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給凝香殿的琉璃瓦鍍上一層曖昧的緋色，
    鎏金香爐中升起的青煙在雕花木窗間扭曲成詭譎的形狀。
    蘇靈芸斜倚在嵌玉檀木椅上，
    月白色光袖隨意垂落。
    “稟報大長老，晚輩來遲了！”
    殿外傳來外門長老雲熙的聲音、
    聞言。
    蘇靈芸慵懶的說道：“進來吧！”
    雲熙長老一直都是蘇憐月的人。
    聽到大長老的聲音，雲熙推開殿門，踏著門檻躬身而入，
    進入殿內。
    蘇靈芸挑起眉梢，眼尾的朱砂痣在燭火下妖豔無比。
    "雲熙長老好本事。"
    她學著妹妹蘇憐月慵懶又帶刺的語調，指質問道："外門女弟子接二連三失蹤，竟能瞞著本宮這麽久？？"
    聲音輕飄飄的，卻讓空氣驟然降溫。
    雲熙的脊背瞬間繃直，額角滲出細汗。
    這般仁慈的大長老倒是第一次見。
    不像是長老，倒像是以前的宗主回來了。
    可抬眼望見蘇靈芸蒼白的臉和熟悉的丹鳳眼，
    眼前的大長老倚坐的姿態、說話的腔調，
    她又暗暗唾棄自己的多疑，躬身道：
    "長老恕罪，屬下原以為是血煞宗的小打小鬧，以為自己可以解決！沒想到事情已經不可控製了起來！"
    "血煞宗？"
    蘇靈芸突然冷笑，鎏金護伸出一手重重拍在案幾上，
    震得茶盞裏的靈茶濺出杯沿，
    "雲熙長老倒是會推責。"
    她傾身向前，周身騰起若有若無的威壓，
    "你身為外門長老，不護著外門弟子的安危，如今在這裏踢皮球推卸責任！再查不出個所以然，就把你的項上人頭送過去當賠罪禮！"
    “是！屬下知錯！”
    與此同時，醉春峰的竹林在晚風中沙沙作響。
    孫青兒蜷縮在李長生懷裏。
    "若是害怕，便不去了。"
    李長生低頭輕撫她的發頂，掌心的溫度透過單薄的衣衫傳來，
    "這潭水太深，估計會牽扯出什麽事情來。"
    "我要去！"孫青兒猛地抬頭，杏眼亮晶晶的，"好不容易有個能證明自己的機會。"
    李長生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堆靈光流轉的物件：
    刻滿符文的傳音符、泛著微光的隱匿鬥篷、還有顆溫潤的小玉珠。
    "任何時候捏碎玉珠，我立刻趕來。"
    他將巨力符和地行符塞進她手中。
    正要再叮囑幾句，柔軟的唇突然堵上他的嘴，帶著靈茶的清甜。
    當兩人氣喘籲籲地分開時，孫青兒的耳尖紅得滴血，轉身就想跑，卻被李長生笑著拽回懷裏。
    他感受到懷中的身軀微微發顫。
    “既然青兒決定了，那我便帶你去見大長老！”
    ……
    凝香殿內，雲熙正擦著額角的冷汗，
    忽見李長生摟著孫青兒踏入殿門。
    少女藏在李長生身後，卻悄悄探出腦袋打量著。
    蘇靈芸掃過兩人交握的手，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
    "李先生。人帶來了？"
    “弟子見過大長老！”
    雲熙望著少女的臉蛋，又看了眼蘇靈芸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覺得這趟差事愈發棘手。
    原本自己調查倒是還好，
    這丫頭煉氣大圓滿，倒是可以參加，
    隻是他們三個怎麽好像關係有些複雜！
    孫青兒挺直脊背福了福身："請長老放心！孫青兒一定不負所托！"
    幾人寒暄了一番。
    孫青兒跟著雲熙踏入暮色裏。
    ……
    孫青兒一路跟著雲熙長老來到外門長老殿。
    暮色浸透外門長老殿的朱漆廊柱，銅製獸首銜環在風中輕輕搖晃。
    雲熙長老指尖反複摩挲著案幾邊緣的裂紋，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孫青兒垂落的發絲：
    “聽聞你與李先生走得很近？”
    孫青兒正在翻看泛黃的登記冊，聞言睫毛輕顫了幾下。
    “長老問這個，與弟子失蹤案有關？”
    孫青兒雖然聲音清清淡淡，卻讓雲熙長老握著茶盞的手驟然收緊。
    滾燙的靈茶騰起嫋嫋白霧。
    “明日卯時開始查探失蹤弟子一事，今日太晚了，本長老乏了，退下吧。”
    雲熙長老扯了扯嘴角說道。
    她看著少女將卷宗收入儲物袋，忽然覺得那些失蹤案的線索，都不如眼前人棘手。
    這孫青兒體質的確特殊。
    而且連大長老都給她曆練的機會。
    當殿門在孫青兒身後緩緩合攏，一道枯瘦的身影從雲熙身後的陰影中緩緩走出。
    隻見一個白發老者拄著龍頭拐杖，每走一步，地麵都被拐杖敲擊著。
    雲熙長老感受著朝著自己走來的老者。
    “好個水靈的丫頭。”
    老者伸出布滿屍斑的手，在空氣中虛抓了幾下，喉間發出嗬嗬怪笑。
    他結丹後期的威壓如潮水般鋪開，將雲熙長老死死壓在牆上，
    “三天，我要她躺到我的床上。”
    雲熙長老臉色驟變，胭脂下的皮膚泛起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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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大長老的人......”
    話未說完，脖頸已被枯槁的手指掐住。
    老者渾濁的眼球幾乎要從眼眶裏凸出，指甲深深刺入她的皮肉：
    “你吃醋了？賤女人？
    別忘了是誰給了你想要的一切！跪下！”
    “撲通”一聲，
    雲熙長老重重跪在地磚上。
    青磚硌得膝蓋生疼，卻不敢有任何違抗之意。
    她望著老者轉身時黑袍下若隱若現的尾骨。
    那人模樣老成，一頭白發。
    正是當日和孫青兒一起加入合歡宗的老者、
    原來他是血煞宗的人。
    起初他隱藏修為，靠著自己的雙修聖體魅惑到了眼前的外門長老。
    慢慢的，吸食那些女弟子的修為和精氣，
    將自己隱藏的修為慢慢的一點點暴露出來。
    雲熙長老也慢慢受她控製，脅迫、
    甚至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隻得聽命於他，將一些消息告訴給眼前的老者。
    見孫青兒那般貌美，他在暗處早就躁動不已。
    “三天後見不到人，你就去陪那些女弟子吧。”
    老者的笑聲回蕩在空蕩蕩的殿內。
    “不！主人，我不能死！我還要給您找更多的女弟子！”
    “是嗎？那就看看你的誠意如何吧！看在你還有些作用的份上，繼續跪著吧，本尊若是滿意了，自然會賞賜你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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