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刃舔了舔右爪的傷口，血腥味混著泥土的腥氣在舌尖蔓延。
    地龍逃走後，窪地恢複了短暫的平靜，但空氣中仍殘留著那股令人不安的氣息——像是腐壞的金屬，又像是某種陳年的毒素。
    楚淩雲蹲在地上，指尖撚著那片沾有黑色晶體的鱗片。
    晶體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紫色，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脈動。
    \"這不是普通的地龍。\"楚淩雲低聲說道，眉頭緊鎖，\"它的鱗片下怎麽會嵌著這種東西？\"
    黑刃湊近嗅了嗅，立刻打了個噴嚏。晶體的氣味刺激著它的鼻腔，像是燃燒的硫磺混合著某種腐朽的植物。
    它用爪子輕輕撥弄鱗片，發現晶體並非自然生長，而是被人為嵌入的——邊緣有明顯的切割痕跡。
    楚淩雲站起身，環顧四周。
    窪地的土壤鬆軟潮濕，但某些區域的泥土顏色明顯更深，像是被什麽汙染過。
    他蹲下身，撥開一叢低矮的灌木，露出下麵幾道奇怪的溝壑——像是某種爬行生物反複經過留下的痕跡，但溝壑邊緣的泥土泛著不自然的黑色。
    \"有人在這裏做過手腳。\"楚淩雲的聲音低沉而警惕，\"這些地龍可能被改造過。\"
    黑刃的耳朵警覺地豎起。
    它曾在霸王的領地見過類似的實驗——某些瘋狂的獵人或煉金術士會嚐試將異獸的軀體與礦物結合，創造出更強大的戰鬥生物。
    但那些實驗通常以失敗告終，被改造的野獸往往會在痛苦中發狂，最終自毀。
    楚淩雲從腰間取出一塊布，小心地將鱗片和黑色晶體包裹起來，塞進隨身的皮囊。
    他抬頭望向窪地深處，那裏的霧氣似乎比其他地方更濃，隱約透著一絲暗紫色的光。
    \"我們得跟上去看看。\"他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黑刃點點頭，盡管右爪的傷口仍在隱隱作痛，但它知道不能就此退縮。
    地龍逃竄的方向通往一處狹窄的岩縫，那裏光線昏暗，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更濃重的腐臭。
    岩縫內部的空間比想象中要大，地麵濕滑，牆壁上布滿青苔。
    黑刃走在前麵，爪子謹慎地試探著每一寸地麵，以防突然塌陷或埋伏。
    楚淩雲跟在後麵，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前方的路。
    走了約莫半刻鍾，岩縫逐漸開闊，最終通向一個半天然半人工的洞穴。
    洞穴中央有一潭渾濁的水，水麵上漂浮著幾片地龍的鱗片，而更令人不安的是——水潭邊緣散落著幾塊未加工的黑色晶體，它們像是被隨意丟棄的礦石，卻散發著微弱的光。
    楚淩雲蹲下身，用匕首挑起一塊晶體。
    在火光的映照下，晶體的內部似乎有某種液體在流動，時而泛紫，時而轉黑。
    \"這不是自然形成的礦物。\"他低聲說道，\"有人在培育這種東西，然後……植入地龍體內。\"
    黑刃的喉嚨裏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咽。它突然想起地龍腹部鱗片下的異物——那東西或許就是這些晶體的源頭。
    如果地龍被批量改造，那麽這片區域可能已經成了某種實驗場。
    就在這時，洞穴深處傳來一陣低沉的震動，像是某種龐然大物正在移動。
    黑刃立刻繃緊全身肌肉，耳朵警覺地轉向聲源。
    楚淩雲也站起身，火把的光線在洞穴牆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看來我們不是唯一的訪客。\"他低聲說道，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短刀上。
    黑刃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縮。
    它嗅到了熟悉的氣味——地龍，不止一頭。
    而且，其中混雜著另一種更危險的氣息……像是某種更古老、更凶殘的生物正在蘇醒。
    洞穴深處，一雙暗紫色的眼睛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