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賀一瘸一拐在前麵帶路。
    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身後的趙強。
    他發現，趙強雖然眉頭依舊緊鎖。
    但那眼神深處，卻似乎多了一絲……
    說不清，道不明的自信和篤定。
    這就讓李賀有些詫異了。
    他認識趙強多少年了？
    打小一起光屁股長大的情分，自認為對趙強這小子，知根知底。
    印象裏，趙強一直是個老實巴交的孩子，性格甚至有些偏軟。
    從小到大，別說跟人打架了，就是跟人拌句嘴都臉紅。
    以前在外麵受了欺負，十有八九，都是他李賀出頭代勞的。
    也就是最近這幾個月。
    也不知道趙強從哪兒，學了一身打獵的本事，確實厲害了不少。
    也幫村裏，解決了不少大問題。
    可是，打獵歸打獵。
    沒聽說趙強，還會什麽拳腳功夫啊！
    那劉葉一夥人。
    可都是鎮上，出了名的打架好手。
    下手又黑又狠。
    “趙強兄弟，要不……”
    跟在後麵的一個村民。
    看著趙強，那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裏反而更沒底了。
    忍不住又開口勸道。
    “要不，還是算了吧？”
    “是啊，趙強，那些人不好惹，咱們以後躲著點他們就是了。”
    “犯不著，為這點事兒去冒險啊！”
    其他幾個，受了傷的村民，也紛紛道。
    趙強卻搖了搖頭，語氣異常堅定：
    “不行。”
    他沒有多做解釋，但眼神卻異常明亮。
    重生一世，他太清楚，劉葉這類流氓無賴的德行了。
    對付這種人，退一步，他們就會進十步。
    一次如果不能把他們徹底打服，打怕了。
    他們就會像跗骨之蛆一樣，死死地趴在你身上吸血，變本加厲。
    直到把你最後一滴油水，都榨幹為止！
    躲？
    你能躲到哪裏去？
    李賀見趙強油鹽不進，也有些急了。
    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認栽了！行不行？”
    “不就是幾隻山雞兔子嘛！沒了就沒了！”
    他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大不了，回家，草糠野菜，對付對付也能過去！”
    他實在不想再看到，趙強也跟他們一樣，被打得頭破血流。
    趙強卻輕輕掙開了他的手，語氣依舊，沒有絲毫動搖：
    “這事你別管了，我心裏有數。”
    “不行！你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
    李賀也是個強脾氣。
    見勸不動趙強，索性耍起了無賴。
    直接纏了上去，擋在趙強身前。
    “趙強兄弟，你跟我說句實話。”
    “你到底，哪兒來的底氣啊？”
    “你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今天我說什麽，也不能讓你去冒險！”
    被李賀這麽一纏，趙強也是有些無奈。
    他總不能說，自己腦子裏，突然多了套功夫吧？
    那不把人當傻子嘛。
    “行行行，怕了你了。”趙強歎了口氣。
    將背上的獵槍，和腰間的獵刀都解了下來。
    隨手放在一旁的石頭上。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在眾人麵前，拉開了一個架勢。
    下一刻，趙強動了。
    隻見他時而俯身如猛虎下山，時而又展臂如雄鷹搏兔……
    一套拳法，行雲流水，施展開來。
    隻是這套拳法，在李賀和幾個村民看來。
    卻著實有些……古怪。
    那些招式動作，姿勢奇特。
    模仿著，各種動物的形態。
    說不出的滑稽別扭。
    一個年輕村民沒忍住，當場就笑了出來。
    “哈哈哈……趙強兄弟。”
    “你這是……這是啥拳啊？王八拳嗎？”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
    雖然沒有惡意，但那毫不掩飾的嘲笑。
    還是讓場麵，一度有些尷尬。
    趙強打完收功，聽到這些議論，臉色也是微微一沉。
    他知道這套，在不懂行的人，看來確實有些怪。
    但被人這麽當麵嘲諷，心裏也難免有些火氣。
    “都閉嘴！”
    趙強猛地低喝一聲，眼神一厲。
    他猛然轉過身，對著旁邊一棵，碗口粗細的小樹。
    沒有任何花哨，直接就是一拳，轟了過去！
    “嘭！”
    一聲悶響！
    “哢嚓！”
    清脆的斷裂聲，緊隨而至！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
    那棵碗口粗的小樹，竟然被趙強一拳，硬生生打斷！
    斷口處，整整齊齊，仿佛是被利斧劈開一般！
    “咕咚……”
    不知是誰，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剛才還哄堂大笑的村民們，此刻一個個，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
    臉上的嘲笑表情，還僵在那裏。
    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這……這是什麽拳法？
    這麽猛？！
    一拳斷樹啊！這還是人，能打出來的力道嗎？
    李賀更是錯愕得合不攏嘴。
    他結結巴巴，指著那截斷樹，又指了指趙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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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趙……趙強兄弟……你……你這是什麽時候，學的這手功夫？”
    “這……這是什麽拳法？也太……太嚇人了！”
    李賀心裏跟明鏡似的。
    趙強這小子，要是早就會這麽一手，石破天驚的拳法。
    以前在村子裏。
    還至於，被李成業那樣的貨色，欺負得抬不起頭來嗎？
    趙強緩緩收回拳頭，甩了甩手。
    仿佛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眾人，淡淡地說道：“剛學的。”
    至於是什麽拳法……
    趙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寒光一閃：
    “打畜生的拳法！”
    李賀和幾個村民聽到這個名字，先是一愣。
    隨即，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過這笑聲裏，卻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嘲諷。
    反而帶著幾分解氣，和認同。
    可不是嘛！
    劉葉那夥人，幹的那些缺德事。
    跟畜生有什麽區別？
    在這個家家戶戶，都快餓死人的節骨眼上。
    他們竟然，還敢搶奪別人，辛辛苦苦，打來的救命糧。
    眼見趙強，真的露了這麽一手，驚人的本事。
    李賀和那幾個，原本還心存疑慮的村民。
    頓時，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走！”
    “咱們這就去找那幫人，算賬去！”
    他們一個個，摩拳擦掌。
    恨不得立刻，就飛到劉葉那夥人麵前。
    親眼看看，趙強是怎麽收拾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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