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回:雙斧翻飛驚遼魄 蠻勁縱橫縛敵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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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蟄剛過,薊州城外的凍土開始泛潮,卻仍透著刺骨寒意。李逵將兒子的虎頭靴揣進懷裏,腰間酒葫蘆早已換成裝滿奶水的皮囊。他扛著兩把新磨的板斧,在陣前來回踱步,板斧刃口折射的寒光映得遼軍士兵不敢直視。"耶律宗電!縮頭烏龜躲夠了沒?爺爺今日非把你剁成肉醬不可!"
遼軍大營內,耶律宗電正往戰斧上塗抹鬆脂。上次落敗的恥辱如芒在背,他特意命鐵匠在斧刃嵌上倒鉤,又在靴底加裝鐵齒。"黑廝,這次定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他咬牙將狼皮披風甩在肩上,左眼刀疤因充血顯得格外猙獰。
戰鼓響起,耶律宗電一馬當先衝出營壘。他的戰馬四蹄裹著鐵皮,踏在泥地上濺起半人高的泥漿。"李逵!拿命來!"雙斧舞成金色旋風,斧刃上的倒鉤閃爍著詭異的幽光。
李逵怪叫一聲迎上前去,板斧劃出兩道黑弧。上次交手他已摸清對方套路,這次故意賣個破綻,待耶律宗電的斧刃堪堪觸及麵門時,突然矮身橫掃。耶律宗電早有防備,猛地躍起,靴底鐵齒擦著板斧掠過,火星四濺。
"好小子!學聰明了!"李逵大笑著揮斧,兩把板斧上下翻飛,竟舞出密不透風的斧牆。耶律宗電的雙斧攻勢雖猛,卻始終無法突破這道屏障。兩人激戰二十回合,泥漿裹著汗水浸透了他們的戰甲。
耶律宗電見強攻不下,突然虛晃一招,拔馬便走。李逵怎肯放過,拍馬緊追不舍。眼看就要追至遼軍陣前,耶律宗電突然轉身,戰斧帶著淩厲的風聲直劈而下。這一招"回馬斧"他苦練多日,斧刃角度刁鑽至極。
"雕蟲小技!"李逵暴喝一聲,雙斧交叉格擋。巨大的衝擊力震得他虎口發麻,卻借著這股力道翻身下馬,抱住耶律宗電的雙腿猛地一拽。遼將猝不及防,從馬背上跌落,摔進泥坑。
還未等耶律宗電起身,李逵已撲了上去。兩人在泥地裏扭打起來,濺起的泥漿遮天蔽日。耶律宗電雖有武藝,卻抵不過李逵天生神力,被他壓在身下,雙手死死扣住手腕。"放開我!"耶律宗電拚命掙紮,臉上、嘴裏全是泥漿。
"爺爺讓你跑!"李逵騰出一隻手,從腰間掏出粗麻繩,三兩下將耶律宗電捆成粽子。遼軍見狀,立刻衝出營壘救援,卻見宋軍陣中嶽飛率領鐵騎殺出,箭矢如雨點般射來。遼軍被迫後退,眼睜睜看著耶律宗電被李逵扛在肩頭,像拎小雞似的走回宋營。
中軍大帳內,張璟看著被押進來的耶律宗電,眉頭微皺:"將他押往檀州,交給王進教頭嚴加看管。"轉頭又對李逵道:"鐵牛,這次幹得漂亮!"
李逵撓撓頭,嘿嘿笑道:"俺這不是想給兒子掙個見麵禮嘛!等他長大了,就跟他說他爹當年是怎麽把遼人打得屁滾尿流的!"
耶律宗電被押走時,惡狠狠地盯著李逵:"黑廝,今日之仇,我定當百倍奉還!"
李逵晃了晃板斧,笑道:"爺爺隨時奉陪!下次見麵,可就不是捆你這麽簡單了!"
當夜,宋軍大營張燈結彩,為李逵慶功。酒過三巡,李逵抱著兒子,看著小家夥肉嘟嘟的小臉,眼眶不禁濕潤了。"兒子,你放心,隻要爹還在,就沒人敢欺負你和你娘!"他輕輕在兒子額頭親了一下,懷中的小嬰兒咯咯笑了起來,清脆的笑聲回蕩在營帳內,驅散了戰場上的血腥與寒意。
而在遼營,耶律德重得知兒子被俘的消息後,氣得當場嘔血。他顫抖著手指,指向薊州方向:"宋軍欺人太甚...傳令下去,全軍集結,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宗電救回來!"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暗中醞釀。
夜色如墨,馬蹄聲由遠及近,兩道黑影疾馳至遼軍主帥營帳前。耶律宗雷翻身下馬,玄色大氅沾滿西北戈壁的沙塵,腰間彎刀還凝著未幹的血漬——他剛率部平定完部族叛亂,便聽聞兄長被俘的噩耗。耶律宗霖緊隨其後,這位素來冷靜的四公子此刻眼神通紅,攥著馬鞭的手青筋暴起。
"父親!"耶律宗雷撞開帳門,隻見耶律德重半倚在虎皮椅上,白發淩亂地散在肩頭,往日威嚴的麵容此刻蒼白如紙。案上打翻的藥碗還冒著熱氣,在羊皮輿圖上暈開深色痕跡。
"雷兒...霖兒..."耶律德重劇烈咳嗽著,指節因用力抓握扶手而泛白,"宗雲被囚檀州,宗電又落入宋人之手,宋軍欺我遼人無人!"他猛地起身,卻因氣血翻湧踉蹌半步,被耶律宗霖眼疾手快扶住。
耶律宗雷單膝跪地,彎刀重重砸在地上:"孩兒願領三千狼騎,連夜突襲檀州!"他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定要將兩位兄長救回!"
"不可!"耶律德重按住他肩膀,"宋軍早有防備,檀州城牆高壘深,強攻隻會白白折損兵力。"他望向帳外搖曳的火把,眼中閃過陰鷙,"如今之計,需先穩住軍心,再尋機破敵。"
耶律宗霖為父親重新煎好湯藥,低聲道:"父親且安心養病,我與三哥留守薊州。大哥和二哥吉人天相,宋軍定會留著他們作為談判籌碼。"他從袖中掏出密信,"天壽公主的援軍已過黑水,三日後便能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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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德重接過信箋,蒼老的手指撫過密印:"天壽的巫祝軍倒是及時。"他突然劇烈喘息,用帕子捂住嘴角,指縫間滲出暗紅血跡,"隻是...我這身子怕是撐不了多久..."
"父親慎言!"耶律宗雷猛地抬頭,額間青筋暴起,"待救出兄長,孩兒定要親手取下張璟和嶽飛的項上人頭!"他的彎刀在燭火下泛著冷光,刀刃上的缺口正是數月前與嶽飛交手留下的傷痕。
耶律宗霖將湯藥遞到父親唇邊,目光卻落在案上的兵書:"宋軍擅長以逸待勞,我們若貿然出擊正中下懷。不如...先斷其糧草。"他展開輿圖,指尖點在標注著"宋營糧倉"的位置,"據斥候回報,他們的糧草需從河間府轉運,必經青崖峽。"
耶律德重眼神微亮,咳嗽聲漸緩:"霖兒所言極是。雷兒,你即刻挑選精銳,扮作商隊埋伏在青崖峽。待宋軍糧草車經過,務必一舉焚毀!"
"遵命!"耶律宗雷起身時帶起一陣勁風,帳簾被吹得獵獵作響。他轉頭看向耶律宗霖,"四弟,薊州城就交給你了。若有異動..."
"三哥放心。"耶律宗霖握緊腰間軟劍,"我會讓宋人知道,耶律家的男兒,沒有一個是孬種。"
夜色漸深,遼營內燈火漸次熄滅,唯有主帥營帳的燭光徹夜未明。耶律德重在兩個兒子的攙扶下走向箭樓,望著檀州方向的漫天星鬥,蒼老的麵容在月光下顯得愈發冷峻。而此時的檀州地牢中,耶律宗雲與耶律宗電背靠著冰冷的石壁,聽著遠處傳來的更鼓聲,兄弟二人不約而同握緊了拳頭——他們知道,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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