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光灑進房間。
    韓逸因為意識消耗過度，腦袋此刻還有些昏沉。
    沙發上，武玥氣息平穩，還在沉睡中。
    簡單洗漱後，他拿了片剛過期的麵包，邊吃邊跑著去學校。
    意識檢測前，首先是這屆高三的畢業典禮。
    階梯教室內，全校師生齊聚一堂，氣氛莊重而緊張。
    講台上，吳校長正在發表致詞：
    "同學們，今天是你們邁向社會的第一步，高中隻是人生的一個階段……“。
    “災禍之後，社會格局已經徹底改變了，這些都是我們無法回避的現實……”
    “你們這一代人，是在困境中成長起來的，你們肩負著重建世界的希望……”
    韓逸坐在角落，直犯困，於是便打盹恢複意識。
    反正高考上個月就放榜了，這年頭上大學的機率，跟覺醒差不多。
    大部分人跟他一樣，還沒畢業，就要四處找工作。
    家裏有關係的，還能找個救濟中心工作，或者去資源轉運站搬貨。
    像他這種沒背景的，隻能去危料處理廠、垃圾處理站，幹最髒最累的活兒。
    無論哪一種，都是在給那些家族公司打工，一輩子都看不到出頭的希望。
    不少人因此落淚，幾名女生抱在一起，哭得泣不成聲。
    “韓，韓同學……”
    正睡得酣甜，耳邊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
    韓逸微微睜眼，身邊坐著的是一班的班長，楊雪。
    她梳著單馬尾，齊劉海，戴著金絲眼鏡，寬鬆的校服難掩其清甜氣質。
    韓逸想象中的校園白月光，大抵也就這樣了。
    楊雪臉頰泛紅，遞來一張紙：“你嘴角……”
    韓逸一愣，接過紙巾擦了擦口水，道：“不好意思啊，昨晚沒睡好。”
    楊雪抿嘴微笑，搖了搖頭。
    “咳咳！今天還有一位特別來賓，大家鼓掌歡迎！”
    台上，吳校長一聲清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掌聲雷動，一位黑西服的短發少女走上講台。
    少女氣質清冽，冷豔如霜，一雙紫眸仿佛能穿透人心。
    “怎麽是她？”韓逸皺眉道。
    “這位是管理局的林溦小姐，大家歡迎。”
    “林特使，好漂亮啊～”
    “是啊，比一中的蘇女神還漂亮，想貼貼！”
    “羨慕了，能在管理局工作，實力肯定很強……”
    學生們竊竊私語，對林溦充滿了好奇。
    林溦目光掃過在場師生，聲音清冷而有力：
    “九年前，災禍降臨，讓世界陷入了絕望，但也促使我們變得更強大。
    “意識者的力量是重建世界的基石。你們中的大多數，或許無法覺醒，或許上不了大學，但這不意味著你們沒有未來。
    “不管將來身在何處，管理局會始終關注著你們。意識者是人類的先鋒，而未覺醒的人，將是支撐社會的中堅力量，智識之都的大門，永遠為有誌者敞開。”
    聽到‘智識之都’四個字，所有人都為之動容。
    大災禍過後，遺留政府重組為‘人類命運聯合會’，並打造了一座未來都市——智識之都。
    據說那有最強大的意識者、最先進的科技，是世界的中心，人類最後的烏托邦。
    隻不過因為還在建設，暫時沒有全麵開放。
    提前移民，隻有兩種辦法：考上大學，或是通過轉職考核。
    “畢業典禮結束，下麵開始體檢。”
    師生陸續離開，隻留下參加檢測的選手，和圍觀的人。
    三個實驗班，每班隻取第一，加上韓逸，其實總共4個人。
    不過李飛揚竟然沒來，韓逸估計那家夥又托關係，跳過了體檢。
    這時，一道陰冷的目光射來：“一個沒覺醒的廢物，瞎他媽湊什麽熱鬧？”
    韓逸側頭看去，一班的熊瑞滿臉輕蔑，眼睛不時瞟向他身邊的楊雪。
    熊家原本也是普通人，兩年前熊瑞覺醒了回路，一家子混進了核心區做生意。
    放眼全市，熊瑞潛能初階的實力不夠看，可在本校，他是公認的最強戰力。
    韓逸瞥了眼熊瑞，“資格是學校給的，你狗叫什麽？”
    熊瑞臉色一僵：“學校給的？我看是你韓廢物，跪舔李家換來的！”
    “你是哪隻狗眼看見了？眼角膜不用可以捐了。”
    “你他媽——”
    “熊瑞！”
    熊瑞剛要發怒，楊雪忽然站了起來：“大家都是同學。”
    “班長，你離他遠點。”熊瑞冷哼道，“這種窮鬼牙尖嘴利，真有本事來比比啊。”
    韓逸不想搭理他，可轉念一想，他正愁找不到掃描對象，這熊瑞就送上門了。
    “比可以，如果你輸了，乖乖讓我摸摸頭。”韓逸淡淡道。
    熊瑞頓時火冒三丈：“好，你如果輸了，就當眾給我磕頭！”
    這時，林溦再次出現，將一個玫紅色的頭環放在講台上。
    “叫到名字的，上來戴上頭環，裏麵會釋放精神壓迫，堅持60秒以上算合格。”
    說罷，她站到一旁，雙手抱臂，冷眼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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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掠過韓逸時，停了停，讓韓逸心裏有些發毛。
    “實驗二班，陳前。”吳校長道。
    名叫陳前男生走上台，緊張地戴上頭環，嗡鳴響起，頭環瞬間泛起藍光。
    隻見陳前眉頭緊鎖，不到20秒，他的臉色煞白，額頭上冷汗直冒。
    砰！一聲爆鳴，陳前回路被逼出，最終以65秒的成績通過了測試。
    “居然撐了65秒，陳前的意識強度可以啊。”
    “能不行嗎？為了讓他覺醒，家裏花了上百萬。”
    “上百萬？該說他家豪橫，還是說他天賦差呢。”
    眾人竊竊私語，陳前咬牙走下台。
    吳校長歎了口氣，失望道：“下一個，熊瑞。”
    熊瑞自信地走上台，戴上頭環，臉上寫滿了輕鬆。
    時間推移，他臉色逐漸凝重，額頭汗如雨下，身上壯碩的肌肉開始顫抖。
    時間來到45秒，熊瑞咬牙緊繃，血管凸起，已經到了極限。
    嗡！
    意識回路亮起，霎時，又恢複了平靜。
    又過了幾秒，熊瑞摘下頭環，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堅持了80秒，校紀錄是79秒。
    全場為之側目，吳校長也格外激動：
    “80秒！居然打破校記錄！熊瑞好強！”
    “不愧是學校最強戰力，都趕上一中那些天才了！”
    “我要是有這種意識強度，肯定也能覺醒。”
    拍了拍熊瑞肩膀，讚歎道：“好啊，我校也終於是出了個人才！”
    熊瑞傲然走下台，朝韓逸道：“現在磕頭還來得及，待會把腦袋壓壞了，沒人給你掏醫藥費。”
    韓逸淡淡道：“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熊瑞冷笑：“死鴨子嘴硬，校紀錄都被我破了，我看你拿什麽贏我！”
    “下一個，韓逸。”
    韓逸走上前去，戴上頭環。
    瞬間，精神壓迫如潮水般襲來，幻象和刺耳的噪音交織，轟擊著他的意識。
    韓逸感覺腦袋好似有上百斤沉，壓得他脖子都快斷掉。
    大約堅持了20秒，韓逸就已經快崩潰了。
    剛想催動意識回路，忽然，一雙冷峻的紫瞳朝他襲來。
    那林溦在觀察他？難道她發現了什麽？
    韓逸心中的警覺瞬間拉滿，突然暴露意識回路，很容易引起懷疑。
    藥劑的事一旦被查出，李飛揚肯定會甩鍋，說是他敲詐勒索。
    搞不好他會被拘留，甚至是蹲大獄都有可能。
    得想想辦法，把覺醒的事合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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