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府
    黑霧翻湧，一個扭曲的身影緩緩站起——那曾是刺客組織的首領，如今卻已麵目全非。他的身體被黑霧改造，半邊身軀化作金屬與血肉的混合體，僅剩的一隻眼睛死死盯著伍六七。
    "柒……你終於回來了。"
    伍六七握緊魔刀千刃，刀鋒嗡鳴。
    "我是來殺你的。"
    首領笑了，笑聲如同金屬摩擦。
    "那就試試。"
    黑霧爆發，妖獸嚎叫此起彼伏，整座府邸為之震顫！ 它們從四麵八方將幾人團團圍住，伍六七青鳳赤牙一組，石門黑鳥白狐一組……首領饒有興致地坐在看台，像是操控提線玩偶的幕後黑手，嘶啞又帶著戲謔
    “遊戲，正式開始。”
    ——————
    祁春韶的劍尖在顫抖，劍刃也跟著發燙發亮，劍鋒在黑霧中劃出一道青痕。
    微光映照出那張嵌在黑霧中的蒼老麵孔——風無痕的皺紋裏蠕動著金屬絲線，左眼已經變成渾圓的機械體，但右眼還殘留著熟悉的慈祥。
    "丫頭……"那聲音像是從生鏽的齒輪間擠出來的，"把靈器……給我……”
    黑霧中伸出數十條電纜般的觸須。祁春韶旋身斬斷三根，卻被第四條纏住腳踝狠狠摜在地上。
    護心鏡炸開的碎片劃破臉頰，她嚐到血鏽味時才驚覺——這怪物在吸她的血！
    ——————
    劍光比思緒更快。
    青冥劍刺入黑霧的瞬間，祁春韶看清老人脖頸處蔓延的金屬紋路——那不是改造，是吞噬。有什麽東西正在蠶食他的血肉。
    "老頭。"她突然笑了，劍尖紋絲不動，"你教我的第一課是什麽？"
    黑霧中的右眼突然清明
    "活人劍……不殺……"
    "錯了！"
    祁春韶旋身斬斷襲來的觸須
    "是"打不過就陰人"！"
    藥鼎從袖中滑出，最後一包辣椒粉混著石灰在黑霧中炸開。
    ——————
    青冥劍貼著觸須表麵滑過，劍鋒突然爆出七點寒星。
    黑霧裏傳來金屬斷裂的脆響，風無痕的麵容扭曲了，機械左眼發出刺耳的運轉聲。
    就在這瞬息破綻間，四件靈器同時嗡鳴。護心鏡的碎片割破她手掌，鮮血浸染青冥劍紋。
    祁春韶突然明白為何老人總說靈器認主——它們要的不是繼承者，是肯與器同亡的瘋子。
    "聽著。"
    她將淨世青蓮碎片按在劍格處
    "要麽跟我幹票大的，要麽一起完蛋。"
    青光暴漲。
    整座地牢在純粹的能量中震顫，黑霧像被灼燒的絲綢般卷曲退縮。
    ——————
    黑霧中的麵孔扭曲了一瞬。
    就在這刹那，祁春韶甩出三根銀針——針尾金線係著青冥劍穗。當針尖刺入怪物右眼時，風無痕的聲音突然變得真切
    "阿韶！砍我膻中穴！"
    活人劍第十式"薪火相傳”在這一刻福至心靈。青冥劍裹挾著淨世青蓮的光焰，筆直刺入黑霧中心。劍鋒傳來撕裂錦帛的觸感，隨即是金屬斷裂的脆響。
    "做得好……"風無痕殘存的麵容在黑霧中微笑，"現在……跑！"
    祁春韶的靴底在地麵犁出兩道深痕。靈器的反噬讓她七竅滲血，但握劍的手比任何時候都穩。
    當活人劍最終式"薪盡火傳"完全展開時，她終於懂了這招的真意——根本不是什麽精妙劍法，而是抱著必死決心點燃自己的蠢辦法。
    "老頭……"黑袍焚盡的刹那，她一邊跑一邊對著呢喃，"下輩子……算了……不重要了……"
    坍塌的巨響中，祁春韶被氣浪掀飛，撞到不知何處的牆上，狼狽地爬起來。
    ——————
    真正的殺招此刻才顯現——霧靄深處浮現出半具青銅棺槨。
    風無痕的下半身已經和棺材長在一起，脊椎延伸出的電纜全部紮進棺內。棺蓋縫隙間，隱約可見另一張蒼老的臉。
    青冥劍貫穿青銅棺的瞬間，整片黑霧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棺材裏爆出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液態金屬。她被衝擊波掀飛時，看見風無痕殘存的右眼流下一行淚。
    "......劍...柄..."
    瀕死的聽覺捕捉到氣音。祁春韶用盡最後力氣撲向脫手的青冥劍，握住劍柄的刹那，機括聲從內部響起。
    "淨世——青蓮——"
    隨著嘶吼，古劍靈與其他三件靈器共鳴產生的青光化作火網。
    ——————
    白芷的銀針紮進最後一個傷者的穴位時，她聽見城牆外又傳來爆炸聲。
    藥罐子正在旁邊熬藥，陶罐裏的藥汁泛著詭異的青綠色——那是摻了淨世青蓮粉末的特效藥。
    "第三十七個。"
    神算子沙啞地報數，他的羅盤上沾著血，指針卻固執地指向黑霧方向。
    白芷抹了把臉，發現掌心全是血和藥渣的混合物。兩天前她帶著青蓮趕到玄武國時，這座城已經陷入瘋狂。
    祁春韶在通訊中有大致分析了首領的動向，並且讓她跟師父提前防範，多多煉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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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自己本來也應該七天前到神醫國匯合，可是身上的傷讓她陷入了短暫昏迷，最後的藥還沒煉好，這個決定才就此罷休，沒想到，玄武國的首領這麽可怕。
    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完全妖獸化的怪物，而是像眼前這樣——還能用最後的人性說"救救他們"的半異變者。
    "丫頭，換藥。"
    藥罐子踢過來一個木箱，裏麵是剛蒸餾出的藥液，他們在城西，雖然剛剛跟暗影刺客玖碰麵，大概了解了情況，不用再千裏迢迢送藥去城南跟城東，但是情況都不樂觀。
    "東街又送來七個，傷口都在滲黑血。"
    ——————
    白芷的手指已經磨出血泡。
    她看著自己顫抖的指尖，想起聽雨樓被黑霧吞噬的那個夜晚。師父把她推進密道時，袖口沾著的就是這種黑色血珠。
    "白姑娘！"一個斷臂的士兵衝進臨時醫棚，"西城牆缺口又爬進來三個……三個那種東西……但他們……他們在幫我們擋怪物！"
    白芷抓起藥箱就往外跑。穿過滿地傷員時，有人拽住她的裙角。那是個完全妖獸化的孩子，鱗片覆蓋的臉上還掛著淚痕。
    "姐姐……"孩子的聲帶已經異變，發音含糊得像野獸嗚咽，“救……娘親……"
    白芷的銀針毫不猶豫刺入孩子後頸。當青蓮藥液注入經脈時，那些鱗片竟然開始剝落。這是她今天第十三次嚐試——用淨世青蓮的寄生物形成力量逆轉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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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許多多的妖獸從四麵八方襲來，祁春韶拿起劍就是砍——把所有的怨氣跟悲憤都集結與劍，古劍靈有所感應地越殺越強。
    她脖頸處的淨世青蓮冷的她肌膚通紅，妖獸對麵懸與半空的另外半塊淨世青蓮的亮光越來越強……
    她要拿到它，外麵還有很多條命！
    祁春韶的虎口都崩裂了。
    血順著劍柄淌到青冥古劍的裂紋裏，那些蛛網般的紋路突然亮起血光。
    又一波妖獸衝來時，她不再格擋，而是迎著利爪將劍送進獸瞳——劍刃貫穿頭顱的瞬間，古劍發出龍吟般的震響，妖獸的顱骨竟如陶器般片片剝落。
    "來啊！"
    她吐出一口血沫，脖頸處的淨世青蓮碎片已經冷得凍進皮肉。
    蓮香味混著血腥氣衝進鼻腔，反倒讓模糊的視線重新聚焦。
    青冥劍靈似乎感應到她的情緒，劍身上的古老符文次第亮起，那些她從未學過的劍招突然湧入腦海。
    "原來如此……"
    她側身避開撲來的狼形妖獸，劍鋒自下而上劃出詭異的弧度。
    青光過處，三頭妖獸齊腰斷裂，傷口處沒有流血，而是湧出黑色的霧氣。
    這才是活人劍的終極奧義——斬的不是血肉，是維係邪物的靈力紐帶。
    ——————
    "吼——！"
    幾頭被黑霧完全侵蝕的妖獸堵在通道中央，它們是第一批感染的犬獸，如今渾身覆蓋著金屬般的黑色鱗甲，獠牙滴落毒涎，每一步都震得地麵顫抖。
    伍六七眯起眼，魔刀千刃的碎片懸浮於身側，如群星環繞。
    "去死吧。"
    妖獸咆哮衝來，巨爪拍下，地磚崩裂！
    伍六七不退反進，刀光如電，瞬間斬斷妖獸前爪。黑血噴濺，腐蝕地麵滋滋作響。妖獸吃痛狂怒，張口咬來，卻被魔刀碎片直接貫穿上顎，刀鋒自口腔刺入，從後腦穿出！
    "轟！"
    它們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抽搐幾下，徹底不動。
    伍六七跟青鳳等人微微粗氣，彼此互看一眼，甩去刀上黑血，繼續對抗著仿佛無窮無盡的妖獸。
    感受到周遭氣流的變化，伍六七跟青鳳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知道，真正的戰爭，即將到來。
    ——————
    又一波衝擊將她再次掀飛，後背撞碎金屬化的樹幹時，祁春韶聽見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疼痛反而讓她笑起來，染血的牙齒在青蓮光芒下白得瘮人。
    她索性棄了劍鞘，用撕下的衣料將右手與劍柄牢牢綁在一起。
    "你們不是想要這個嗎？"
    她扯出頸間的青蓮碎片，妖獸群頓時騷動起來。借著這個機會，她突然暴起，踩著妖獸的背脊躍向半空。觸到另一塊青蓮的瞬間，極寒與極熱同時炸開——
    世界仿佛突然安靜。
    ——————
    祁春韶看見無數畫麵在眼前閃回：伍六七在看台下底握緊魔刀，全身狼狽不堪，青鳳被釘在牆上咳血，白芷抱著玉匣在廢墟中奔跑，黃叔在一個個搬運著救回來的人……最後定格在風無痕消散前的口型："薪火相傳"。
    兩塊青蓮合二為一的刹那，純淨的青光如潮水般漫過整個迷雲鎮。
    祁春韶墜落時看見自己的手臂正在透明化，不是消失，而是化作無數光點。
    她突然明白淨世青蓮真正的用法——它從來就不是武器，是容器。
    "夠本了。"她對著蜂擁而至的妖獸張開雙臂，"都他媽給我——"
    青光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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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裏外正在苦戰的伍六七突然抬頭，魔刀千刃的碎片全部懸浮起來，拚合成放大版完整的刀身。更驚人的是那些被金屬化的暗影刺客們，他們體表的黑色正在褪去。赤牙第一個爬起來，機械心髒被排出體外的瞬間，他抓住了石門即將墜落的重力錘。
    黃叔正給傷員包紮的手突然一頓，藥罐子搗藥的銅杵"咣當"砸在桌上，神算子的算命幡無風自動，卦簽散落一地。
    ——他們都感覺到了。
    那股纏繞玄武國幾天幾夜的恐怖黑霧，正在如潮水般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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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防刺客手中的刀"當啷"落地，被邪氣侵蝕的傷口竟開始愈合；老瞎突然淚流滿麵——那隻被妖獸抓傷的眼睛，包括另外一隻從小到大都朦朧的眼睛，突然有了朦朧的光線，他終於看清了自己的雙手……
    ——————
    "那是……"青鳳望著天際的青光，被金屬侵蝕的右手突然恢複知覺。
    白芷懷裏的玉匣應聲而碎，少女哭著奔向光柱升起的方向，卻在半路被氣浪掀翻。等她再爬起來時，迷雲鎮上空的黑霧已經散盡，隻剩一場青色的雨簌簌落下，向周邊蔓延開來。
    雨滴所到之處，人們的行動逐漸遲緩，神智卻逐漸恢複清明，抬眼對視上麵前人，剛剛彼此還在地上匍匐痙攣，濃烈的獸性如潮水般退散……金屬化的草木重新抽芽，妖獸倒地變回尋常野獸。
    白芷伸手接住一滴雨，掌心浮現出小小的青蓮印記
    “春……春韶……姐姐”
    所有人仿佛現在才察覺到，玄武國今年的春雨，現在才匆匆來遲。
    ——————
    小雞島
    可樂手裏的冰淇淋"啪嗒"掉在地上。
    "王子王子！"她拽著斯特國王子的袖子，"天空變藍了誒！"
    王子盯著突然恢複正常的能量檢測儀，鏡片反光遮住了震驚的眼神
    "……科學無法解釋。"
    雞大保的雪茄煙圈歪歪扭扭拚成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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