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意料之外的命運:終點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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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雲禮的意外受傷確實給陸勉帶來了極為沉重的打擊,不過也在陰差陽錯之下釋放了一直潛藏他在內心最深處的神秘力量。
    通過日複一日的堅持和努力,陸勉總算是又可以穩穩當當地把自家愛人抱在懷裏了,他這心裏啊,別提有多高興了,巴不得日日夜夜都把人抱著才好呢。
    經此一事,他也終於開始意識到,愛與科學或許並非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它們在某些微妙的節點上還是能夠奇跡般地交匯融合,賦予生命以無限的可能。
    自從出院之後,陸勉便報複性地一直黏在江雲禮身旁,似乎是要將那些錯過的時光一一彌補回來。
    他會喂他吃飯,他會幫他洗漱,他還會把他從家裏一路抱到公園,隻為讓他能在那和煦的陽光下感受每一縷溫柔的風,聆聽每一聲悅耳的鳥鳴。
    他的目光裏滿是寵溺,仿佛整個世界都融化在了他深邃的眼眸中,隻剩下懷裏的愛人,是他此生唯一的宇宙。
    那些年,他抱著他去了很多地方,從春日的繁花似錦到冬夜的星河滿天,從晨曦微露的山巔到暮色蒼茫的海岸,每一步足跡都是他們愛情故事的見證,每一道風景都鐫刻著他們相依相偎的幸福。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直被陸勉抱在懷裏的男人變得越來越虛弱,這變化就如同秋日裏悄然凋零的落葉,雖然無聲,卻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哀傷。
    “小勉,不要再逼自己了,放我下來吧,這一生,我很幸福,也沒有遺憾,隻是,如果可以,下輩子我想早些遇見你……”
    年長者的聲音極致溫柔,卻又極度虛弱,讓陸勉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前行的腳步,可眼底還是充斥著一如既往的決絕。
    “可是我不想放啊,隻要我還活著,隻要我還站著,我就要一直抱著你,一直抱著,你不可以拒絕,更不可以放手,永遠都不可以。”
    “好,你不放,那我也不放了,我就要一直睡在你的懷裏,睡很久很久……”
    “好,你放心睡,我永遠都不會放下你……”
    就這樣,他執拗地抱著他年長的愛人一路往前走,他們一起走過了四季,穿過了歲月,經曆了風雨,也邁向了彩虹。
    四季更迭,歲月流轉,唯有他們之間的愛情,如同夜空中不滅的星辰,亙古閃耀……
    自從江雲禮病倒之後,陸勉心裏僅剩的那股心氣兒就徹底消失不見了,整個人仿佛在一夜之間就被抽離了所有生機,情況看起來竟是比江雲禮還要嚴峻幾分。
    其實他自己心裏也明白,他的人生即將走到盡頭了,他不後悔,也不遺憾,隻是他確實有些害怕,他害怕在他臨死之前沒法兒再見到愛人最後一麵……
    “禾兒,你爸他……還沒醒嗎?”
    “……嗯,沒醒,醫生說,情況很不好……”
    “可是,我……我想他了……”
    “小爸爸,您再等等吧,求您了,您要是就這麽走了,爸爸他醒過來一定會撐不住的,他會死的!”
    “是啊,我不在,他撐不住的……”
    陸勉的聲音細若遊絲,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靈魂深處艱難擠出,帶著無盡的渴望與哀傷。
    他的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那裏沒有一絲陽光能穿透他心中的陰霾。
    他想,自己可能再也等不到愛人清醒過來的那一刻了……
    每每念及此,陸勉的心中便泛起一陣苦澀,那是一種比死亡更深的絕望,是對未竟歲月的無盡眷戀,更是對愛人無法割舍的牽掛與情愫。
    他多麽希望時間能夠倒流,讓他有機會能夠再次緊緊地抱住他年長的愛人,告訴他,自己有多麽愛他,有多麽舍不得離開他……
    “小爸爸,您還記得嗎?您以前說過的,無論世界多麽寒冷,隻要心中有愛,就能溫暖彼此。
    現在,爸爸他需要您的愛,比任何時候都需要。所以,請您堅持下去,哪怕隻是為了見他一麵,求您了,您一定要撐下去。”
    聽到這話,陸勉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那是對生命的渴望,也是對與愛人重逢的期盼。
    “是啊,我是他的世界啊,我怎麽能丟下他呢?”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他開始強迫自己進食,哪怕隻是微不足道的一小口,也是為了能讓自己有更多的力氣去等待,去堅持,去守候那份跨越生死的愛情……
    為了能再次見到愛人,陸勉一個人痛苦地堅持了許久,隻是,無論他再怎麽努力,都阻止不了身體的衰敗。
    他開始頻繁地陷入昏迷,意識時常在模糊與清醒之間苦苦徘徊,如同夜空中最微弱的星光,雖然時隱時現,卻掙紮著不願熄滅。
    “江先生,我等你,無論多難,我都等你……”
    在漫長的等待中,陸勉的世界漸漸縮小成了一間彌漫著消毒水味的病房,以及心中那份不滅的愛火。
    他的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在訴說著對既定結局的頑強抵抗,以及對愛人無盡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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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四季更迭,但陸勉的時間卻徹底靜止下來。他會在偶爾清醒的時候艱難地轉動眼球,望向那束努力穿透窗簾縫隙的陽光,那是他心中唯一的溫暖。
    他會想起與愛人共度的每一個瞬間,無論是晨曦初照的溫柔,還是黃昏落日的壯美。那些記憶如同珍貴的寶藏,支撐著他一直在那無邊的黑暗中前行。
    然而,生命的燭火終有燃盡之時,他好像……真的快等不到了……
    “禾兒,扶我起來,帶我去……看看你爸,好嗎?”
    “可是,您現在的身體……醫生說了,您不能隨便移動。”
    陸勉聞言無力地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
    “我這輩子啊,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見了你爸。我和他,相依為命好多年,現在我要走了,怎麽能……不去看他呢?”
    江書禾淚如雨下,卻也不再堅持,她知道,對於眼前之人而言,與自己的愛人相見,或許比什麽都重要。
    重症監護室內,江雲禮無知無覺地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生命之火微弱得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陸勉無力地靠坐在輪椅上,小心翼翼地伸手撫摸著愛人蒼老的容顏,眼中滿是柔情與不舍。
    “你說你啊,怎麽睡這麽久還不醒啊,我……我快等不到你了……
    你說說,我這一走,你該怎麽辦啊?你一個人,到底該怎麽辦啊?……
    要不,我們一起走吧?好不好?我帶你一起走,你……你不要怪我,我就是……就是舍不得,丟下你,或者你先走,我……我馬上來找你,你說好不好?”
    此時的陸勉整個人的思緒都是混亂的,他心裏就一個念頭,他不想把他的江先生一個人丟在這裏,所以,他要帶他走……
    然而,就在他下定決心準備替愛人拔管的時候,卻又在不經意間看到了那人還在波動的心率,以及那雙即便陷入沉睡也在微微顫動的眼皮,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無聲地訴說著年長者對生命的執著與留戀。
    見此狀況,陸勉手中的動作猛然一頓,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楚與掙紮。
    “不,不可以,我不可以這麽自私的,對,我瘋了,我肯定是瘋了,我……我怎麽能讓你去死呢?不,不可以,我不可以帶你走的……
    可是,我真的好怕,好怕我一走,你就孤零零的一個人,到時候你沒人要了,該怎麽辦啊?你告訴我,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辦,你告訴我,好不好?……”
    陸勉的聲音不停地顫抖著,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切割著他早已支離破碎的心。
    淚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視線,但他卻依舊堅持著不讓它們落下,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瀾,卻發現自己已無力回天。
    這份愛實在太過沉重,也太過深刻,以至於他根本無法承受失去的痛苦。
    他不願失去他的愛人,亦不願讓他的愛人失去他……
    隻是,作為普通人的他到最後還是隻能失去……
    為了不讓陸勉帶著遺憾離世,所有人都在拚盡全力地奮鬥著,費了好大功夫才終於在陸勉彌留之際讓江雲禮從深度昏迷中清醒過來。
    隻是,對於江雲禮本人來說,他好不容易從沉睡中蘇醒,卻又要立馬麵對與愛人的訣別,這無疑是一場更為殘酷的折磨。
    那是一個被陰霾籠罩的午後,陸勉終於走到了生命的終點,他的視線開始模糊,意識也逐漸渙散,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之火正在逐漸熄滅。
    他這一生,確實過得很幸福,也沒有遺憾,隻是,如果可以,他還是想能再看一眼他的江先生啊……
    “小……勉……”
    就在陸勉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的時候,一道極盡虛弱的聲音在耳畔突然響起,盡管那聲音已經變得模糊而遙遠,但他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隱藏其間的深沉愛意。
    他下意識地側頭望去,隻見自己年長的愛人此時正無力地蜷縮在輪椅上,似乎下一秒就又會睡過去,毫無血色的臉上更是掛滿了晶瑩的淚痕,整個人看起來破碎到了極致。
    他自然心疼愛人這般模樣,隻是,他再也不能將他擁入懷中了……
    “真好,我……等到你了……”
    “小勉,帶我……走,別……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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