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
    沈昭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起來，一串陌生號碼在屏幕上顯示。
    “你好？”
    “快出來！我在門口等你。”
    沈昭愣了一秒後把手機從耳邊拿了下來，盯著屏幕又重新看了一眼。誰啊？
    沈昭冷冷道：“你是，哪位？”
    “什麽哪位？不想查案子了？連小爺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沈昭無奈道：“稍等。”
    沈昭快步走出醫院時，遠遠就看見了陸驍那輛黑色猛禽。車身上還帶著前幾天爆炸案現場噴濺的粉塵。
    陸驍倒是像換了個人一樣，頭發梳得根根分明不說，甚至還打了發蠟，胡茬也被刮得幹幹淨淨。穿著一件黑色kiton的襯衫，抬手間襯衫勾勒出陸驍緊致的腰身，褲子腰帶上大大的奢侈品ogo在陽光下明晃晃的閃著光。
    修長的腿倚著車門，快要一米九的身高加上寬肩窄腰的好身形，站在車前倒像是個重金聘請的模特，隻是這車，確實髒了一些。
    陸驍戴著一副低調的otos雕花墨鏡，手指掐著根煙。吸完最後一口後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
    再抬頭時剛好看到裹了好幾層的沈昭。
    “恭候多時了呀，沈醫生。”
    陸驍手指將墨鏡往下輕輕一推，鏡腿上鑲的一排細鑽閃出奪目的光，陸驍露出半隻眼睛，挑著眉盯著沈昭露出一個燦爛的弧度。
    沈昭斜睨一眼，說了句：“騷包。”繞過陸驍直接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陸驍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牙都快咬碎了，立馬轉身拉開了自己身後的門，坐進駕駛室。
    “你剛剛說什麽！”
    卻看到沈昭的臉色更黑了......
    沈昭拉開車門後甚至都沒坐進來，滿臉無語的站在地上看著陸驍車內的情形。
    他的目光掃過陸驍兩個座椅之間夾縫處卡著的半包蘇打餅幹、擋風玻璃下隨意丟著的檔案袋、水杯架上卡著喝了一半杯沿還留有咖啡漬的半杯拿鐵咖啡......那杯咖啡看起來不像剛買的，誰知道放了幾天。
    此時陸驍的表情也從隨時準備噴火變成了尷尬的忠犬樣，他立馬把車內的雜物快速攏在手裏，一邊跑向街道上的垃圾桶一邊喊著：“這就扔這就扔！”
    “不好意思啊，最近案子確實忙，我沒來得及收拾......”陸驍撓著頭把沈昭請上了車。
    沈昭坐在陸驍的車上，修長的腿蜷著不願意伸展。表情像是怕碰到蟑螂一樣，看起來非常滑稽。
    陸驍感受到了身邊的低氣壓，生怕一會沈昭說出什麽‘要不換我的車開吧’這種話。
    也不多說什麽，直接一腳油門跑出去了幾百米遠。
    “我們去哪？”沈昭開口，身子卻還是直挺挺的坐著，後背都不願意靠著座椅。
    陸驍餘光看了一眼沈昭，心想：要命了，這下得換車了。
    “去警隊，法醫正在做屍檢。剛剛得知的消息，醫院那兩具屍體有主了。血樣的事情我也想查，但總覺得摸不到任何線索，而且從頭到尾都是宋老三的一麵之詞，我隻能先從兩個被害人入手調查。”
    沈昭露出一個認同的表情。
    “之前被炸的臉上血肉模糊的根本分辨不出來，後來做了dna檢測。兩個人都是體檢中心裏的職工，一個這家體檢中心的老板張大龍，一個是當時代表公司辭退宋老三的人事經理劉婷婷。”
    “還真和宋老三有過糾紛？”沈昭語氣帶著疑惑。
    “我也不想相信，可事實應該是這樣。”陸驍說著指了指擋風玻璃下的檔案袋。
    “裏麵有我們技偵在現場拍的照片，你看看。”
    沈昭兩個指尖捏著那個檔案袋，把牛皮紙袋拎到自己麵前，小心繞開檔案袋上卷著的線。裏麵放著一遝照片。
    檔案袋微微傾斜，沈昭把照片捏在手裏仔細查看。
    目光在照片中依次掃過，沈昭的表情逐漸凝重，眉毛微微皺著。
    被炸的焦黑的地麵上，一具屍體仰麵躺在廢墟之中，臉上的皮肉被爆炸產生燒毀得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長相，深灰色毛衣被高溫灼燒得焦黑，隻剩下斑駁的織物碎塊黏在皮膚上。看體型，這應該就是那個體檢中心的老板——張大龍。
    另一張近距離特寫照片中明顯看出，男人的手指被炸飛了一根。
    而另一具屍體的身形瘦小，頭發紮著馬尾。很明顯是那個人事經理——劉婷婷。
    這照片的前景雖然是劉婷婷，但能看出張大龍的屍體就在她後方大概不到兩米的位置。
    劉婷婷的一側手臂被炸斷，殘肢邊緣露出森森白骨和焦黑的皮肉。劉婷婷的臉雖然也被炸彈波及到，但依稀可以辨認出一部分麵部特征。
    “你怎麽看？”陸驍手握方向盤問道。
    沈昭默默把幾張照片塞回檔案袋，重新將後麵封口的線繞了回去：“如果你問的是案件凶手的話，我不認為是宋老三。”
    陸驍露出了欣慰的表情：“我也覺得宋老三那個慫樣不太像，所以帶你去看屍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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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昭轉頭看著陸驍：“你不是......”
    “宋老三這人，我一開始以為是窮凶極惡之徒，後來發現他也就這麽點本事。而且，他自從收了錢把自己老娘送進醫院後，其實暫時失去了犯罪動機。如果他老娘因為沒有及時送醫死了，我倒是相信他能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沈昭點點頭：“嗯，這案子很奇怪。”
    “而且以宋老三的人際圈，他根本弄不到那麽先進的炸彈。”
    陸驍說著喉結滾動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左手從車身旁摸出一瓶水往沈昭手裏塞。
    “喝水。”
    “我不渴。”沈昭目光始終看著前方。
    “我渴了，幫我擰擰。”
    沈昭：“......”
    陸驍接過沈昭遞過去的擰開瓶蓋的水，小心舉起灌了兩大口，又遞回給沈昭。
    不用看都能知道沈昭現在的表情有多嫌棄！
    這醫生，實在有趣。
    墨鏡下陸驍的眼角彎著，露出一抹開心的神態，不自覺哼起歌來。
    不過沈昭說的那個五年前的案子，以及他口中那個‘很重要的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驍太想刨根問底了，但沈昭這個人說什麽都是惜字如金，多說兩句話跟要了他命似的。
    很重要的人......是對象之類的嗎？
    思緒一旦轉到這個上麵，陸驍的大腦便像短路一樣，各種天馬行空的可能性都在陸驍的腦子裏亂竄。
    越想越覺得沈昭這個人小秘密太多，實在讓人生氣！
    陸驍開著車在一句話都不說的情況下，臉色逐漸變得發紅，連眼角也增加了幾分怒意。
    “沈昭！”
    沈昭愣神中，隻覺得陸驍突然喊一嗓子莫名其妙。
    “？”
    “你說的那個‘很重要的人’，男的女的？”
    “啊？”
    陸驍自己也沒注意到自己話題轉變得過快：“就是你想查的五年前那個人，男的女的？”
    “男的。”
    “他......是你什麽人？”陸驍從後槽牙擠出這句話問道。
    沈昭卻像是沒聽見一樣，沉默了。
    陸驍原本身體中冒出的無名火，這下火苗躥得更高了。
    兩人久久的沉默著。
    “我不知道怎麽形容。”沈昭輕聲說。
    陸驍隻恨自己為什麽有這麽多的為什麽，怎麽這麽多嘴？
    距離回警隊的最後幾公裏，陸驍開著車，覺得今天遇到的傻逼司機太多！遇到一個不順眼的就把車窗搖下來大罵人家幾句，然後揚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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