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趙強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看著獨眼龍，邀請道：
    “你有興趣……試試？”
    “瘋子！操！”
    “趙強你他娘就是個瘋子！”
    聽了趙強的話，獨眼龍像是被捅了一刀的野豬，猛地尖叫起來。
    口氣裏全是悔不當初的味道：
    “老子隻是想弄幾個過路錢花花！你犯得著跟老子動真格的？”
    “什麽剛好夠炸死我們！”
    “為了這點吃的，難道你連命也不要了？要陪著勞資一起上天？！”
    趙強聞言，嘴角譏諷的味道更加明顯。
    “為了這點吃的？”
    他聲音平平淡淡，卻一下下，精準無比地紮中獨眼龍的心窩子：
    “獨眼龍，你拍拍自個兒胸口問問，這年月，吃的東西得多金貴！”
    “糧食就是命！”
    趙強往前逼了一步，死死釘在獨眼龍的臉上：
    “沒有了吃的，你憑什麽覺得我們不會和你拚命？”
    “我現在就問你一句，今天出門，你給自個兒準備好棺材板了嗎？”
    “我……”
    獨眼龍喉嚨裏像是卡了塊石頭。
    他本能地想梗著脖子，罵幾句狠話。
    可那眼神就像被吸住了一樣。
    總是不自覺地要去關注亮起來的火折子。
    心底底氣不足地想著。
    趙強這小子可千萬別來真的。
    他獨眼龍隻是缺了一隻眼珠，可沒說活夠了。
    要是還有能苟活的機會，就算丟了自己的臉麵，又有什麽要緊的呢？
    獨眼龍狠狠咽了口唾沫。
    顫抖著聲音祈求道：
    “別！千萬別點！”
    “趙……趙兄弟！強哥！強爺！”
    “咱……咱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成不？”
    驚慌之下，他舌頭都捋不直了，什麽敬稱都往外禿嚕。
    口氣好的跟見了八輩子親祖宗！
    然而趙強眼神冰得像刀子。
    主打的一個毫無所動。
    一字一句地命令：
    “槍。放下。”
    獨眼龍渾身一哆嗦。
    身後扛著槍的精瘦漢子忍不住湊近了點，壓低聲音嘀咕：
    “龍哥看他那樣子，八成是炸唬咱們呢吧……”
    “假的？我屮你媽的假！”
    獨眼龍猛地轉過頭，死盯著那個多嘴的手下，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懂個！”
    他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脖子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
    “萬一！老子問你萬一！”
    “萬一那玩意兒是真的，咱們今天都得他媽交代在這兒！”
    他唾沫星子都噴了出來。
    “你想死？沒問題。”
    “但是拿老子的命去賭？”
    “你門都沒有！”
    在小命麵前，連個屁都算不上！
    獨眼龍咬緊了後槽牙，腮幫子上的肉都在抽搐。
    他死死瞪了趙強兩秒，眼神變幻不定。
    最後那口氣，還是徹底泄了。
    他彎下腰，把那杆嶄新的獵槍，一點一點，輕手輕腳地放在了地上。
    生怕弄出一點動靜，驚擾了對麵，那尊瘟神。
    旁邊那漢子，一看老大都慫成這樣了，哪還敢有半點猶豫？
    趕緊也有樣學樣。
    “哐當”一聲，手裏的家夥，也跟著扔在了地上。
    兩個帶頭的，都把槍扔了。
    底下那幫拿棍棒的小嘍囉，還能咋樣？
    魂兒都快嚇沒了！
    哪還敢圍著？
    一個個，跟見了活閻王似的往後退，恨不得離趙強八丈遠。
    呼啦啦一下子，剛才還圍得水泄不通的場麵。
    瞬間，就空出了一大片地方。
    趙強這才慢悠悠，踱過去。
    他彎腰，撿起地上，那兩杆嶄新的獵槍。
    入手沉甸甸的，油光鋥亮。
    確實比他那把，快散架的老家夥，強多了。
    他掂了掂，像是掂量兩根木頭棍子。
    隨手就把其中一把，甩給了身後的李賀。
    李賀嚇了一跳。
    趕緊手忙腳亂地接住。
    冰涼的鐵家夥握在手裏，沉甸甸的。
    他那一直懸著的心，總算往下落了落，踏實了不少。
    另一把，趙強看都沒看。
    直接甩手，扔給了旁邊，那個叫二柱子的村民。
    二柱子明顯沒反應過來，看著手裏這黑乎乎，沉甸甸的鐵家夥，整個人都懵了。
    但還是下意識地，死死抱住了。
    獨眼龍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眼睜睜看著那兩把能給他壯膽，撐腰的大殺器，就這麽輕飄飄地，落到了趙強那邊人手裏！
    他心疼得直抽抽，像是心頭肉被剜走了一塊！
    同時，一股涼氣從腳底板往上躥，怕！
    怕得要死！
    沒了槍，他獨眼龍在這小子麵前，就是個屁！
    不行！不能就這麽認栽！
    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強行把恐懼給壓下去，臉上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容。
    聲音發虛，還帶著點討好：“趙……趙強兄弟！”
    “那個……兄弟，有話好說，咱有話好好說嘛……”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咽了口唾沫，抬手指了指李賀和二柱子手裏，那黑洞洞的家夥，語氣裏摻雜著一絲諂媚。
    但更多的，是一種色厲內荏的警告：“這槍……咳，它真不是我的！”
    “兄弟，你可看清楚了！”
    “這是虎哥的！道上鼎鼎大名的矮腳虎——虎哥的！”
    他特意，把最後三個字，咬得死死的。
    一字一頓，希望能鎮住趙強。
    “虎哥在這縣城是什麽人物，你應該也聽說過……他脾氣爆，護短得很！”
    “這槍要是丟了……”
    獨眼龍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硬著頭皮勸道：“兄弟，聽我一句勸，別玩火，不然……不好收場啊。”
    趙強聽完，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諷，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
    “矮腳虎？”
    他眼神裏帶著戲謔，上下打量了獨眼龍一番。
    “嗬，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這條小命吧。”趙強聲音平淡，卻像針一樣，紮進獨眼龍的心窩子。
    他用下巴，點了點李賀和二柱子手裏，嶄新的獵槍，慢悠悠地說道：
    “按你說的，他矮腳虎那麽牛逼，那麽不好惹……”
    趙強故意頓了頓，看著獨眼龍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煞白。
    才接著往下說，語氣裏帶著點玩味：“你倒好，一口氣，把他兩把新家夥全給丟了……”
    “嘖嘖，你說說，你回去之後，他會怎麽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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