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絢爛的晚霞把天空染得一片金紅。
    趙強帶著眾人滿載而歸。
    他背上背著背簍，手裏提溜著一個。
    細藤編的臨時籠子裏裝著的，正是那隻傳說中有價無市的飛龍。
    身後的後生也各自背著一些山貨。
    野雞野兔之類。
    沉甸甸的。
    大家心底都喜滋滋的，卻意外地沒有人妒忌趙強的好運。
    隻因為大家都清楚，相比獲得飛龍這種可遇不可求的好東西。
    今天自己在山上的收獲才是實打實的！
    真正能改善家裏貧窮饑餓的根源！
    回到趙家的土坯房。
    丫丫照舊地笑著跑了過來，一頭紮進趙強懷裏。
    她可太喜歡現在的哥哥了，每天回家都能給自己帶來想都不敢想的好東西。
    趙強笑著摸了摸丫丫的頭，卻把藤條籠子往趙玉柱麵前一遞。
    “姥爺，您快瞧瞧，今天抓了個好東西。”
    趙玉柱帶著疑惑看了過來，原本還算平靜的表情，碰上籠子裏撲騰的的大鳥時。
    表情瞬間就凝固了。
    他“啊”了一聲。
    口氣裏滿是不可置信。
    “這、這……這是……飛龍？”
    趙玉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帶眼睛。
    不由地要湊近了再看。
    又驚又喜！
    “真的飛龍啊！”
    這玩意兒，哪怕是在他年輕那陣，那也是稀罕得不得了的寶貝。
    別說抓到了，就是能親眼見上一麵，都夠吹噓大半年的了。
    活了這大半輩子。
    見過的次數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趙玉柱怎麽也想不到！
    這平日裏不聲不響的強子，居然能有這等本事獵到飛龍！
    盡管事實擺在眼前，不容置疑。
    但趙玉柱還是不放心又在詢問。
    “強子……這……這真是你抓的？”
    趙強咧嘴一笑。
    自豪地說道：
    “那還有假？”
    “也是我今兒運氣好，讓它自個兒撞我陷阱上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趙玉柱激動得臉都紅了。
    他接過籠子，翻來覆去地看。
    嘴裏不停地念叨著真是老天保佑啊！
    “咱家很快就要過上好日子了！”
    雖然他已經許久不去集市，不曉得最新的行情了。
    但一隻飛龍到底能值多少還是心中有數。
    興許，能給家裏換來幾車的糧食。
    還有緊缺的油鹽醬醋。
    要是精打細算的話，還能扯上幾尺好布，給丫丫做件新衣裳。
    趙玉柱越想越美。
    拉著趙強，鄭重其事地叮囑趙強：
    “強子啊，這可是好東西！”
    “你明天去縣城，可得找個識貨的買家，賣個好價錢來。”
    他生怕趙強年輕，不懂行情，被人給坑了。
    一連扯著孫子絮叨了好久。
    趙強耐心地聽著趙玉柱興奮的絮叨。
    看著老人泛著紅光的臉，一點也不覺得厭煩。
    他知道，老人這輩子被坑了不少次，吃了不少苦。
    如今好容易日子有了盼頭，他難免要掛心些。
    但那不是什麽壞事。
    趙強心想著，按照自己的本事，他遲早會讓姥爺徹底放下心來的。
    …………
    又是一個大清早。
    雞剛叫頭遍，趙強和李賀就帶著小隊踏上了前往縣城黑市的路。
    這次，除了日常的野兔山雞。
    最特別的自然是趙強獵到的飛龍。
    他把大鳥關在個幹淨柳條筐裏，用布蓋著！
    一路推著車，不緊不慢地進了現成。
    到了黑市，依舊是人頭攢動。
    趙強輕車熟路找到了老位置。
    招呼著李賀他們一一擺開獵物。
    旁邊幾個相熟的攤販立刻朝著攤子上看了過來。
    見大多是些尋常的野雞兔子。
    並沒有像上次的野豬和孢子。
    心裏頭多少鬆了口氣。
    心說這次自家生意大概能好做點了。
    “喲，趙家兄弟，今兒個貨色一般啊。”
    一個攤販打趣道。
    語氣裏帶著幾分輕鬆。
    趙強清楚這裏頭的彎彎繞繞。
    隻是笑了笑，沒當真也沒回答。
    等到其他東西都擺放妥當了。
    才不慌不忙地，把那個蓋著布的柳條筐放到了最顯眼的位置。
    然後揭開了蓋著的布。
    霎時間，那些原本漫不經心的目光。
    就像是被吸住了一樣，高度集中到了籠子上。
    “嘶——”
    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那……那是啥玩意兒？”
    “我的老天爺！好像、不！是飛龍！”
    “活的！還是活蹦亂跳的飛龍！”
    剛才還覺得，趙強這次貨色沒啥威脅的同行。
    此刻表情也開始變得不太自如了。
    震驚之後就是赤裸裸的妒忌！
    要知道，那可是飛龍啊！
    山珍中的極品！
    而且還不是隻有錢就能弄到的玩意！
    而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因為攤位上居然出現了真正稀罕的玩意，趙強的攤位跟前瞬間多出了三倍的圍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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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想一睹這傳說中山珍的風采。
    “嘖嘖，這毛色，真亮堂！”
    “看著就肥實，肯定好吃！”
    大夥兒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充分地釋放了關於飛龍的各種想象力。
    對著在籠子裏不安分撲騰的飛龍，評頭論足。
    唾沫飛了一籮筐，卻沒有一個人開口問價。
    這麽一隻活蹦亂跳，品相上乘的飛龍。
    價格，絕對是天文數字！
    普通老百姓，這輩子能看見活的飛龍開開眼，已經算是祖宗燒了高香。
    但要輪到買下來，烹飪飛龍，那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等了半天也不見問價，趙強也不著急。
    他知道，好東西不愁賣。
    這黑市裏，藏龍臥虎的。
    有的是識貨又不差錢的主顧。
    他隻需要等等就行了。
    約莫過了一袋煙的功夫。
    一個看著就像是大戶人家管事的中年男人，帶著兩個隨從站到了趙強的攤位前。
    這人穿著體麵，手上戴著個玉扳指。
    擠開人群第一眼就是去看籠子裏的飛龍。
    仔細地打量了一會後才抬起頭，開口：
    “小兄弟，這飛龍，怎麽個賣法？”
    終於有人問價了！
    人群都安靜了下來，豎起了耳朵。
    想聽聽，這稀罕物到底能值多少。
    趙強伸出四根手指頭。
    語氣平淡，卻擲地有聲：
    “400，少一分不賣。”
    “嘶！”
    人群中又是一陣抽氣聲。
    四百塊！
    這都夠普通人家好幾年的嚼用了！
    那中年男人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顯然，也被這個價格給驚到了。
    但他似乎真心想要。
    沉吟片刻，討價還價地打起商量：
    “小兄弟，400是不是太高了點？”
    “300怎麽樣？”
    “你要同意了，我馬上就給錢。”
    但是趙強搖了搖頭，表情沒有任何不舍：
    “這東西多難得，您比我清楚。”
    “300塊，我得賠的褲衩子都不剩。”
    “這樣吧，380，最低價。”
    兩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
    一番討價還價下來。
    價格還是居高不下，卡在了380沒動過。
    中年人額頭上都見了汗。
    想要飛龍，但又拿卡著價格的趙強無可奈何。
    麵前這個年輕人，分明和自己已經來回拉扯了好一陣子。
    可是氣場波瀾不興，完全看不出底線來。
    深不可測到令人敬畏。
    再爭執下去，怕也是不會有所改變。
    除非他能主動讓步。
    於是，中年男人一咬牙，一跺腳。
    喊出了自己能承受的最高價格。
    “350！”
    “小兄弟，你要是同意，現在就成交！”
    趙強見火候也差不多了。
    350，差不多到極限了。
    他點點頭：
    “行，350，成交！”
    眼見價格終於敲定了，中年男人鬆了口氣，立刻讓身後的隨從點錢。
    兩人一手給錢，一手交飛龍。
    當那厚厚的一遝，落入趙強手中的那一刹那。
    跟著趙強一起來的，那幾個後生情緒也被點燃了。
    “我的乖乖！350！”
    “一隻鳥，就賣了350！比俺們一年掙得都多！”
    “發了！這下可真是發了！”
    他們一個個激動得仿佛是自己也拿了那個350！
    太給力了！
    跟著強哥就是好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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