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愛體檢中心隔著兩條街的居民樓弄月巷
    “陸隊！”吳迪看到陸驍的黑色猛禽在街角一露頭，就一路小跑過去打招呼。
    “保潔阿姨人在哪？”陸驍在路邊隨手把車一停，披了件黑色皮衣夾克下車。
    另一麵沈昭也從車頭前繞了過來。
    “我這就帶您過去，阿姨剛剛說要回家燒菜飯，讓我們人到齊再去找她。”吳迪說著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
    陸驍抬腿要跟著吳迪一起上樓，卻感覺自己的胳膊肘被一隻小貓爪撓了一下。
    “？”陸驍疑惑的看了沈昭一眼。
    “這位也是咱們隊的領導嗎？”吳迪感覺沈昭和陸驍似乎很熟，但以前又從沒聽過警隊還有長得這麽好看的領導。
    “嗯，快叫沈老師。”陸驍得意地點了點頭，眼角露出笑意。
    沈昭：......
    “買點水果再去。”沈昭指了指街口的小店，陸驍看過去，小店招牌上寫著‘鮮果多多’。
    陸驍脖子一梗，愣了愣。
    “嘶，還是我們沈老師想得周到！”陸驍轉頭去水果店挑了兩盒水果禮盒，一邊付錢一邊琢磨著，自己活了三十年可算明白什麽叫賢內助了。
    “沈老師。”陸驍似笑非笑瞅著沈昭，沈昭被看得有點發毛。
    “？？？”
    “沈老師，和你一起查案的感覺特別好！”陸驍目光流轉，臉上掛著一副浪蕩樣，但眼底似乎又有些真摯的東西停留在沈昭的身上。
    沈昭語塞。陸驍說話太直白，以至於沈昭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麽理解，兩人之間的氛圍一時有些微妙。
    “走吧，別讓我們隊裏的小朋友等急了。”
    陸驍抬手想攏上沈昭的肩一起往前，快放上去時想起沈昭之前那個下意識躲避的動作。動作微頓，也未收回手臂，虛攏著沈昭往前。
    “保潔叫李美鳳，56歲，是本地人。在張大龍那工作挺多年了。據她說張大龍這個體檢中心剛裝修好她就去當保潔了。”吳迪一邊大步跨著樓梯台階一邊介紹李美鳳的情況。
    剛進樓道就聞到各家各戶做飯的味道，老房子沒排風管道，一梯四戶，不少住戶就在兩戶之間的樓道裏放了燃氣灶煮飯洗衣服。
    吳迪在靠右手邊的一家住戶門口停下，用手指輕輕敲了敲門：“李阿姨，我是剛剛聯係您的小吳。”
    “小吳啊，這就來。”
    開門的時候，李美鳳的手還在圍裙上擦著水。
    “姐~~你這飯做的好香啊！我在樓底下都聞到了。”陸驍一臉真誠樣，寬肩側著身在窄窄的走道裏擠著過去。雙手遞上水果後露出一個邪魅討好的笑容。
    “哎呦，怎麽還叫姐哦，我都老阿姨啦。”
    李美鳳被陸驍迷得七葷八素，嘴咧的合不上。
    吳迪：.......
    沈昭：......
    “哎呦你們這小年輕就是嘴甜，快，快進來。”三人依次進屋，在一個茶幾處坐下。
    陸驍眯著眼咂了一口茶：“姐，我聽說你見過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
    李美鳳點點頭指了指吳迪：“你們這個小警察給我看過的呀，我一開始還沒認出來，後來我一想，這不是那個人嗎！”
    “姐你慢慢說，這人和張大龍什麽關係？”
    “我就見過他一次......我想想啊，大概是五六年前吧，那時候我們體檢中心剛開業沒多久，有一次我在三樓拖地，這個男的從老板辦公室突然摔了門衝出來，哎呦~你是不知道，他那樣子看起來生氣的不得了！嚇了我一跳！緊接著大老板也追出來了。”
    陸驍示意繼續說下去。
    “大老板在後麵拉住他，看見我也在門口後跟我說‘我兄弟今天過來，讓前台沏壺好茶來。’”
    “那您聽到他們在辦公室內說的內容了嗎？”沈昭問。
    “應該就是生意上的事，但我確實也記不清啦。”
    “後來呢？”陸驍問。
    “後來我就再沒見過這個人了，能記住也是因為他臉上那個傷，看著怪嚇人得嘞。”李美鳳說。
    沈昭說道：“您剛剛說臉上是傷？當時還不是疤痕嗎？”
    李美鳳突然一拍大腿：“對對對！小夥子你這麽一問我就知道為什麽我看你們那個畫像覺得奇怪了！那個人的臉當時還是紅的，那時候應該是新傷。”
    沈昭手肘支撐桌麵上，兩隻手交叉疊在下巴下麵，仔細回憶著刀疤男的樣貌。
    三人告別李美鳳時，李美鳳還在門口說小夥子有空多過去坐坐之類的話。
    “陸隊，這人現在沒個名字，咱們公安係統人臉匹配也匹配不到。怎麽查呀？”吳迪完全不知道從哪下手。
    “不急，宋老三還沒審完呢。”
    “對了吳迪，倒是還真有事兒你得去查查。劉婷婷死前收到過一束玫瑰花，你查查誰送的。要是男朋友，這麽多天也沒報失蹤的話，實在奇怪。”
    吳迪點點頭記了下來。
    “走吧走吧，我和你沈老師還有正事要辦。”陸驍說著把吳迪這孩子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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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迪：......能成為老大的狗腿，是我的榮幸！
    陸驍眼珠轉了半天，忽然一個轉身，右手把前額的劉海往後一順。
    “沈老師~明天體檢中心案發現場的警戒線就要拆了，趁他們‘災後重建’前，想不想去看一眼？”陸驍手握車鑰匙，攤開手心，向沈昭發出邀請。
    “想是挺想的......”沈昭感覺陸驍的姿勢，有種說不上的奇怪。
    “那你得答應我一件事。”陸驍壞笑一下，有種計劃得逞的得意。
    沈昭皺眉盯著陸驍：“......說說看。”
    陸驍：“一會兒看完陪我吃頓餃子唄，大過年的光忙這破事兒，連碗餃子都沒吃。”
    陸驍此時的樣子活像野狼為了欺騙農夫，暫時收起自己鋒利的爪子和獠牙，扮演一隻會撒嬌的狗。
    舉手投足之間，散發著雄性凶獸不可多得的天真。
    “餃子嗎？那吃素餃子或者蝦肉的吧。”沈昭說道，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
    “好嘞！上車吧。”陸驍做了個鞠躬邀請的手勢，按了下車鑰匙打開車門。
    “先不坐車了，就幾百米，走走對身體好。”沈昭晃了晃自己的胳膊，活動著身體。
    兩人到達仁愛體檢中心後，先是在檔案室查看了在炸彈衝擊下歪七扭八的檔案架和散落遍地的焦黑檔案盒。
    然後發現幾個檔案架歪倒的方向和地麵上用粉筆畫出的受害人倒地位置似乎具有關聯。
    如果相信宋老三所說的，炸彈爆炸前樓裏沒有人。
    那麽受害人在炸彈爆炸前大概就位於檔案架的架頂！
    那麽那個時候的受害人，是已經死亡了還是昏迷狀態？
    這一切還要等法醫部秦笙給出解答。
    兩人合理的推測是：爆炸衝擊後，受害人隨著檔案架的傾倒被炸飛，又因為現場存在非常多的紙質材料，身上衣物和皮膚被大部分燒毀。
    當然，這一切還建立在相信宋老三和這兩人死亡無關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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