… 一旦問題涉及到她自己，她就變得含糊其辭。
    ——————
    某天傍晚，伍六七突然問：“你說你知道未來，那你的未來是什麽？”
    林言秋正蹲在沙灘上堆沙子，聞言手指微微一頓，但很快又繼續挖坑：“我？我就是個路人甲，沒什麽未來啦。”
    “路人甲會知道這麽多？”伍六七冷笑。
    “唔……可能因為我比較八卦？”
    林言秋挑了挑眉，作者的身份讓她下意識地看動漫的時候尋找細節，這就是為什麽她看上去那麽了解他們的原因。
    “……”
    伍六七盯著她的側臉，忽然換了個問題
    “那你知道自己會死嗎？”
    林言秋的動作徹底停住了，海風拂過，她的發絲微微晃動，遮住了表情。
    過了幾秒，她才輕聲說：“知道啊。”
    伍六七一怔，他原本隻是想逼她說出更多信息，卻沒料到她會這麽直接地回答。
    “怎麽死的？”他下意識追問。
    林言秋終於抬起頭，衝他笑了笑
    “這個嘛……保密。”
    她的眼神很平靜，甚至帶著點調侃，但伍六七卻莫名覺得——她在說謊。
    或者說，她在回避。
    ——————
    經過這些天的觀察，伍六七得出了幾個結論：林言秋確實能“預知”某些事情”，尤其是關於他的部分，準確得近乎詭異；她對自身的未來避而不談，甚至刻意掩飾，像是害怕改變什麽；她不怕他——或者說，她篤定他不會真的殺她。
    可為什麽？
    伍六七摩挲著魔刀千刃的刀柄，眼神漸深。
    ——如果她真的知道未來，那她到底在隱瞞什麽？
    ——而她的“未來”裏……有他們嗎？
    ——————
    某天夜裏，伍六七故意帶她走了一條偏僻的小路。
    “今天抄近道。”
    他語氣平淡，腳步卻放慢，觀察她的反應，林言秋跟在他身後，隨口應道
    “哦，好。”
    她沒發現異常，伍六七眼神一暗。
    如果她真的能預知未來，為什麽沒察覺這條路根本不通？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轉身盯著她
    “你怕黑嗎？”
    林言秋一愣：“啊？”
    “這條路沒燈。”
    “呃……還好？”
    她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伍六七逼近一步，聲音壓低
    “那你怕死嗎？”
    林言秋的呼吸微微一滯，月光下，伍六七清晰地看到——
    她的瞳孔收縮了一瞬。
    她在害怕，但不是怕他，而是怕……“死”這個字本身。
    ——————
    伍六七逐漸摸清了規律：關於他的事，林言秋幾乎無所不知。
    比如他現在喜歡甜食，討厭血腥味。
    比如他習慣大半夜爬上屋頂擦剪刀。
    甚至是他自己都忘了的童年細節，她都能脫口而出。
    關於這個世界的事，她也了如指掌。
    何大春的過去，江主任的秘密，斯特國的科技……她像是一個旁觀者，早已看過所有人的劇本。
    但關於她自己？她避而不談。
    她甚至會因為一句“你會死嗎”而僵硬。
    ——————
    為什麽？伍六七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刀柄。如果她真的能預知未來，為什麽對自己的命運如此恐懼？
    除非……
    她看到的“未來”裏，沒有她自己。
    這個念頭讓他心頭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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