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武國秘密據點。
    陳槿安躺在簡陋的床鋪上，睜著眼睛看天花板。沒有許臨的安神茶，睡意就像沙漠中的雨水，遲遲不肯降臨。屋外偶爾傳來守夜人的腳步聲，沉重而規律。
    她翻了個身，盡量不發出聲響。
    隔壁床上，阿福蜷縮成一團，發出輕微的鼾聲；紅姐則在角落的床鋪上輾轉反側，顯然也沒睡著。
    "最起碼我過了快一年的安生日子，賺了。"陳槿安在心底對自己說。
    從神農國的田野到大禮國的醫館，再到玄武國的海龍酒館，這段平靜時光比她預期的要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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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月亮被烏雲遮住，房間裏一片漆黑。陳槿安輕輕摩挲著伍六七給她的短劍，劍柄上獨特的紋路在指尖留下清晰的觸感。
    她不懷疑伍六七能殺掉曼珠沙華——首席的實力不是開玩笑的。但他提出合作，顯然不隻是為了幫她解決麻煩。
    "他想逼問出首領的信息……"陳槿安無聲地分析，"而我想知道許臨的下落……"
    各取所需的臨時聯盟。
    伍六七看穿了她的軟肋，知道她一定會同意。就像有時候，她也不得不與某些危險人物合作過。
    床板發出輕微的吱呀聲，陳槿安再次翻身。黎明，廢棄祭壇……曼珠沙華真的會來嗎？如果來了，她能從那個瘋女人口中問出許臨的消息嗎？
    許臨……那個總是板著臉卻心軟得像棉花的女郎中，現在在哪裏？是否安全？那個通緝令……陳槿安握緊了劍柄，指節發白。
    無論如何，明天一定要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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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深沉。
    陳槿安輕手輕腳地起床，沒有驚動紅姐和阿福。她穿好灰衣——莫三爺提供的標準裝備，將短劍別在腰間，又檢查了一遍袖中的飛刀。
    據點的大廳裏，伍六七已經等在那裏。他換了一身黑色勁裝，整個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看到陳槿安，他微微點頭
    "準時。很好。"
    陳槿安沒有回應這客套，直接問道
    "計劃？"
    "祭壇有三條路。"伍六七在地上簡單畫出示意圖，"你從東側現身，引曼珠沙華進入中心區域。我會在西北角埋伏。"
    陳槿安仔細觀察那張簡圖。
    廢棄祭壇位於城西一處懸崖邊，三麵環林，一麵是陡峭的崖壁。典型的死地——對獵物，也對獵人。
    "曼珠沙華不會獨自前來。"
    她指出這點。
    "當然不會。"伍六七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石門和玖，他們也會來。"
    陳槿安猛地抬頭。
    石門，暗影刺客中防禦最強的一個；玖，速度快，久違的天才型刺客。再加上曼珠沙華，就是三個暗影刺客！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個人恩怨的範疇……
    "你想……"她突然明白了，"逼首領現身。"
    伍六七的表情在陰影中看不真切，但陳槿安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如刀般銳利
    "他不出來，我就殺到他不得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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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裏的殺意讓陳槿安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終於完全理解了這個計劃的分量——這不是簡單的複仇或營救，而是一場針對玄武國最高權力的正麵挑戰。
    "走吧。"伍六七收起示意圖，轉身向外走去，"天亮前要布置完。"
    兩人悄無聲息地穿過玄武國沉睡的街道。城西的廢棄祭壇比陳槿安想象的還要荒涼，殘破的石柱在晨曦中如同巨人的斷指，指向灰蒙蒙的天空。
    伍六七的動作快得驚人，眨眼間就檢查完了整個祭壇區域。他回到中心平台，從懷中取出幾個奇怪的金屬裝置，開始布置在關鍵位置。
    "這是什麽？"陳槿安小聲問。
    "機關。"他簡短地回答，"能暫時困住石門。"
    陳槿安點點頭，開始幫忙布置陷阱。
    她做過類似的事情——用有限的資源設置伏擊點，對抗數量或力量占優的敵人。兩人配合默契，幾乎不需要言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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