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對於曙光天使的話毫無反應。
    失敗了交給地獄？搞得跟你有的選一樣。
    沒錯，他是敬佩對方守護藍星的功績。
    但是請原諒他卑鄙肮髒的心，他不相信曙光的出發點就真的是純潔無瑕的。
    當然，論跡不論心，大家還是按照事實說話。
    以地獄之主的身份，他也不應該表現出對於藍星的過多熱情。
    “無論你成功還是失敗，地獄都不會放棄自己的計劃，”在隻有曙光天使能夠看到的視角，地獄之主露出說不出意味的笑容：“如果你擊敗血月，我們或許會是敵人。”
    沒錯，就是這麽坦誠。
    大家想要的都是錨點，可不分什麽出發點不同。
    本來對地獄之主充滿期待的張禮謙等人，此時也是被一盆冷水潑下來。
    是的，血月是外來者，地獄的魔鬼也是，而且看起來魔鬼的威脅更大。
    現在天堂山的情況就像是飲鴆止渴一樣，明知道魔鬼不懷好意，他們也隻能先飲下這杯毒酒。
    倒是曙光天使很淡然，他對地獄之主說的這些早有預料。
    “不，地獄之主，我們不一定會是對手。
    相比血月，魔鬼也是秩序的一員。
    哪怕我們道不相同，但是我知道藍星就算是落入魔鬼手裏，也不會毀滅。
    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會很樂意看到藍星完全並入地獄。”
    曙光天使展現了難以想象的寬容，哪怕是周寒也必須承認，至少從表現上來看，他無愧於藍星救世主的稱呼。
    “沒錯，魔鬼需要靈魂，但不會毀滅牧場。
    對於普通生命來說，命運本就是不可捉摸的遊戲。
    在魔鬼策劃的遊戲內，規則反而會保護他們。
    甚至魔鬼不會堵塞上升的通道，對於有能力的牧畜來說，甚至能夠成為魔鬼。”
    周寒好像在說著不相幹的話，但是他的本意是在告訴對方魔鬼的理念。
    秩序與混亂並不是對立的，魔鬼恪守中立，這對於藍星其實是個好消息。
    曙光天使就聽懂了魔鬼的話，第一次露出笑容。
    “雖然我不曾聽聞地獄的名號，但是……地獄有資格成為我的盟友，”曙光天使似乎知道點什麽，但又好像什麽都沒有說，他看向張禮謙，說：“老張，你去地獄吧，你的天賦與魔鬼適配，去為我們天堂山留下一條後路。”
    周寒的情緒毫無波動，他根本不會被這簡單的話術詐到。
    曙光天使真要是猜到什麽，就不會這麽跟自己說話。
    至於派遣張禮謙來地獄，那當然是一個好事。
    一位強大的噩夢領主，幾乎是撿來的幫手。
    張禮謙也沒有二話，這件事其實已經是提前商量過了。
    “地獄之主，我願意為您效力，但是我也會守護藍星。”張禮謙表達了自己的期許。
    “我允你替我守護這片牧場，”周寒表示同意，然後又道：“我可以保留你的天賦，賜予你地獄領主之名，也可以將你轉化為魔鬼或者惡魔，告訴我你的選擇。”
    張禮謙毫不猶豫的說：“我願意成為地獄領主，保留這一對羽翼。”
    對於張禮謙來說，這一對羽翼其實是枷鎖，限製了他的天賦和能力。
    但同樣也是救贖，將他從瘋狂的懸崖前救了回來。
    如果說曙光天使的一生是一部小說，那張禮謙就是階段性的boss，末日的反派人物，代表著人性墮落的那部分。
    歎息天使、送葬使者，當初他的天賦，可是最頂級的，所以也是最瘋狂的。
    很難說非天使狀態的張禮謙願不願意成為歎息天使，但是已經成為歎息天使的張禮謙卻想保留人性的一麵。
    周寒自然也聽出了他的選擇，稍作沉吟後道：“如你所願，你就作為我座下的墮落天使吧！
    另外看在天堂山的麵子上，我允許你以靈魂贖買自己的天賦。”
    張禮謙不管後半句話，他單膝跪地，麵向白曉萱的方向表示自己的態度。
    “感謝您允許我繼續守護這個世界，自今日起我將為您作戰。”
    倒是曙光天使注意到了周寒的後半句話，出聲詢問：“什麽是贖買天賦？”
    周寒低下頭，看著這一對灰色的羽翼，這是何等的天賦？
    哪怕是天堂山以及天使的錨定，也無法完全抹去他的灰色。
    這是藍星末日下催生的頂尖天賦，甚至可以理解為世界的祝福。
    如果僅僅以自己的天賦進行創造，周寒不確定需要消耗多少靈魂。
    “這是救贖，也是約束，釋放他，化作真正的墮落天使領主。”
    地獄之主給出了解釋，白景和白曉萱這兩個旁觀者先動容了。
    再看張禮謙自己，他似乎並不在乎所謂的天賦。
    曙光天使更加直接，直接撤去自己的力量，露出了被天堂山鎮壓的靈魂。
    “自噩夢世界降臨以來，我與諸多同道共斬殺噩夢領主級的存在1173名。
    所有的靈魂被鎮壓、消磨，如今還剩下百來位，你盡管去用吧！”
    地獄之主的情緒也有了些許波動，他完全沒有想到天堂山下會有這樣的家底……太敗家了。
    要不是明搶幹不過，周寒肯定已經動手了。
    不過稍做手腳，也不是不可能。
    曙光天使言下之意是要當場取用，卻不是不允許周寒趁機揮霍，他隻是想將靈魂全都用在張禮謙身上。
    從這一點來看，他確實是非常的有人格魅力，怪不得那麽多天使願意追隨。
    周寒的想法很多很雜，但是動作卻沒有停止。
    他終於露出一絲輪廓虛影，出現在張禮謙麵前。
    “既然曙光有成全你之心，吾也不能小氣了。
    就賜予你一層深淵，與你墮落天使之王的權柄，許你一尊深淵領主的位格。”
    以王為名，周寒是看在對方的天賦上，也是看在天堂山的底蘊上。
    如果張禮謙能夠拐帶回去幾個墮落天使領主，那就是賺了。
    要是天堂山崩塌，能夠接手了這偌大的遺產，那就是大賺特賺。
    隨著地獄之主的聲音落下，地獄投影直接降臨，壓在了天堂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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